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生病了?”代枭抬着一双修长的腿就走了过来,他目光落到了薄轻语身上。
薄轻语的脸在灯光之下看着有一些苍白透明,她涂了点口红,化了一点淡妆,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病态。
薄轻语面前突然笼罩出一个阴影,她抬眼,就看见代枭站到了她的面前。
薄轻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浅浅的笑道“没事,已经好了。”
她说话带了几分客套和距离,不像以前那样,生个病能在他身边委屈很久,以前生病的时候,薄轻语总喜欢扯着他的衣服,拉是他为自己买好吃的东西。
每次生病都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再没有像自己撒过娇,也没有向他讨要过什么东西。
代枭总觉得心里面突然沉了一下,说不出哪里有些不对劲,就是心里面沉甸甸的,不舒服。
他……不太喜欢薄轻语刻意的跟自己拉开距离。
代枭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就像往常一样,顺其自然的抬手,准备去摸她的额头。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直接在半空中拦截了他的手,他垂眸,就看见安锦嘴角微勾,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凝视着他。
他的手在距离薄轻语半厘米的地方停了,薄轻语也在他新手的一瞬间,整个人往后退缩了过去。
而安锦的手,同一时间卡住了他。
代枭看着安锦的手,又看向同时往后退的薄轻语,脸色微变,眸色漆黑而深沉。
“我能吃了她吗?”代枭突然就气笑了,安锦就跟防洪水猛兽一样防着他。
他难不成还会做出对薄轻语不利的事情出来?
他伤害谁也不会伤害这丫头。
而这丫头,现在也跟他产生了距离感。
代枭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安锦皮笑肉不笑,声音中带着一些玩味“代总,您可是一个已婚人士,我们家轻语还没嫁人呢,还是注意一点好,保持一些距离,免得最后弄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
薄轻语抿唇,垂眸,她没有说话,但意思差不多跟安锦一样。
代枭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他抿了抿唇,下颌线绷得特别紧,他下意识的看向薄轻语“这就是你这么多天躲着我的原因?”
“嗯?”
“轻语。”他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容四爷冷着一双眼眸看了过去,视线凝视在安锦握住代枭的手腕上,他眼中新生一些不悦,安锦似乎是有所感应一样,她回头看了容华一眼,朝着他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薄轻语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代枭,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代枭,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
“即使我是把你当成哥哥,我的亲哥哥一样对待,可我们中间终究是隔了一层血脉关系,不可能做到亲如兄妹的。”
“我们不是真正的兄妹。”
“你已经结婚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立场,而不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把自己的妻子抛弃在房间里面,出来找另外一个女人。”
“更不应该对你妻子以外的女人,有其他亲昵的动作。”
“代枭,你知道嘛,这种男人是不负责任的。”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你既然已经娶了嫂子,就应该对她好一些。”
她嘴里面说的是嫂子。
嫂子。
代枭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震,总觉得心里面一阵冰凉。
“代枭,我们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就算是真正的朋友,亲如闺密,像我跟锦儿这样的,我也应该是跟四哥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薄轻语说。
她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些冷静,她就像一个外来人一样,客观地陈述着这些事情。
不管你跟自己的朋友玩的有多好,不管你们之前多么的腻歪,可一旦你最好的异性朋友结婚了,那也是要跟对方保持一定距离的。
这是一种基本的素养。
就算彼此双方都不觉得有些什么,我朋友的妻子和老公呢?
他们不过都是普通的凡人,也会吃醋罢了。
薄轻语不希望代枭结婚之后,给另外一个姑娘带去伤害。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冷落她?要娶她呢?
这是不对的。
薄轻语心里面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
爱而不得是最痛苦的事情。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也是一件很膈应的事情。
你不会感觉到爱情,也不会感觉到这个人是爱着你,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之后才会觉得到底有多么的辛酸。
薄轻语……
她不过是不希望那姑娘步自己的后尘罢了。
代枭是个很优秀的人,没有哪个女人不会喜欢他的。
她说完这番话后,代枭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俊美的容颜突然笼罩了一层阴霾,凌厉的侧脸在暗淡的灯光下仿佛更加的冷峻了。
他站了一会儿还没有说话,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两个字“抱歉。”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仿佛在刻意压制着什么情绪一样。
薄轻语听到这两个字,眼眶突然就有一些泛酸,涩涩的。
其实。
他情愿他跟自己争执一番,也不希望他说这俩个字。
有什么好抱歉的?
没什么好抱歉的。
代枭低垂着眼眸,往后退了一步“是我考虑不周了。”
“以后会注意的。”
薄轻语抿了抿唇,心里面说不出来什么味道。
“嗯。”
代枭“生病了就要叫医生,不要自己强忍着。”
薄轻语“好。”
“你自己就是医生,应该知道,病来如山倒,所以不要拖。”
“嗯。”
“生病了少喝一些酒,你身体本来就弱,还没有好完就不要喝。”
“嗯。”
“晚上不要回去太晚了,叫司机来接。”
“嗯。”
代枭说完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再吩咐的了,她转身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薄轻语,从他说那个抱歉开始,就一直是低垂着一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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