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细细阐述,韩晔略微听闻便是了然。
“这是法家思想,讲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看来九弟对法家学问情有独钟,理解颇深。”
“正是。”
韩非点头称是,说道:“秦国因商鞅变法而强盛七国,han国亦因申不害变法,强横一时,唯有变法才能令han国变得强大,不遭六国欺压!”
很现实的想法。
韩晔很理解,没在此多做解释,道:“我可没你这么好文采,全文加题目共42字。”
“41字~~”
韩非听到这话,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瞬间就被震惊。
即便是敷衍了事,这也忒过分了吧。
韩非哭笑不得的说道:“七哥,明知太子针对你,还特意如此“敷衍”,父王大怒,太子再添油加醋,后果非常严重!”
“大不了禁足,强迫学习呗。”
韩晔摆了摆手,不把它当回事,轻松道:“我风评本来就差,不在乎多加一条,反正我不是太子,对那位子也不感兴趣,爱咋滴咋滴。”
说完,韩晔拿起面前糕点就是猛吃。
看得姜瑶微微一笑。
半晌过后,
公卿传阅完毕,竹简再由韩王阅览,挑出其中三张竹简放在桌案上,交付给张开地。
韩王捋着胡须,淡淡道:“寡人观诸子文章,皆有长足长进,可见未荒废学业,尤其是老七,总算还有点东西,没丢王室脸面。”
这番话,等于没有评价,不好不坏。
闻言,姜瑶暗舒一口气,“总算没闹出事。”
转而颇为好奇,韩晔短短41字,是写了什么东西,能博得这个评价。
韩王说完后,目光转向丞相张开地,道:“张丞相,你来宣布结果。”
“诺。”
张开地早有预料,起身应道。
“不出所料。”韩晔耳朵微动,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心中冷笑,“韩安犹豫不决,缺乏担当,既不想恶了子嗣,又不想事后被人说是偏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张开地。”
这一手玩得很溜。
却也能管中窥豹,看出现今han国朝堂的形势,君王无能,喜好猜忌,不遗余力平衡各方力量,乃至于臣子上行下效,在其位,不谋其政。
“悲哀啊~~”
韩晔暗暗摇头,这样一艘破破烂烂的船,送给他都不要。
只见,张开地目光凌厉,神采奕奕,朗声道:“太子文章不偏不倚,深得《中庸》风采······四公子微言大义······七公子别出心裁······九公子见解独到······”
张开地开口便将众人文章点评,听得王族公卿点头称是,与他们的评价不谋而合。
“不愧是丞相,文官之首,眼光毒辣,甚是精辟啊。”
公卿之间低语道。
只此开头,便知张开地心有腹案,绝非是随意点评,结果就算有人不满,也不能多说什么。
韩晔与韩非一样,注视张开地,深深感到他的手段高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做事不留任何把柄。而自以为聪明抓到把柄,往往是他故意,让某人能安心。”
韩晔目光瞥了眼王位上的韩安。
张开地顿了顿,继续说道:“老臣以为,第一当属四公子,文风清正,与时政相结合,虽然眼界稍显狭隘,但历练几年必是栋梁之才!”
所谓历练,当然是下放到具体职位。
韩安闻言,点头称是:“丞相所言有理,老四已经加冠,不能荒废时日,可担任都城田部史,征收都城周围的租税,切不可怠慢。”
“是,父王。”
韩宇喜不自胜,拱手答道。未曾想有意外收获,身负职位,便能做出成绩、拉拢朝臣、积蓄钱财······好处多多。
姬无夜目光冷冽,如黑暗中的毒蛇,注视张开地,心道:“张开地这老家伙,什么时候与韩宇有交情?替他讲好话,谋划到官职。”
韩宇压下内心喜悦,对着张开地拜道:“韩宇才疏学浅,当不得如此,张丞相谬赞了。”
“呵,老臣年纪虽大,但眼光仍在,一篇文章好坏还是看得出的。”张开地慨然受礼,撇清与韩宇的人情关系,标明自己公正无私,继续道:
“太子文章可排第二,至于第三嘛······老臣以为,七公子文体简洁,粗陋之余,给人无限遐想,如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复。”
张开地跳过太子,反倒对韩晔大加赞赏。
明眼人都能看出,若非是太子身份特殊,张开地怕是会像对其他王子一样,弃之如履,不加评论。
“咯吱~~”
太子闻言,脸色极为难看,阴沉得几乎滴得下水来,目光宛如饿狼一般,在张开地与韩晔间流转,“这老东西故意的吧!老七是什么货色,也配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