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燕洵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滴落在地。由不得他不慌,昨日魏王就召燕北侯“进京述职”,今日燕北侯怕是已经在路上,不日抵达大梁。
“我该怎么办?前去阻拦父侯······不行,我在大梁尚能随意行走,想离开大梁,却是绝不可能。”
派遣仆役不在他考虑中,没一个值得信任。
说不定出门就把他卖了。
失去燕北侯,他就失去最大的价值,运气好被放条生路,运气差全族尽灭。
韩晔云淡风轻,道:“燕北侯是个聪明人,岂会看不出述职的风险。他是不得不来,违抗王令,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打杀他。”
“难道······”
燕洵颓然坐下,宛如被抽光气力一般,无计可施,“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
韩晔暗自抿了口酒,他要的就是燕洵这种状态,跟溺水垂死的人一样,只要给他一根稻草,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抓住。
事实反应也是如此。
燕洵眼睛赤红,血气上涌,盯着韩晔,他渴望得到转圜的方法,即使眼前人小他十岁,是个孩子。
“两个办法。”
韩晔竖起两根手指,淡淡道:“自立为王和重构平衡,第一个我不用多言,你自己也明白,第二个便是你父亲成为大司空,与魏王、大将军两虎相争。”
“嘶~~”
听完主意,燕洵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要对魏庸下手,取而代之。
韩晔轻佻道:“你要是害怕就趁早逃离魏国,魏庸已是如坐针毡,流言沸腾,他是不是主谋都被推到风口浪尖,再轻轻推他一把,就是万劫不复。”
“好!”
燕洵咬牙说道。
他是聪明人,猜到韩晔要杀魏庸,不解两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摆脱困境,燕北侯更进一步,他自己借此摆脱质子身份。
“我需要做什么?”
“让我进将军府,见到大将军。”
韩晔很满意燕洵的配合,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时,酒肆大厨端着清蒸鱼过来,隔着小鼎仍是能闻到令人满口生津的香气,引得周围客人鼻子连皱,纷纷侧目,在见到韩晔后随即了然。
又是他在做菜。
这两天可馋死他们这些酒客,闻着垂涎欲滴的菜香,偏偏一口吃不到。
嘭~~
随着盖子打开,一股浓郁至极的香气扑面而来,鱼肉特有的鲜美和蒜、葱的香气糅合在一起,迸发出极为香冽的气味,挑动着燕洵的味蕾。
“咕咚~~”
燕洵吞咽口水,两日来茶饭不思,腹中空空,哪里经得起美食挑.逗,“听闻七公子喜爱做菜,色香味俱是一绝,连王宫的大厨都比不上。”
“见笑。”
韩晔是喜欢吃,而不是喜欢做菜,谁叫这些大厨一个个水平太次,满足不了他的口舌。
半个时辰后,一条鱼仅剩下鱼头和半截尾巴。
韩晔吩咐仆役把桌子收拾,目视燕洵离开。相信不会太久,他就能见到大将军。
“累啊~~”
韩晔起身活动身体,花费脑细胞来算计,不比直接真刀真枪的动手来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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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流言愈演愈烈,朝堂上的矛头纷纷指向魏庸,尤其是被他打压、政见不同的人,趁此机会,刻意刁难,令魏庸不得不称病在家。
咔擦!
上好的青玉酒杯被摔成碎片。
魏庸面如铁板,目光阴沉的宛如黑暗中的毒蛇,心底燃起的炽烈怒意,化作更强烈的杀意。他知道,绝对是有人在针对他,想把他拉下大司空的位置。
如果不是他,当然是问心无愧,但是确实是他让玄翦杀人。
“哼~哼~”
魏庸脸上浮现阴险笑容,冷声道:“以为这样就能把老夫扳倒,真是痴人说梦。老夫在魏国经营数十年,羽翼丰厚,没有切实的证据,便不足为惧。”
他以退为进,称病在家,外人看来是他承受不住压力,迟早引咎告退。会让针对他的人沾沾自喜,放缓施加的手段。
而他,
趁此机会,观察朝中与他作对的人,日后好一一铲除。
魏庸双手负背,目光眺望远方,自言自语:“老夫确实急躁了,六名与我政见不合的大臣死亡,令我有非常大的嫌疑,引起很多人的警觉。”
有些事,揭露掩藏的面纱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没有流言,谁能想到是魏庸铲除政敌,堂堂魏国两大支柱之一,大司空,会铲除政敌而杀人?
没人会信。
甚至不会有人怀疑他,矛头轻易调向老宿敌秦国。
“稍微得加紧铲除,将大权掌握在手中。”
魏庸双手紧握,对权力的贪欲,让他不惜一切,非常疯狂。
“前提,我得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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