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李承道神色一怔,望着从府邸走出,一脸惊喜的年轻貌美女孩。
这个看起来年龄不超过十六岁的女孩,好像叫……房遗玉?
前些天,裴寂、萧瑀、封德彝、陈叔达带他出宫逛的时候,去平康坊醉仙楼参加诗坛盛会。
这位房遗玉。
就是在场的十几个才女当中的一位。
房遗玉穿着一袭翠色襦裙,秀丽的黑发扎着一个发簪,白皙脸庞上五官精致,明亮眼眸望着李承道,语气欣喜道:“小郎君,你怎么来了?”
李承道回头看了一眼纪纲、雨化田,二人赶忙留下两只针筒和接种牛痘需要用的东西,便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先一步前往下一家。
李承道嗓音稚嫩道:“我来给你们看病。”
房遗玉讶然道:“看病?奴家没病啊。”
李承道认真望着她,“那是因为我还没看。”
“???”
房遗玉目光中多了几分古怪,“小郎君,你赋诗赋的那么好,为何要改行当游医?”
李承道一本正经道:“这就和箐楼那些女子,不好好当良家女,反而出来做一样。”
房遗玉想了想,“因为生活所迫?”
李承道摇头,“因为乐意。”
“小郎君,你说话真有趣。”
房遗玉一时之间境不知说什么好,岔开话题道:“你真会医术啊?”
“当然会。”
李承道拍了拍纪纲、雨化田留下的东西,“如果不会,我何必会来给你爹看病。”
房遗玉纳闷道:“我爹爹也没病啊。”
李承道眉头一皱道:“看了就有了,去把你爹叫出来。”
房遗玉哭笑不得,你知道奴家的爹是谁吗,哪可能被你一个孩童叫一声,他就出来的。
房遗玉想了想,“我爹爹还没回来。”
“你先进来吧。”
“小郎君,奴家在醉仙楼的时候说过,房府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奴家一定将你奉为座上宾。”
将李承道带到自己的闺房,房遗玉笑吟吟道:“你看奴家这么乖,是不是该给奴家赋诗一首啊?”
李承道看着她的屋子一尘不染,坐到榻上悬着小脚,望着她道:“你想听哪种?”
房遗玉甜美一笑,“只要小郎君你说的,奴家都想听。”
李承道思索了一下,估计房玄龄还有一会才能回来,闲来无事,就当她陪着自己唠嗑了,沉吟道:
“我这有几首。”
房遗玉登时眼眸一亮,坐在李承道身边,美眸一眨一眨的望着他。
当时的诗坛盛会,这位孩童念出的三首诗,让所有人震撼,尤其是留下的最后一首诗词,房遗玉都能倒背如流。
而且那三首诗词传遍长安,更是在长安城的才子佳人之中,掀起了一阵哗然。
所有人都在寻找这位八岁孩童,房遗玉也不例外,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到房府。
看着房遗玉竖耳倾听的模样,李承道想了想,开口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说完,李承道看着她问道:“怎么样?”
房遗玉惊叹道:“有画面了。”
李承道更惊叹道:“同道中人啊。”
听到这话,房遗玉脸色通红,嗔怪道:“小郎君,你再这样说,奴家就不理你了啊,你重新赋一首。”
“这首诗你回味过来了吗?”李承道狐疑的看着她,见房遗玉嗔怪的用拳头捶了自己一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还有一首。”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说完,李承道问道:“有画面了没?”
房遗玉一阵摇头,声音清脆道:“没有!”
李承道嗤笑了一声,瞧你那脸通红的样,你说没有谁信?
房遗玉上下打量着李承道,语气古怪道:“小郎君,你年纪不大,懂的不少。”
李承道一愣,认真说道:“我懂得多不多,全看听的人。”
“……”房遗玉语气一噎,忍不住抬起小手捶了他一下,说道:“小郎君,你这样子,让奴家想到了一个人呢。”
李承道好奇道:“谁啊?”
房遗玉俏脸一肃:“当今小陛下!”
李承道一怔,“你想他干什么?”
“奴家就想起来,我爹爹跟奴家说的,小皇帝去箐楼,把箐楼的倌人给打了。”
房遗玉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望着李承道一副认真模样听着自己说,笑道:“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李承道点头:“确实有趣,我听说那位小皇帝,也才八岁,竟然去箐楼。”
房遗玉捂嘴偷笑道:“就是啊,我爹爹还说,八岁孩子去箐楼,能有什么用,就是因为想用没得用,所以他把人家给打了。”
李承道也跟着笑了笑,房玄龄是吧,以后得想个办法,让他也体会一下,他所谓的想用没得用是什么感觉。
“不说这些了。”
房遗玉小手放在身后的榻上,撑着身体坐在榻边,歪头笑吟吟看着李承道,脆声道:“小郎君,奴家还没听够你赋的诗,你再为奴家赋诗一首好不好?”
而此时,房玄龄低着头,从外面走入府邸。
走了这一路,房玄龄思索了一路,仍旧想不通,那三位丞相,究竟隐瞒了什么事,小皇帝又为何不让他们说。
忽然,就听到房遗玉的闺房内,响起一道男子的朗诗声。
“嗯?”房玄龄眼瞳一凝,遗玉这丫头,怎么闺房中有男人?
他赶忙走过去,趴在门跟前,竖起耳朵听里面声音。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听着这首诗,房玄龄登时感觉画面来了,神色大变,他娘的,这俩人在屋子里干什么?!朗的都是什么诗!
“小郎君,这首诗你念过了。”
“再念一遍,让你多回味一下。”
“你说话怎么总给人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你念一首奴家没听过的!”
“念诗多无聊,咱们干点别的。”
“啊,小郎君,你要干什么?疼!”
“忍一忍,等会就不疼了。”
听着屋中的房遗玉的惊呼声,房玄龄脸都绿了,站直身子,对着屋门猛地抬起膝盖,一脚将门踹开,浑身颤抖着道:
“房遗玉,你个逆子,竟然敢背着为父在家里做这等苟且之事,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为父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敢在老夫府邸,对我女儿做这等混账事!”
说完,房玄龄眼眸赤红,咬牙切齿的望了过去。
紧跟着,就看到一个八岁孩童,小手里握着一个玻璃针筒,在神色错愕的房遗玉胳膊上,接种牛痘。
房玄龄神色微变,猛地转身走出屋子,忽然想到什么,又赶忙转身回来,在房遗玉震惊目光中,将屋门给关上。
关门的瞬间,房玄龄冲着房遗玉露出一抹浓厚笑容道:“为父帮你关门,你们继续。”
砰!大门紧闭以后,房玄龄站在庭院中,深吸了口气,一阵心中骇然,见鬼了啊,小皇帝怎么来府上了?!
嘎吱!房遗玉红着脸跑了出来,道:“爹,你看看你是不是误会了,那位小郎君,是来给你看病的。”
房玄龄平静了一下紊乱的心绪,听到她的话,眉头一挑道:“¨ˇ给为父看病,怎么跑到了你屋子?”
房遗玉解释道:“因为他会赋诗啊。”
“那是诗吗?”
房玄龄板着脸道:“你见过赋诗,赋那种诗?简直是——!”
忽然,房玄龄看到李承道从屋中走出来,还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神色顿时一肃,掷地有声道:
“简直是余音绕耳,非一般人能写出来的,真可谓天才,俊才,人才,全才!”
“爹……”
房遗玉目光古怪看着房玄龄,总感觉今天的父亲,有点怪怪的。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总之看他这样子,房遗玉就感觉心里别扭。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这位小郎君,是来找为父看病的?”
房玄龄没好气道:“为父都说没病!”
房遗玉认真道:“你先让他看看,说不定就有了。”
“???”
房玄龄黑着脸瞪她,你这丫头,咋说话呢。
房遗玉缩了缩鹅颈般雪长的脖子,嬉笑道:“爹爹,孩儿去买点吃的,小郎君是特地来找你的,你先跟小郎君聊。”
说罢,她便飞也似的跑出府外。
“陛下。”
望着房遗玉离开的背影,房玄龄叹了口气,低头无奈的望着李承道,“您这是作甚啊?”
李承道嗓音稚嫩道:“你家女儿不是说了吗,朕过来给你看病。”
看病个屁,有你这样看病的吗……房玄龄心中一阵腹诽,忽然想到房遗玉对李承道的态度,赶忙问道:“陛下,您认识臣女?”
李承道嗯了一声,“认识,(赵王赵)上次裴丞相带着朕去那诗坛盛会时,见过了一面。”
房玄龄一阵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他还记得当时裴寂带着其他三位丞相,说是要带陛下去箐楼的时候,投过来的古怪目光。
怪不得他们会这样看自己,合着当时在诗坛盛会上,房遗玉和小皇帝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房玄龄自然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就冲小皇帝能跑到箐楼去打人,足以让他放心了。
“陛下,你要为臣看什么病?”
李承道直接道:“给你接种牛痘。”
房玄龄再次恍然,“刚才在小女屋中,也是……”
李承道点头,“对。”
说着,他将接种牛痘的方法,告知给他陆。
房玄龄痛快的撸起袖子,一边看着李承道为他接种牛痘,一边好奇道:
“陛下,为何要接种这个?”
李承道一脸认真看着他,“过两天,朕打算给文武百官来一场聚会。”
房玄龄讶然,“聚会?什么聚会还要打这个?”
李承道将接种完后的针筒收了起来,抬头看着他道:
“一场让你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聚会,不打这个,你们就把这辈子忘了。”
“???”房玄龄错愕看着他,你说这话,咋这么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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