霍家庄处于中原内地,在那附近的各路门派势力错综复杂,既不归无双城管辖,也不在天下会的掌控范围之内。
但是谁要是掌控了霍家庄的势力,就等于占据了征服其他门派的跳板。说的简单一点,霍家庄对于武林各门派的意义,就相当于三国时期的荆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因此天下会的帮主雄霸在征服各路武林帮派的时候,也暗暗盯上了霍家庄。
如果霍步天稍微低调一些,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一些。可是他自己非要作死,不接受天下会的招降也就罢了,却要公然摆下寿宴,大肆宴请江湖武林中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最后弄得满门皆杀,能怪得了谁?
他有两个亲生儿子,长子霍梧觉,次子霍桐觉,还有步惊云这个义子,现在已经改名叫作霍惊觉。
不得不说步惊云这样的闷货,在哪都惹人嫌,不仅他的亲生母亲与他形同陌人,现在霍梧觉和霍桐觉这两个废材活宝都在欺负他。
之后,步惊云的母亲玉浓也染上重病,不治而亡。她临死之前,本以为步惊云为她伤心流泪,结果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令她含恨而终。
断浪此刻比烈焰双怪更早地赶到了霍家庄,这时候玉浓正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半昏半醒的状态中,仍然不停地艰难呼唤着:“惊…云…惊…云……”
一旁的霍步天却不曾想,平时形同陌人的母子俩,此刻玉浓却如此挂念着自己的儿子。
可能是回光返照,玉浓忽然睁开了双眼,却看不到在场的人当中有步惊云,失望地朝霍步天问道:“步天…惊云…呢……”
霍步天暗道倘若她死前都见不到步惊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步惊云跑到哪里去了。
“哎呀!惊觉少爷回来了!”靠门边的一个下人忽然叫唤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刚刚步入房门中的步惊云,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衣裤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
玉浓见到自己的儿子,心中感到又爱又恨,道:“惊云,你…乱跑哪…去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步惊云仍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靠近。
霍步天赶紧拉着他的小手,小声对他说道:“惊觉,不要这么不懂事,你娘快不行了,赶紧陪陪她,说几句话。”
说着,他把步惊云拉到玉浓的病榻前。
玉浓看着步惊云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哀声问道:“儿子,你一直…对娘…这么冷漠…难道你…就这么讨厌…娘吗?”
步惊云没有说任何话,然而眼睛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玉浓吃力地伸出她那衰弱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悲伤问道:“娘就…快要死了…你不难过…不流泪吗?”
霍步天不忍玉浓如此难过失望,连忙对步惊云劝道:“惊觉,你就当爹求了你,为你娘哭这一次,好吗?”
说着,他自己却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步惊云的脸色依然显得很冷漠,他准备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手却被玉浓紧紧抓着。
玉浓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失望,哀叹道:“惊云,你…真的…不流泪……”
说着,她浑身再无半点力气,刚刚抓着步惊云的手也垂软下来。
霍步天暗道不好,连忙上前抱着她,哀道:“阿浓!”
可是此时的玉浓早已是油尽灯枯了,惨笑道:“步天…我…没冤枉他…惊云他…真的…不哭…不为我流一…滴泪……”
话音刚落,她便香消玉殒了。
霍步天对玉浓的爱意极深,此刻见她撒手人寰,紧紧抱着她的尸身不放,痛哭流涕。
霍梧觉和霍桐觉两兄弟也跟着哀声哭泣,即便是其他侍婢仆人也忍不住哀伤流泪。
唯有步惊云,看着整个房里的悲伤哀哭的情景,却依然面色不变,没有丝毫的伤感之意,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而正在痛哭的霍步天看到步惊云的悄然离去,心中大为疑惑,便忍着心中强烈的悲痛,将玉浓安放在榻上,跟着步惊云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直躲在房顶上看着这一切的断浪此时也忍不住暗道:“步惊云,你真不愧是不哭死神,不过这也是你欠我的第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