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骄阳好似一把大火伞,毒辣辣的烈焰,象是要把大地烤化似的,幸好房角处还有一片不大的树荫,老赵一时下不来,只好先坐到树荫下去避一避。
这时,玉虎发现父亲的裤子破了,于是风趣地说道:“爹爹,莫非您老人家有什么返老还童之法?你瞧!已经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却又穿起了‘开裆裤’!”
赵魁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只见裤裆处破开了老长的口子,幸亏还穿着裤衩,不然只怕是连屁股也兜不住了.如今听儿子这么一说,火气更不打一处来:“你少他娘的穷呱呱,这还不都是让你小子把老子捉弄的?”
吵闹声招来很多围观的乡亲。
房下的女主人在一旁忍俊不禁:“你们父儿俩这是在干什么呀?”
玉虎冲她扮一个鬼脸:“你就站在边儿上等着瞧好儿吧。”接着又冲房上的父亲道:“不要在树下面,那个树枝上有个马蜂窝,小心被蜂蛰到。”
老赵以为儿子是在吓唬自己,于是忍不住又骂起来:“少jb来糊弄你傻爹,老子小时候就专爱捅马蜂窝,忘了告诉你,我就是捅马蜂窝长大的,你还打算拿这个来煽乎我?简直是做梦!”
玉虎顺手拾起一块砖头,扬手向树上打去:“真是巧了,您爱捅马蜂窝,我也爱捅马蜂窝,孩儿先露一手让你瞧瞧。”说话之间,砖头一下打在了马蜂窝的边儿上,受惊的马蜂拖着长长的尾针四处乱飞,赵魁吓得连滚带爬、抱头鼠蹿。
玉虎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不是专爱捅马蜂窝吗?有胆量,你就爬上去把那个马蜂窝捅下来呀!”
老赵火冒三丈,气冲斗牛:“你小子有本事就甭回家,一旦让我抓住,可就没你的好儿了!”
“现在你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还有什么好神气的?不服气你也练个轻功从上面跳下来呀。”
“你个狗日的,有胆量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父子二人一个房上,一个房下隔空对阵相互叫骂。
玉虎知道父亲鞭长莫及拿自己没有办法,因此肆无忌惮大放厥词:“看样子你还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就下来,咱到北边地里较估儿较估儿!”
“你把梯子扛过来,今儿个你说上哪儿咱就去哪儿,老子奉陪到底!”
“搬来梯子,那不就显不出你的本事了吗?今儿个当着大伙的面儿,你就别再掖掖藏藏的了,有什么拿手的绝活儿,不妨全都使出来吧,也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赵魁气急,从脚上脱下鞋子向儿子打去,口中骂道:“你别跑,我砸死你个jb操的!”
玉虎未加防备,被打中肩头,一气之下将鞋子扔进了粪坑
粪坑里的一头大猪,看到扔进来一只鞋子,以为是什么吃的东西,于是用嘴叼起来三两下就撕扯烂了。
父亲见状更加恼火,随后脱下另一只鞋子又向儿子打来。
玉虎吃一堑长一智,往旁一闪身鞋子打空了.随手拾起来再次投入粪坑:“你还是找你的老伙计去吧!”
好事者闻声赶来,房下的人越聚越多。
老赵这次可受了罪:原来房顶晒的象炒锅一般,光着脚丫站在上面那谁受得了?刚才一时性起,只凭感情用事,头脑一热也就没有来得及考虑后果,现在后悔说什么也晚了。于是不得不反复地挪动双脚,以此来减轻脚下的灼痛。
玉虎一见可就乐了:“哟嗬!父亲大人呀,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了?真没看出来您老人家还是一位‘舞林高手’,今日一见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大开眼界,怎么着?今儿个你还打算给大伙儿露两手?那么,就让孩儿为您伴奏如何?嘭嚓嚓,嘭嚓嚓......。”
旁边儿一位妇女,怀抱一个两三岁的幼儿,拍着一双小手儿,边拍边兴奋地叫道:“锵、锵、且、锵、且……。”
围观众人被小孩儿的可笑举动逗得哈哈大笑。
赵魁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冲玉虎破口骂道:“嘭嚓nm的x吧!你爹在房上都快要热死了,你他娘的还有心思拿老子打哈哈,再这么下去,非把你爹烤成烧鸡不可!”
玉虎不急不恼,张口他还唱上了,学的是豫剧《朝阳沟》里的一段唱:“爹呀爹你消消气,我求求你,咱有话慢慢讲,不要着急……。您呀,也别这么大火气,我来和你猜个谜好不好?猪八戒过火焰山——打食品名一。”
父亲哪有心思陪他斗嘴?不耐烦地冲儿子大声斥骂:“猜他娘的什么谜?你少跟老子扯蛋,赶紧让你爹下去!”
“猜不上来了吧?我就知道你猜不着的,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听好了:猪八戒过火焰山——火烧猪蹄儿。”
老赵一听气儿更大了:“王八羔子,你这哪里是让我消气,分明是要把我气死!”
玉虎不愠不火、慢条斯理地说道:“劝爹爹暂息雷庭之怒,休发虎狼之威,我看您老人家也跳累了,还是坐下来歇会儿吧。”说着说着他又唱了起来:“老头子你坐下,咱俩说说知心话,乡亲们都坐下呀,听俺好好地拉一拉……。这回你可是假唐僧遇到如来佛————没咒念了吧?”
街坊四邻被玉虎逗得笑成一片。
赵魁是有劲儿无处使,有气没地方发呀,谁让自己养了这么个顽皮的儿子呢?对此他是百计全无、哭笑不得,万般无奈只好先坐了下来。他这并不是听玉虎的话,而是脚丫子已不容他再这么站着了,只见他坐下来往手上吐了点唾沫,抹了抹发烫的脚掌,心里思量着如何下去。不一会儿屁股底下也开始发烫,于是忍不住又站了起来。
玉虎在下面又拿话气他:“嗨!是不是又烫着猴屁股了?看来还非要请孙大圣去借了芭蕉扇才行!”
老赵闻言火撞顶门梁、怒发冲冠,气得他伸手把毛巾一甩,现出个光头,咬牙切齿地骂道:“我操死你娘的老x,你敢不敢让我下去?”
“哇塞!什么玩意儿这么晃眼呀?你要是晚上往这儿一站,一定会轰动世界的!外国人会说:天朝又一颗新星升起来了!”
赵魁的两只手都要攥出血来了,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恨不能一口将儿子吞到肚里去!
玉虎看着父亲可怕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发怯:“你想干什么?还打算跳楼呀?我告诉你,这房子太矬了,跳下来也摔不死,弄个残废还得你自己受罪。”
此时的老赵血贯瞳仁、怒不可遏:“今儿个老子可让你给害惨了,生吃尔肉喝尔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么,就请那些马蜂代我向你赔罪吧。”玉虎说着话,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抬手就把马蜂窝打了下来。
一群炸了窝的马蜂满天乱飞,其中还有一只落在赵魁的光头上蜇了一个大包,老赵一巴掌拍死了马蜂,这回可真把他气坏了:真个是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暴跳如雷、连声的怪叫:“扎扎扎哇呀呀……,真是气死老夫!”
“不要挖,被马蜂蛰了,等会儿下来之后,你往伤口处抹点蒜就会好一些了。”
赵魁干着急愣没辙:你说养了这么一个操蛋儿子让人有什么办法?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便哭天抢地的干嚎起来:“我这是造得那一辈子孽哟!你娘的x里怎么就爬出你这么个杂种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扔到尿盆里淹死,我就是断子绝孙也不养你个王八蛋!”老赵真是骂绝了,什么难听的话也能骂的出口。
玉虎一见这阵势,知道再呆下去也只有挨骂的份儿,于是便打算及早脱身。
赵魁的脚丫子早已火烧火燎,一见儿子要溜,忙又冲他喊道:“你把老子撂在这儿就这么走啦?你爹可还在房上面上蒸下烤地受煎熬呢,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心?”
玉虎乘机要胁道:“你服软不服软?我提几个条件,你肯答应了我才放你下来。”
老赵忍无可忍:“讲他娘的什么条件?等我下去了让老子的拳头跟你讲条件吧!”
“哟嗬!事到如今你还敢犟嘴?我看你是死鸡撑饭盖,瘦驴拉硬屎啊,不服气咱就试试,今儿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脚丫子硬!有骨气你就站着别动。”
赵魁冲下面一人喊道:“阿三,你把那边的梯子帮我搬过来。”
阿三刚要过去,谁知玉虎横身于前,厉声道:“我看谁敢!谁帮他谁就是和我过不去!”
阿三知道这个忙不好帮,这种得罪一个帮一个的事,确实有些棘手,不管现在怎么样,人家毕竟是父子,老话说:一拃赶不上四指近。虽然说这会儿两个人势同水火,老赵恨不能掐死玉虎的心都有,可说到底,人家还是一家子,事情过后,父子关系终归是胜过他这个堂叔。于是又折返身道:“你们都不要怄气了,让大家都笑话。”
赵魁这个气呀,真是三尸神魂暴跳,五灵豪气腾空。跳着高儿地冲儿子大骂:“该死的畜生,真乃撒野!简直是电线杆上绑鸡毛———你好大的(掸)胆子!竟敢虎口拔牙、触怒天威,我看你是打着灯笼拾大粪———你找(屎)死!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我恨不能把你个兔崽子切成丝、剁成馅、炒个盘子下酒喝!”
玉虎也不示弱:“这真是锅里炖鸭子———肉烂嘴不烂呀,毛驴啃石磨———你好硬的嘴!看来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不服咱们就好好地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能犟得过谁?我还怕你不成?”
“放你娘的屁!你说谁不见棺材不落泪?”
玉虎无心恋战,抽身便走:“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我要上学去了,恕不奉陪。”
老赵光棍儿不吃眼前亏,见他要走忙又缓和了口气:“你把梯子扛过来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对不起,现在答应已经晚了,马上就要上课,我得赶紧上学去。”玉虎说完也不管父亲在房上怎么蹦高儿,只顾向南一路绝尘而去。
玉虎走后,才有一位乡亲扛来梯子,让老赵从房上下来。
父亲抓不到儿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回到家里一顿乱砸:耳轮中就听着:噼哩啪啦、叮呤当啷,什么锅碗瓢盆、家三伙四儿全都成了他的出气筒子,一边砸一边嘟哝着:“不过了!我他娘的都是为了谁?象他这种儿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众乡邻连忙劝解,好容易才将老赵劝了下来。
赵魁余怒未消、气愤难平,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自语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小子给我等着,这笔帐暂且记下,咱俩不会就这么算完,有能耐你一辈子都别回家,等你晚上回到家来,我非活裂了你个兔崽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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