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燕洵的真情流露,韩晔淡然的看着他。
此刻不需要多言。
平静的思考,自我的拷问,会加深燕洵心中的疑虑、不安、惶恐。
独一人在大梁生活,整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心里岂会没有怨恨。外表的坚毅不过是掩饰内心的惶恐,表现的越是优秀,不过是展现自己的价值。
本身就对命途感到不安,韩晔所做的,是将这份不安揭露并放大。
弃子什么的,或有可能······
十年后的燕洵不会相信,但现在的燕洵,心理防线太脆弱,再老成谋算,也不过是个异乡少年。
“别听他胡说!”
元淳见到燕洵脸色苍白,哪里不知道是因为韩晔的话,心系燕洵的他,把过错全归咎于韩晔。
“父王和燕北侯关系虽然不睦,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燕洵你是长公子,上得父王关心,下有燕北侯照顾,岂会成为什么弃子!”
“哈哈哈······”
韩晔莞尔而笑,看向韩非,道:“这样的性情,倒是与红莲有几分相似,却没有红莲的狡黠、精明和坚韧。”
韩非点头示意。
目光看着元淳,与脑海中那到娇.小倩影重合,不禁心生怀念,“也不知,现在红莲过得怎么样?”
明珠嘴角微翘。
这就是王族公主,天真到白痴,宛如最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经不起风霜雨雪。
自以为是,以为能得到一切,结果是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命运与常人一般,由不得自己做主,偏偏还要奋力反抗,挣扎得全身伤痕累累,凄惨无比。
“真相如何,燕洵自会决断。”韩晔轻蔑看着她,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少女,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嘲讽道:“考虑自己吧,是沦为联姻的附庸,还是他人的棋子······你的选择不多。”
“你!”元淳气得俏脸涨红,怒喝道:“胡言乱语!”
她是堂堂魏国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未来的人生,是由她自己做主,与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任人操弄的木偶。
燕洵眼球微红,右臂挡在她面前,示意她不要说话,道:“就算你说得对,事实尚未发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秦国吗?”
韩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捏起白玉酒杯,道:“外界的威胁会促使内部的统一,在面对如日中天的秦国,就算两人心有龌龊,也得按下心思,你是想这么说······”
燕洵沉默不言,他的表情表露一切。
是他的想法。
“咕嘟~~”
韩晔轻佻的喝了口酒,摇着头说道:“天真,真是太天真······除了摒弃前嫌,携手合作,还有另一个选择······清除所有不利因素,统揽大权!”
啪!
啪!
韩晔拍着呆滞的燕洵,道:“好好想想,自己该站哪一边,元淳注定是联姻的悲剧,反抗也只是悲剧收场,而你还有选择,不是吗?”
元淳越听越不是滋味,把自己贬得也太低了吧。
“我们走!我偏不信,一派胡言!”
燕洵在元淳拉扯中浑浑噩噩的离开,他无暇顾及内心疑惑,抛向他的两个问题太沉重,如两道惊雷震得他心神摇曳。
两人走后,明珠美目流转,蹙眉道:
“你要利用他?一个质子。”
到现在,明珠哪还不明白,韩晔来竞技场是为了物色值得利用的人,完成他某种目的。
不管目的是什么,选择一个如履薄冰、备受瞩目的质子,是个昏招。
韩晔放下白玉酒杯,道:“为什么不行?你看,下面的奴隶够低贱,够废物了吧,他们是社会的最底层,活着跟老鼠、虫子一样,仍是有利用的价值。”
“既然连奴隶都能被利用,身份高贵的质子,魏王和燕北侯互相平衡的棋子,更加有利用的价值。”
韩晔转眼直视明珠。
“我替他感到惋惜。”明珠叹息道,“当着元淳的面说,是在逼燕洵抉择,同样在逼元淳做一回反抗者,两人与你无冤无仇,算计他们不会愧疚吗?”
“愧疚?”
“哈~~”
韩晔没想到明珠会在这样说,脸上挂着淡然如清风般的笑容,道:“人活在世上,本身就不断在选择,走哪条路,喝哪种酒,吃哪类食物······而我,只是将选择放到他们面前。”
看着和煦、俊朗的面容,明珠心底五味杂陈。
韩晔眼中精满闪烁。
他确实给出选择,但每一条都注定走上黑化的道路,想要在权力的棋局上争夺,怎么能没点代价?
“好了~~”
韩晔不想谈太多阴郁的事情,智谋是种手段,却不能沉浸其中,否则便会自掘坟墓。
“见见今天我们的大功臣吧。他给我们赢了上万金币,可是实实在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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