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长安城内外的风起云涌。
放眼大汉天下十三州,了解情况的人就不多了。
毕竟以当前时代的交通和信息传播速度。
即便是长安之地乃天子所在,大汉正统,各方诸侯目光均有汇聚,但想要获取什么情报。
通常也是在数月甚至半年、一年之后才能知道,信息滞后性无比严重。
被各方诸侯关注的长安尚且如此,更别提诸如凉州、幽州等人口稀少,无人问津的州郡了。
因此此刻天下风云际会之焦点,大半都在那以冀州为基本盘,坐拥四州之地,重整旗鼓后,兵强马壮的袁绍袁本初身上了。
自袁绍向荆州刘表、兖州曹操,益州刘璋等人送出亲笔书信后。
时间已过去了数月有余。
其中荆州刘表是最先倒向袁绍的。
以高规格宴席接待了袁绍派遣而来的使者后,刘表当即表态支持袁绍,愿奉袁绍为盟主,以安天下。
刘表这番表态,不止代表他个人,更代表了他身后错综复杂的荆州豪强、士族利益集团。
荆州率先投诚的消息送往冀州府后。
袁绍大喜过望,连忙回信刘表,与刘表兄弟相称,热情备至,同时又将刘表的态度广而告之,使兖州、益州豪强、士族得知,其中态度不言自明。
而此刻的兖州陈留郡内。
曹操所组建的青州兵在此屯田训练。
一望无际的田地旁,曹操走在最前头,在他身旁是膀大腰圆的护卫许褚,身后是颍川系谋士荀攸、程昱、郭嘉。
至于原本是曹操首席谋臣的荀彧,由于历史的小蝴蝶扇动了翅膀。
早已经是长安朝廷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和曹操并不相识。
“若天下无有战乱,我等解甲归田,耕种积粮,天下太平,岂不美哉?”
放缓脚步后,身材矮小,颌下留着短胡须的曹操望向身前田地上的作物,喟然感叹道。
“主公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有此感慨?”
程昱笑了笑,凑趣说道。
“主公当迎奉天子,平定诸侯,届时天下便可太平,主公解甲归田之愿,亦可完成了。”
荀攸想了想后,严肃答道。
对二人的回答,曹操只是一笑而已,转头望向郭嘉,问道“奉孝,你怎么看?”
“主公正值壮年,焉能有避世之念,这天下之所以乱,在于主公兵甲不够多,占地不够广罢了,若主公能拥天下之兵,占据天下之地,天下太平将只在主公一念之间尔。”
郭嘉拱手说道。
曹操闻言大笑,略作沉吟后,望向麾下三位得力谋士,再度发问“如今冀州袁绍,欲邀我襄助,汝等认为此事该如何回应?”
袁绍的书信和使者。
早些时日便已经到了兖州。
曹操并未出面接待,但也并未冷落,派人将袁绍使者盛情款待,留在了兖州府内,推脱说兹事体大,一时间难以决定。
然而拖终究是不可能这么一直拖下去的。
今日出来散心,曹操便是想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掉。
曹操此言一出,荀攸、程昱、郭嘉一时均陷入了沉默,无人主动应答。
“公达(荀攸,字公达),你且说说看?”
曹操望向荀攸,笑着说道。
“是,主公,臣以为,袁绍行此叛逆之举,天下心怀汉室者,无不厌恶,纵然其兵强马壮,但无民心襄助,焉能长久?更何况此前袁绍派遣颜良、文丑携精兵十万去攻长安,却大败而归,颜良、文丑尽数伏诛。
此前能败,今日他就一定能胜吗?臣以为主公当断然拒绝袁绍,并上书长安天子,表示忠心,请陛下托付讨贼功业于主公,如此主公有大义在手,师出有名。”
“嗯……公达说的好啊。”
曹操点了点头,随口夸赞了一句。
荀攸心系汉室,这一点自招揽以来,曹操就心知肚明。
当然他并不排斥荀攸的这些表达。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荀家在颍川的超高人望和影响力,曹操麾下才能聚集诸多心系汉室之人才。
“仲德有什么看法吗?”
曹操望向程昱,再度发问。
被曹操问及,程昱沉默了片刻后,先是对荀攸笑了笑“我倒是不太认同公达兄的看法。”
“喔,仲德是怎么看的?”
荀攸面露微笑,望向程昱,露出倾听的模样。
“我知公达之兄荀文若此刻正在长安朝廷任职,备受当今天子重视,或许公达兄多少有受到你兄长的影响了吧。”
程昱笑着说道。
“非也非也,我与文若兄,久无联系了。”
荀攸矢口否认。
程昱却只是摆了摆手,并不在这点上争辩,继续说道“而且公达兄所提出的数点论断,我也认为不太准确,袁绍之麾下武将颜良、文丑,确实有惨败于长安城下之事。
但昔日一者是袁绍轻敌大意,二者是长安军将士悍不畏死,但是今日看来,此二者皆不具备也。”
“为何不具备?”
曹操追问道。
“一来,袁绍有此大败后,已有整顿麾下势力之举,今日焉能重蹈覆辙?二来,不知主公是否知道,如今关于长安,可是有不少传言,说那长安军如今按兵不动驻扎在长安城外,已有经年,世人皆称,长安军一战拼光了所有的精锐,如今面对袁绍大军将至,已经是有心而无力了。”
“竟有此事?”
曹操皱了皱眉。
“市井流言,不足为凭。”
荀攸则是皱着眉头反驳了一句。
“是否为真,还是请主公自行判断吧。”
程昱并不反驳荀攸,在微笑中结束了他的观点,点到为止。
“奉孝,你呢,你有何见解?”
荀攸和程昱都各自表态了。
曹操并没有当场下定论的意思,又将目光望向了三人中的郭嘉。
郭嘉却并未第一时间分析,而是反问曹操道“主公,不知天子与袁绍,与您孰近孰远?”
“孰近孰远?”
曹操挑了挑眉,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若论关系远近,那自然是与我从小相识的本初更近,天子年幼,又长于深宫,焉能相见。”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主公可有舍近求远的必要吗?”
郭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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