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的运动衫上染满了血。
经过几个小时的凝固,血块变得有些暗沉。
再加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刺鼻血腥味,让他尽显狰狞冷峻。
“米娅,这、这就是你找来的斗兽?”
法汗心跳漏了半拍。
他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就莫名紧张。
米娅摇摇头,轻声道:“不是,他们是我请来的朋友。”
“请”、“朋友”。
简简单单两个用词,却让法汗更加心惊。
吉玛站在原地没动,他的黑衣随从,将目光从米尔身上移向正在走近的青年。
同样性别、同样年轻、同样冷血。
一股天生的敌意陡然升腾。
米尔往旁边挪开一步,似乎在刻意让道。
叶君目不斜视,在离黑衣随从仅剩三步远的距离时,后者下意识抖了抖腿肚子。
这种未战先怯的感觉很不好。
极大的伤害了黑衣随从作为一名高手的自尊心。
他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下一刻或许就会出手。
可叶君教会了他,出手从来没有下一刻一说,更没有什么或许。
有,那便是犹豫了。
“砰!”
举臂抬手,接着下压。
叶君的动作无比凌厉,并且一气呵成,极具观赏性。
猝不及防的碎裂音,让全场心神一震。
黑衣随从黑白分明的眼瞳被血色染红,满脸的不可思议。
嘴唇蠕动间,涌出的,全是浓稠血水。
天灵盖的一压,让他整个头颅低了10公分。
消失的脖子插进了胸膛!
震惊的盯着缓缓朝后载倒的黑衣随从,所有人都有些呆愣,没从突变中回过神来。
哪怕米娅跟米尔两人见过叶君是如何在大长街屠戮百人的,心中仍然不免泛起惊涛骇浪。
更不要提法汗夫妇了。
那直接是把惊愕写在了脸上。
也就羊玄子与商芸要稍微镇定一些。
来到死亡监狱两天,他们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唯有雷霆手段,才能以武止戈!
“别,别!”
见这个一句话都没说,进门就痛下杀手的疯子朝自己走来,吉玛整张脸惨白,跪下后连连摆手。
法汗急忙出声:“小友手下留情,此人杀不得!”
杀一个随从无妨,杀一家之主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会破坏B圈一直保持的某种秩序。
还有后果,也不是他们芭比塔家承受得了的。
“对对,不要杀我,我跟法汗老哥是朋友,是好朋友!”
吉玛借坡下驴,一口一个朋友。
全然忘记就在不久前,他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叶君低头看他,那双比夜还黑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你们不是朋友,我如果现在放了你,你会带着怨恨回来报仇,到时候我还是要杀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砰!”
又是一道会让人睡觉做噩梦的闷响爆开。
吉玛轰然倒地,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后悔,客死当场。
大厅鸦雀无声。
米娅一家人被耳边惊雷炸空了思想。
叶君却如同没事人一般,无比镇定的擦了擦手,看都没再看倒地的主仆二人一眼。
俊秀的面容与他所展现出来的魔鬼手段,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
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法汗无法理解。
叶君看向这位芭比塔家的一家之主:“我把他杀了,你当如何?”
张了张嘴,法汗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浑身力气被抽空,他一屁股栽坐到椅子上。
没人开腔,长时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最后,法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残暴青年。
“事已至此,罢了......老夫烦请小友带小女,还有我的夫人离开,可以的话请护她们周全。”
米娅的母亲扑在他身上,哽咽道:“老爷,那你呢?”
法汗凝望着相濡以沫的妻子,眼神柔软:“吉玛死在我们家,那些人一定为借机发难的,我留下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叶君点头:“我明白了。”
法汗起身朝叶君,也朝另两位客人拱手:“小友实力非凡,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见羊玄子准备说点什么,商芸对他摇摇头。
凭她对叶君的了解,不可能只为路见不平,一时冲动而杀人。
叶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虑。
果然,叶君说:“法汗家主不要着急,我说的‘明白’不是同意护你妻女周全,而是指我明白了你是怎样一个人。”
法汗一愣,没敢贸然答话,带着疑惑静待下文。
叶君看了米娅一眼:“米娅小姐我是认同的,不过有其女未必有其父。”
“芭比塔家说到底,还是法汗家主当家,所以我必须搞清楚你值不值得合作。”
“如果你的决定是要我们承担后果,那我转身就会走,从此大家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但是法汗家主最终选择了一力承担,虽然我不认可你的做法,但是我认同你的初衷。”
法汗看了看米娅,又看了看米尔。
什么合作?
两人也不知情,有关具体合作内容叶君一直没提过,只说此事稍后再议。
现在看来,恐怕即使没有吉玛,叶君也会通过另外的方式试探。
“不知小友说的合作是......?”
法汗搞不清这三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来自哪里,甚至于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他清楚一点。
这三位,绝对不是仅凭物资就可以交换来的斗兽。
特别是这个青年,绝对不是一般人!
叶君转身,透过正厅大门看向外面。
接下来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要你们无条件相信我,我要一统整个B圈,作为回报,我会把你们芭比塔家族推向B圈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位置。”
米娅怔怔出神地看着他,眼瞳波动不止。
似乎就在这一刻,君王初显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