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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愁烦
    眼前的面条已经坨了,上面精心摆放的荷包蛋貌似还糊了一半,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筷子,凤凌迟迟不敢拿起。老李的手莫不是受伤了?厨艺为何直线下滑?

    见祖父迟迟不肯动筷,司辰脸上有丝不自然的红晕,他轻咳道“祖父,呃,这面条是我做的,您,尝尝看?”

    凤凌“……”难怪呢!这,有点儿嫌弃怎么办?!

    “哦,原来是阿辰做的呀,看样子就特别的~呃~独特”,凤凌假笑,然后拿起筷子,勉为其难地夹起一根。面条又粗又厚,像是面皮儿。凤凌庆幸,好在自己牙口还算不错,也曾经过过苦日子,再难吃的东西也还是吃得下去的。

    在司辰期待的目光中,凤凌将面皮儿放进口中,用力咀嚼。

    不过,虽然长相磕碜了些,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至少,能吃!能吃就行,凤凌已经放低了要求。他低头扒着面条。

    司辰问他好吃吗。

    凤凌没有抬头,只是不停地点头,好吃,很好吃。

    凤凌眼睛红红的,臭小子真的长大了……

    真是的,年龄大了,这眼泪怎么不受控制,总想往外流?肯定是屋子漏风,被吹的!回头得让人修补修补房子!魔头就要有魔头的亚子!

    司辰微笑,真是个傲娇的老头儿!

    这些年来,祖父一手带着半大的孩子,一手撑起诺大的凤家,风雨飘摇,路途艰险,他就这样撑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老人,司辰微愣眼角微红,竟从未发现,祖父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凤家家主,不知何时竟也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皱纹满面,瘦弱无比。在自己心目中,祖父就是天一般的人物,可就这样伟大的一个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思念儿女的可怜老人。

    夜里,司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南风国皇位之争,表面上是太子和二皇子之争,听了祖父的分析后,自己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其实或许一直都是南烨与南睿的较量。当年南睿虽然夺得了皇位,可是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皇位易主,头上还顶着那么一大片绿,当真是令人咋舌。至于南烨,蛰伏了那么多年,虽然死了一个儿子,但是另一个儿子却成功登上了帝位……

    何为成功,何为失败?

    世事难料,世间可有永恒?

    起起落落,无法预测,人生的意义何在?

    司辰起身,拿了两坛酒,纵身跃上屋顶。

    月色如水,星河灿烂。

    酒入愁肠,倍感落寞。

    “一个人喝闷酒?”是寒川。

    “呶”,司辰递过一坛酒。

    寒川接过,拔开盖子,酒味香浓,入喉辛辣。

    “怎么了?”寒川挑眉。

    “你的梦想是什么?”司辰忽然看向寒川。

    顿了顿,寒川开口“也谈不上有什么梦想”,思索片刻,他继续道“守护凤家,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现在想做的。你为什么这么问?”他转头看着司辰,不免有些疑惑。

    “不知道”,司辰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梦想和责任,渴望平淡的生活,却又承担着守护家族的重任,注定了的,自己只能选择责任,这无法挣脱,也不能放弃。

    寒川无语,却也没说什么,就在一旁陪他闷头喝酒。

    “早些睡吧,明早起来练剑”,寒川揶揄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有没有偷懒啊?可别被我比下去了!”

    “那就试试”,司辰笑道。

    “喂,冰块儿”,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女声,声音清脆奈何嗓门儿贼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是寒月。寒月即是杨晓月,寒江的姐姐,“不是让你等我的吗,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放老娘鸽子,害我好找啊你!”说罢,寒月运用轻功,欲跃上屋顶。

    闻声,寒川色变,酒坛子直接从手中滑落,滚落掉到了地上,就,碎了!

    他‘嗖’的站了起来并对司辰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罢,他运起轻功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司辰看着他仓促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寒川一记刀子眼甩了过去,本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逃命要紧。

    “少主?”寒月道。

    “嗯”,司辰点头。

    “加油”,不知怎地,司辰的嗓子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正在逃跑的寒川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寒月“……”

    “我会的”,寒月愣了一下,然后郑重的朝司辰抱拳,紧接着便朝寒川逃离的方向追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司辰嘴角微微上扬。

    找不到自己他是不是也很着急难过,司辰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坛,眼里有丝后悔。

    对不起。

    却也只能这样。

    烈酒入喉,司辰叹了口气,却又无奈的笑了,自己为何还会想他!

    “你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寒川无语,倒不是自己跑不动了,想甩开她其实轻而易举,只是大半夜的也不好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瞎跑。

    “你怎么不跑了呀”,寒月揉着腰,微微喘息,咬牙切齿道。眼前的男子面容淡淡,跑了那么久,你个臭冰块儿居然一点都不嫌累!

    “我为什么要跑?”寒川淡淡道,语气有一丝不屑。

    “是啊”,寒月笑道“那你刚刚为什要跑?”

    寒川“……”是啊,自己为什么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步错,步步错!

    “说好了让你等我的”,寒月抱怨“你每次都爽约!”

    “我又没……”,这丫头老是在自己耳边念叨,自己嫌烦,好像是答应她了,寒川有点尴尬。

    寒月眨着大眼睛,盯着寒川,冰块儿脸竟没有一丝裂痕!

    “回去吧”,寒川声音冷冷的,别过脸,然后就不再说话。

    “喂”,寒月出声。

    寒川不说话。

    “喂”,寒月又道。

    寒川依旧是沉默。

    “哼,臭冰块儿!”寒月也不再说话,就静静的跟在他身旁,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

    “我想吃糖葫芦”,看着卖糖葫芦的老伯,寒月道。

    “哦”,寒川点头。

    “哎,我说我想吃糖葫芦”,寒月蹙眉。

    “昂,我听到了,我又不聋”,寒川顿觉莫名其妙,“哦,对了”,寒川忽然想起“晚上吃糖对牙齿不好。”

    “滚吧你!”寒月黑着脸捶了他一拳头,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

    “嘶~”,寒川抱着胳膊,看着远去女孩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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