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浩渺而又高远,明明是在这酒楼之中回荡着,却仿佛是从九天之上所降下的神灵法旨。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向来桀骜不驯的帖木儿忽而感觉自己仿佛坠入冰窟一般,遍体生寒,甚至皮肤上隐隐传来些许刺痛。
他的脚下更是变得犹如千斤之重。
纵使他如何拼命挣扎,也无法再迈动哪怕是半步。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不停的滑落,他似乎感觉到了死神一步步正在向他逼近。
这时,只听得那道声音冷哼一声,道:
“跪下!”
此言一出,仿佛是言出法随一般,一股无形威压施加在帖木儿的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甚至双膝都被震裂了!
见此情形,那位华服公子忽而双手抱拳,面色严肃,朗声说道: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我等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我这位朋友口无遮拦,在下愿意替他赔罪,还请尊驾当面一叙!”
这时,那道浩渺声音再次传来。
“有眼不识真仙,蒙元人都是这般有眼无珠的么?”
听到这,纵使是这华服公子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因为这次声音的来源,赫然便在他们的身后。
酒楼中的众人急忙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只见在这两人的桌子后面,酒楼的最角落之中。
不知何时,一位身着月白色道袍的俊秀道士正在举杯浅酌。
但见他白衣胜雪,俊秀如玉,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出尘之气,越发衬得他气质近仙。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得?”
“刚才哪里明明还没有客人,怎么会...”
“他究竟是人是鬼?”
而就在这时,酒客之中发出一阵躁动,有几人忽而惊呼道:
“身穿白色道袍,又生得如此俊秀!”
“难不成...难不成他便是那位‘白袍剑仙’!”
白衣剑客,身穿道袍,潇洒俊美若谪仙。
这般明显的特征,他的威名传的又如此之盛,自然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忽而,人群之中窜出一矮个汉子,他一脸兴奋,大声叫道:
“神仙老爷,多亏了您上次出手相救!”
“否则俺们村子的人,必将惨糟毒手,还请受小人一拜!”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向轰开浪来一般,纷纷向云澈行礼作揖。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拱手行礼,人群越聚越多,最后整座酒肆之中,足足上百人皆是跪倒在云澈的面前。
一时之间,大堂之中,只有云澈和那位华服公子还直着身子。
云澈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拂袖,浩荡真气荡漾而出。
跪倒在地的众人,惊奇的发觉,一股无形之力柔和的将他们托起身来。
“这...这人难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白衣道长,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而这时,那位华服公子一咬银牙,来到云澈的面前。
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般,十分随意的坐到了云澈的旁边,举起酒壶,为云澈倒满。
云澈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你倒是自来熟。”
华服公子目光湛湛,毫无畏惧的凝视着云澈,诚恳的说道:
“尊驾乃是世外高人,武功超凡脱俗,可以说是近乎仙人。”
“我这位伴当犯了口舌,虽然冒犯了您,但还罪不致死,还请尊驾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让他给您磕头道歉,如何?”
云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若是说不呢?”
那华服公子面色冷峻,沉声说道:
“阁下可要想好了,这里是大都,乃是我蒙元的国都。”
“而他是当今丞相脱脱的儿子,阁下若是惹下大祸,纵使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
而这时,跪倒在地上的帖木儿强忍着膝盖上的剧痛,厉声喝道:
“还不快放了我,不然你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闻听此言,在场的酒客们具是一凛,心头一寒。
“这狗崽子竟然是丞相的儿子?”
“不妙啊,看来今日这事多半是无法善终了!”
“这下糟了呀!”
而这时,云澈忽而放声大笑,笑声震动四野。
华服公子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妙。
“这个蠢货,这不是在找死么?”
他急忙看向那人,一脸焦急的说道:
“尊驾不可!帖木儿他是昏了头了,还请您...”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云澈面带笑意,轻声说道:
“你以为你的丞相老子便能保得住你么?”
“若是惹的得道爷性起,纵使是皇帝,我亦是杀得!”
说罢,只见他骈指成剑,指尖之上神光跃动。
嗖!
一道莹白色剑气疾射而出,直接从这位丞相之子的眉心之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