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儿女不回家,她是一点都不担心。
劳务员队伍那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允许他们带着家属去住。这一点,柯文培在刚调任那会儿就说过的。
所以,他们顶多在那里凑合个白天,到了晚上,还是要回来的。
等他们回来了,她就使劲儿拿乔,非得逼得柯某人给她下跪道歉不可。
卞海芳心里歪歪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她把碗筷一堆,也不急着收拾了。
瘫坐在沙发上数着时间,还没等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她得意勾唇,心想,“小样,还治不住你?这到了时间,还不是得麻溜的滚回来。
边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收拾这群不省心的,边磨蹭着起身开门。在房门拉开的一瞬间,却感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这,门口怎么一群穿制服的,还特别威严?
她有些心慌,哆嗦着问“请问你们”
没等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就看见了制服后面,两大两小熟悉的身影,全都仇视着她。
卞海芳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还是最前面的领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只不过,对方很是厌恶这种是非不分的女人,所以在扶住她的时候,手上暗暗使劲儿,那疼简直快要渗进骨子里去了。
只不过,他松手很快,在卞海芳站稳的瞬间就撤了手,让她想呼痛,都没有理由发作了。
“我们是来找你”
站在最前面的领导还没说完,就听见刚从楼梯爬上来的卞家大哥卞海涛,扶着栏杆,喘着粗气说道“妹妹,既然你和妹夫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吧!”
“哥,你说什么?”卞海芳觉得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她的耳膜一阵嗡嗡响,连同脑袋都一片空白。
“妹妹啊,你和妹夫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再强求下去也没什么幸福,更何况,人家还请了这么强大的后援。”
卞海涛扒拉开人群,拽着卞海芳的胳膊把她拉到卧室,然后给她分析利弊。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与其硬拖着到了最后不得不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提出有利条件,让自己狠赚一笔。
“海芳啊,哥知道你不甘心,就是哥自己也不甘心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都找上护卫队了。”
卞海涛看着自家妹子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只能下重锤,“海芳啊,现在不比从前,你都没发现,世道越来越艰难了吗?
就妹夫那工作,那能力,哪还能养得起你,不然也不会因为几斤米面跟你闹离婚了。”
这话说到了卞海芳的心坎上,她呜呜哭了起来,“哥,你说我嫁进这个家这么些年,尽心尽力为他操劳半生,他怎么就能为了一点粮食跟我翻脸呢?
我给你们送粮食,不也是为了他考虑?他家没啥亲戚,等将来出啥事了,还不是得靠我娘家兄弟,可他怎么就不领情?”
卞海涛听到这话,一方面得意自家兄弟几个对妹子的洗脑工作做得好,另一方面,则是懊恼自家妹子被坑了这么多年还不长进。
他只能捡着对方爱听的说“是啊,他就是个见识浅薄的,跟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再说了,我家妹子这么年轻水灵,就算离了又怎样,哥给你找个顿顿吃肉的下家!”
卞海芳听她哥这么说,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她肿着核桃眼,面露羞赧,声若蚊蝇般呢喃“哥,你在说什么呢,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还能离婚再嫁呀!”
卞海涛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不显,顺着卞海芳的话,反驳道“哪呀,我家妹子也不过三十出头,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瞧瞧你,肤白貌美,挺胸纤腰大屁股,可是咱卞家村十里八村第一美人呢。”
这话虽有些夸张,可卞海芳年轻时确实长得漂亮,不然也不能被柯文培看上。
只不过,女人的容貌躲不过岁月摧残,尤其是生过两个孩子的。
这盆骨也宽了,白发也多了,脸上的黑斑也开始长了。虽然在同龄人中还算养眼,可到底是没法跟一二十岁的花骨朵相比。
倒是两年前经过能量雨水的滋养,让她的身体改善了不少。
现在一头青丝如瀑,一身肌肤瓷白如雪,尤其是那身材前凸后翘,真真是成熟的诱惑。
所以,他说这话倒也不怎么违心。
卞海芳被夸得心里舒服,面上却十分为难,“哥呀,你都说了现在世道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铁饭碗,离了他以后,我一个二婚女人去哪找个金饭碗啊?”
卞海涛一听有戏,眼珠子一转,说道“芳啊,咱隔壁村有个鳏夫,几年前在城里做生意发了迹,世道不好以后,就带着钱财回了乡。
虽说乡下环境不如城里,可人家住着三层大别墅,进出开着进口小吉普,还请了两个保姆洗衣做饭,听说顿顿鸡鸭鱼肉。
你觉得,这条件怎么样?”
要是照以往的话,这条件在卞海芳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毕竟在市里见过太多了。
可她被饿了半个多月,一听到鸡鸭鱼肉,双眼就放出了狼光。
“可,可是,他没铁饭碗啊!”卞海芳虽有些心动,可到底是没被只言片语冲昏头脑。
她在海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亲眼见识了有铁饭碗和没铁饭碗的差别。不然,也不会霸着柯文培不放了。
卞海涛看着自家妹子犹豫的神色,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你也不瞧瞧现在啥世道,铁饭碗顶个屁用,还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要不你俩能因为粮食的事闹离婚?
妹啊,现在都末世了,已经三年了,就算世道再安稳,你也要记住,铁饭碗可有可无,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卞海芳是人间清醒的话,一定会想到,大概是卞海涛看清楚了形势,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她家弄粮食。
可她天生脑子缺根弦儿,不仅没想到这些,反而还被说服了。
她问“哥,你确定,他家真能顿顿吃肉?”
“那当然了,你是不知道,一到开伙的时间,那屋里飘出来的香味儿,能让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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