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上学时很懒,从来都不做作业,即使逼的急了偶尔做一次,也是抄袭别人的。赵生说了他几次也毫不起效。于是便在一次上课时讲了一个《懒汉夫妻》的故事。
“从前有个人很懒,没人能形容出他懒到什么程度。反正这么跟你说吧:这个人从小到大一次脸也没有洗过,日积月累他的脸皮越来越厚,渐渐地生出一层老茧。转眼间到了婚配年龄,可是别的姑娘早已闻知他的恶名,因此,没有一个姑娘肯于嫁他。这可急坏了他的父母,于是求爷爷、告奶奶四下托人替他说亲。
正所谓:破锅自有破锅盖,滥货自有烂人爱。怎么那么巧,恰好又有一个懒得出奇的女子正在发愁嫁不出去。就有人来为两人做媒,于是他们这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也便结合在一起了。这一下是:乌鸦落到猪身上,谁也别笑话谁黑了。
婚后,丈夫依然我行我素,照样保留不洗脸的习惯。而做妻子的更是除了吃就是睡,连饭也不做,锅也不涮……。”
赵生刚讲到这儿,玉虎插口问道:“小侄有一事不明可否一问?”
“有何不明?”
“既然你说他妻子从不做饭,那么他们又吃什么?不做饭干脆吃生的算了!吃生的还省下涮锅了。”
赵生只是觉得好气:“大概是他婆婆做得吧,请你不要吹毛求疵了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她婆婆做的?果真如此,只怕她婆婆只能当一辈子佣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婆婆做的,只是猜想而已。请不要故意捣乱!只管听讲就是了:话说一天夜里,两人睡至半夜,一阵响动惊醒了妻子,女主人连忙推了推身旁的丈夫:喂!你快醒醒!外面好象有动静,赶紧出去看看吧!”
丈夫眼也不睁:“咱们家什么东西也没有,你怕什么?”
不一会儿,女主人又叫了起来:“哎呀,不好!小偷好象在拿刀撬我们家那口大锅,他把别的东西拿走还不要紧,若是把锅偷走了,可就要挨饿了!你快点儿去看看!”
丈夫觉得有理,于是急忙爬起身来看个究竟。
这时,就见小偷已经把大锅撬起背上便跑。男主人马上追赶,眼看要把贼人抓住,小偷狗急跳墙,回身举刀照他脸上便刺。
丈夫被扎倒在地,贼人乘机又跑远了。等到男主人爬起身来,打算再追时,女主人兴奋地喊道:“你不用追了,咱家的那口大锅还在,小偷扛去的只不过是一层锅巴而已。你怎么样了?伤到了没有?”
丈夫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张老脸,庆幸道:“还好,总算没有伤到皮肉!”
“没伤到就好,刚才我见他拿着那么长的尖刀,真怕你会有个好歹!不管怎么样,人不碍事儿就是万幸!”
丈夫也对妻子夸奖道:“这次多亏你平日里打算周到、多有积累,才不至于丢了大锅,不然丢了吃饭的家伙,我们可就真的抓瞎了!”
妻子也颇高兴:“是啊,幸亏有那层锅巴的保护,否则真的就吃不上饭了!你瞧,不但大锅没丢,反而又比原来光亮了许多!”
丈夫去厨房一看:“可不是!大锅居然比以前还新哩!锅子刚安上时,都没有这么光亮!”
赵生讲完故事后,转而问玉虎:“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真难想象,既然那个懒汉那么有名,那么小偷为什么还要去他家行窃呢?这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我是问你:这件事有什么教育意义?”
“这件事告诉我们:在下手之前,先要摸清情况,不要漫无目的冒然行动,免得到头来费了一晚上劲,最终却落个狗抓尿泡——空喜欢!”
赵生一听气儿大了:“你给我到门外站着去!”
“为什么让我去站着?我又没有去偷人家的东西。”
“这是对你回答问题的奖赏!我看今后你也不用洗脸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你的脸皮也会刀枪不入的!”
玉虎不满道:“这不是碍不着的事儿吗?你讲你的故事又扯上我干嘛?”
“你还知道不知道有脸呀?别人都能做作业就你还例外?我看不让你去门边儿上反省反省,你也不知我讲这个故事的意义!”
赵生说话虽是不好听,玉虎却也找不到有力的反驳之词,只有白瞪几眼以示心中不满。
不久,班里将要举行一次语文考试,玉虎边走边唱地来到教室:“小呀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
刚唱到这儿,就听赵生在一旁说道:“你小子活的还真不错呀,眼看就要考试了,你还跟没事人儿一样。”
玉虎这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赵生。于是仍旧满不在乎地说:“这你就不懂啦,越是考试的时候,越不能慌了手脚,不然还没等进考场先把自己搞垮了,那还怎么考呢?”
“好好好,我现在先不管你,等到考试完后,你考不好了咱们再说!”
玉虎接着唱道:“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我无颜见爹娘……。”
赵生厉声喝道:“别唱了!还怕别人不知道你学问高是不是?”
“还没考试呢,你就知道我考不好吗?”
“你在班里这么一叫唤,大家还怎么复习?你这不是找着挨说吗?”赵生随后又在班里转了两圈儿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玉虎又忍不住唱了起来:“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
正当他又要继续歌唱时,谁知赵生又出现在门口:“你瞎哼哼什么?再要哼哼我非把你掂到猪圈里去不可!”
“让人听听你这叫什么话?亏你还是老师呢。”
“都是你把我气的,上课时间你这么胡乱哼哼能不影响别人吗?”
“我不唱就觉得嗓子眼儿发痒,不由自主就顺嘴溜出来了。”
“你如果再想唱的话,就一个人钻到厕所里唱去!就你这种公鸭嗓,对人纯粹是一种折磨。”
“你也不要把人看扁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咱也能当个歌星。”
赵生对他嗤之以鼻:“你若能当歌星的话,随便牵来一头叫驴,都可以举办演唱会了。”
“假如你听着叫驴叫的好听,那么你想听歌时,干脆在驴棚里呆一会儿就行了。”
赵生气愤地说道:“还是闭上你的乌鸦嘴吧,越说你越逞能,真是兔子不知尾短,驴嘴不知脸长!你还知道不知道世上还有羞耻二字?”
这时,预备钟响了,赵生回办公室拿试卷去了,刚走不远又听玉虎在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赵生转身又返回来,用手敲几下窗户以示警告,玉虎误以为是别的同学在捣乱,于是开口便骂:“瞎敲jb什么?看我出去不剁了你的爪子!”
赵生气得火冒三丈:“兔崽子,我看你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照此下去如何了得?我若是连你也治不住,干脆就不当这个班主任了!”
玉虎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跑到门后躲了起来,赵生怒冲冲地走进教室打算跟玉虎算帐,可是进屋后却不见人了,正欲四下寻找,就见门口人影一闪,跑出去一个人,赵生大叫着:“臭小子,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玉虎哪里肯听,只顾拼命逃去。自然他也没有参加这次考试。
紧接着又考试了一次英语,玉虎一道题也没答对,最后竟吃了个鸡蛋,于是吴月便把他的试卷放在赵生面前道:“你看看吧,这个学生真是太差劲儿了!都象他这样,我还怎么教课?”
“其实他的脑子并不笨,只不过总爱贪玩儿不肯用功的缘故,只要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他会有进步的。”
“他这个学生顽皮的要命,比你还能说,谁说的了他?要不你去试试,反正我是无计可施了。”
赵生也知道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便把考试的情况告诉了玉虎的父亲赵魁:“魁哥,你管管虎子吧,他在校里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这样下去只怕连升级也成问题。”
“你不会打他吗?自己家的孩子就该管严一点,只要能把他的成绩搞上去,你要怎么样都行,哥哥我决不怪你。常言道:严师出高徒。我是个粗人,肚里文化没你高,今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吧。”
“对他这种孩子单靠学校一方面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家长的配合才行。再说,打骂也很难解决根本问题,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以说服为主。”
“好吧,等他回来,我好好的说他一顿。”
不一会儿,玉虎从外面一蹿一蹦的回来了,老赵将儿子叫至面前厉声问道:“你们最近考试过没有?”
玉虎担心被揍,于是撒谎道:“没有啊,今天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你少糊弄老子!今儿个还是请你放明白点儿,如实交代,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不然,定要尔等皮开肉绽!”
玉虎看到赵生坐在一旁,情知隐瞒不住,只好如实说道:“昨天我们考试了一次英语”
“那你得了多少分?在你们班上是第几名?”
“老师没告诉我得了多少分,只说我是全班第一名。”
父亲打断他的话破口骂道:“什么他娘的第一名?别以为你考多少分我就不知道,我问你:在考试中,你小子为什么总是吃鸡蛋?”
“老师说我营养不良,需要多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
老赵听了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呸!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我在家供你吃、供你喝,你不好好学习,还在班上吃鸡蛋,我看不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你会变成一个十足的饭桶!”
“这有什么?古人曰: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呢?再说,我又出不了国,学那些鸟语有什么用呢?”
“养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怎么着?你还打算给我一些奖励?”
老赵直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冒火:“我奖你几个耳光吧!”说话间按住儿子便打。
玉虎连忙摆手道:“不用赏了,大人的心意,孩儿心领了。”
“心领了,你的屁股还没领呢!我赏你两个耳光吧!“说完照着玉虎的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
玉虎纠正道:“打错了,打错了,打这里不叫赏耳光。”
“那我就再赏你俩嘴巴好了!”
玉虎又叫起来:“不是的,嘴巴也不是在这里的。”
“老子没工夫同你斗嘴,我先揍你个x养的一顿再说。”
玉虎虽然执意相让,但仍旧很荣幸地接受了父亲的赏赐。他见父亲还不罢手,只好哀求道:“大人饶命,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发发慈悲吧。”
“那好,我就再把手掌抬高一点!”边说边又抡起胳膊将儿子一顿好揍。
玉虎不解地问:“你还有完没完啦?我已向你告饶,你怎么还要打我?”
“不是你求我高抬贵手的吗?怎么?难道你还嫌我的手抬得不够高是不是?”说话间老赵顺手又抄起一根棒槌,直向玉虎逼来。
玉虎见状吓得上牙直打下牙:“你且住手!我的屁股又不是捶板石,还望老大人棒下留情,饶儿一命吧。”
赵生也急忙上前死命夺下棒槌:“魁哥,你这是干什么?这可万万使不得,弄不好会把孩子打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