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

    李小婉目光透出不解。

    “你为什么……”

    老人摸摸李小婉的脑袋，大手温暖，李小婉强忍住躲开的冲动。

    她决定破例一次，因为她能感觉到，老人的内心满是爱怜，没有恶意。

    “小丫头，等你以后有了子女就知道了。”

    “我孙子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很难活着出去了，别看爷爷玩不明白手机，爷爷年轻时候，那可是厂子里年年的模范标兵，你刚才说那几句话就是在骗爷爷，爷爷听得出来。”

    “爷爷都这样了，能跟儿子说两句话就很满足了，哪还能再给他们添乱呢，人死不能复生，可活人总还是得活着啊。”

    “就这么说吧，总得让他们有个盼头，这事他们越晚知道越好，现在就跟他们说，他们也没办法，干着急上火，孙子他妈特别疼孙子，那真是含嘴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现在可不能让她知道啊。”

    李小婉的内心五味杂陈。

    她想不到面前的老人好不容易与儿子通话，却不是哭诉也不是训斥更不是让儿子跑到燕城来救他，而是跟儿子说：

    “好，都好着呢!”

    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

    李小婉把跟老人的对话给李沉沦复述了一遍，李沉沦连忙背对着镜头，不让自己的神态录进去。

    “沉沦，现在我们怎么办。”

    “尊重老人的意愿，我们没有权利去更改。”

    李沉沦静候了片刻，转过身来后。

    “好，壮壮和我都好着呢!”

    “接下来是我的话，李沉沦请求和这对夫妻视频连线，可以嘛？”

    弹幕对话，终究听不到声音看不到视频，要是视频连线的话，老人看到儿子儿媳，真切地听到两人声音，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阿房宫内。

    “不行!绝对不行，这不就暴露了连接李沉沦直播间的卫星上不是只有一条线吗？这会影响李沉沦和我们的关系，我坚决反对!”

    “少tm废话，给老子连上!”

    “陛下!”

    首辅反对，第一元帅同意，接下来皇帝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

    这种左面看是小事右面看是大事的事，通常都是三人表决，而常年意气用事的白无殇，总是会被皇帝首辅两人联手出局。

    “连。”

    皇帝根本没有犹豫。

    “哈哈小子，对老子脾气!你tmd这次总算和老子尿一个壶里去了!”

    “陛下!燕城一人意愿，怎及李沉沦与我们的关系!”

    “首辅，你很聪明，特别聪明，朕不如你。”

    皇帝看着首辅，示意白无殇去下达连线命令。

    首辅没想过，皇帝竟然突然说自己不如他!

    就算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也很难得了，要知道历代皇帝，可是很少有说自己不如人的时候。

    嬴姓，皆骄傲无比。

    “但太聪明的人，就很难懂我大秦的立国根本!”

    “我大秦立足至今，靠的是什么？靠历代的首辅吗？靠历代的先皇吗？还是靠白王蒙章等等这些历代元帅世家？”

    “都不是，我们靠的是秦人两个字!你是秦人我是秦人所有的秦国百姓都是秦人!”

    “秦人团结一心前赴后继舍生忘死，才有我大秦如今万里山河!才有我大秦如今立足世界之巅!就算面临厉鬼，秦人也绝不退缩!万众一心，方能百战百胜!”

    “朕之前和白无殇说杀掉李小婉父母来消弭一件SSS级事件，如果此事能成，你是不是也会同意，因为这符合你心中的政治，对吧。”

    皇帝语气一直很平静。

    “当婊子还立牌坊的事，朕从来不做。”

    “朕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死一个朕，能消除李小婉，朕愿意，为大秦赴死，朕无上荣耀。”

    “朕能对其他人下这个手，一定也能为自己下这个手，首辅，你能吗。”

    “朕虽然不知道李沉沦要做什么，但既然他能进了燕城，提的要求就一定是为我大秦而努力，现在只要他要，朕就给，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岂是我大秦风范。”

    首辅不言。

    “这话没差，老子要是死了能平息一件SSS级事件，tmd当场自裁!”

    首辅坐在那里，内心波澜壮阔。

    他完全相信皇帝和白无殇的话，因为现在这里就他们三个人，他们两个没必要作秀给自己看。

    他当了五年首辅，到今天才算是明白，为什么皇帝能一直是嬴家的，为什么十二大元帅席位有几个家族常年在位。

    铁打的皇帝，

    钉死的元帅，

    流水的首辅，

    钢做的大秦。

    这句流传于民间的打油诗，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