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行长满意而去,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是在西安唐朝啤酒公司度过的,等秦东打眼看看手表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走吧,会一会我的老同学。”他没有带马国强,姜维也没有随行,华尔文开车,师徒俩就来到了烧烤一条街上。
华尔文问道,“师傅,这一下午,搞得我提心吊胆的,这心一会上,一会下,我真的怕他们拍拍屁股走人,最后,这四位行长还都转过弯来了。”
“他们能不转弯吗?”秦东笑了,“他们需要一位意见领袖来引导他们……”
这是传播学中的一个用语,通俗点,就是需要一位带头大哥,大家跟着带头大哥拿意见。
“苗……苗行长是内鬼?”华尔文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哪根弦接通了,终于明白了。
“你再想不明白,出去别是我徒弟,我嫌丢人。”秦东笑着在华尔文脑袋上弹了一下,“苗行长对我们的啤酒很感兴趣,嗯,明给他送两箱过去。”
苗行长爱喝啤酒,老苒也爱喝啤酒,虽然十一月了,西安已是滴水成冰,可是老苒还是在喝啤酒。
外面冷了,老苒坐在烧烤摊上,里面暖意融融,窗子上水雾弥漫。
“巴依,你怎么才来啊,搞得我象等领导似的,我们当地的领导也不敢让我这么等他。”老苒自己撸了十根串,秦东一招手,这一餐烧烤正式开吃。
“嗯,我们不是兼并了嵘啤吗,你猜,谁给我打电话了?”秦东故意卖关子。
“陈晓春,不会是祝明星吧?难道是热合曼……还是我们班主任……”
秦东笑而不语,可是眼神很是暧昧。
老苒一个激灵,他兴奋地一拍大腿,“你还是沈南北冰洋的副厂长,不会是李……”
“嗯,想不想跟李墨梅一起工作?两情若是长久时,就应该朝朝暮暮……”
“对,”老苒立马来了情绪,可是他看一眼司机,马上恢复了厂长的威严,“你另找一个饭店,快去。”
司机怏怏地瞅他一眼,不情愿地去了。
“你也去。”老苒看一眼华尔文,“我怎么也是你师伯,正在你师姑的大事,你这孩子在场不合适。”
师伯,师姑?
华尔文倒是痛快,他可不想再吃烤烤了,“那师傅师伯您们慢慢吃,账我先结了。”
这孩子,这一招让老苒很满意。
“怎么在一起?李墨梅调到黄河来?我这个身份,我不能去沈南的,再,她凭什么调到黄河来?”老苒心急火燎的,真的象老房子着了火似的,扑也扑不灭。
秦东光吃肉不话,看也不看他一眼。
老苒催促道,“别卖关子,快,是不是李墨梅不想在北冰洋干了,就是嘛,一个工会主席干了几年了也不给人家提拔……”
“嗯,比如,你到沈南。”秦东突然打断他。
“我哪能去沈南,有家有口,再,我黄河厂不要了?”老苒得义正辞严。
“要啊,再比如,黄河与沈南北冰洋合并……”秦东悠悠道。
合并?
老苒笑了,“怎么会合并?北冰洋在沈南,黄河在陕西,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
“如果有个媒介呢,我这个人啊,最是急公好义,大公无私,急别人之所急,愿意成人之美,不过你可别破坏人家家庭啊,想想就行了,看看就行了……”
“等等,”老苒变了面色,“这里面有你什么事?”
“噢,你们兼并了嵘啤,想必就要一统全省,打进沈南府,活捉杨厂长,沈啤变成你们的分厂,噢,你打算把黄河也变成你们分厂……”老苒终于回过味来了,“巴依,你在打我的主意,我打死你……”
“你不在打李墨梅的主意吗,人家对象也打死你。”秦东毫不示弱。
看着老苒气鼓鼓的样子,秦东笑了。
老苒却道,“这样我们都是秦啤的分厂,我就可以调到沈南,就可以跟李墨梅在一块了,……”
秦东无很奈,“老兄,正事呢,怎么还想男女之事?”
“滚蛋,”老苒突然发作道,“我差点让你绕到沟里。你想兼并我,没门。”他气哼哼地撸下一把烧烤来。
秦东没有话,他拿起一根烤肉悠闲地看着电视,电视上长江合龙的画面震撼人心。
1997年11月8日,长江三峡工程上下游围堰合龙成功,这标志着三峡水利枢纽一期工程建设顺利完成。
“……三峡工程的大江截流与其他水电工程相比,综合难度最大。它是要通过在长江主河床上构筑两道围堰,继而修建三峡大坝和电站厂房,其规模之大、水电装机容量之大、综合效益之显着堪称世界级巨型工程……”
“巴依,我知道你在我们省到处开花,可是我们黄河在市场上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吃肉。”老苒也看一眼电视,“你想把我们也截流了,你做梦吧。”
“别激动,你不想跟李墨梅一起工作了?”秦东递过一根烤串,“我知道你不吃素,那就吃肉。”
“我,不想。”老苒气呼呼道,“额走了,你自己吃吧。”
……
两后,回到厂里的老苒一直心绪不宁,“姚,我怎么感觉我眼皮子一直跳……”
“厂长,是不是让秦东给气的?”司机姚就是老苒肚子里的蛔虫,也是活宝一个。
“对,就是让他气的,”老苒立马表示同意,“可是这两我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秦东是谁啊,他认定的事,那是一定要干成的,可是吃了一顿烧烤就没有下文了,这与老苒认识的巴依可不一样。
“厂长,我们是不是要主动出击……”姚献策。
“不,我们还是守住我们的市场吧,”想到秦东出神入化的市场销售策略,老苒就头疼,“嗯,我得开个会提醒一下大家。”
“厂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就在厂长跟司机聊打发心中的不安时,厂里财务科的科长就冲了进来。
“慢慢,火烧房了,水淹地了,还是你家老婆丢了,”老苒面上镇定,心里慌得一匹,“要不然就是我这个厂长死了,你过来嚎丧了?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念经吗,你慢慢,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