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噗嗤……”
看着李承道有些怔然的模样,房遗玉没忍住笑出声。
“小郎君,你刚才教奴家的,奴家都明白了。”
“奴家以后一定很认真的,去学小郎君的谨慎。”
房遗玉蹲下身子,白皙手掌托着腮帮子,一脸认真的望着他,道:
“奴家觉得,只要学个小郎君的三成谨慎功夫,就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意外。”
李承道笑了笑,嗓音稚嫩道:“谨慎一些,还是好的,俗话说得好,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房遗玉不停的点头,随即笑容甜美道:
“小郎君,奴家有些害怕,你可不可以送送奴家?”
李承道摇头,“不用害怕,你直接回去就好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房遗玉耸了耸鼻尖,拧着秀眉道:“可是万一碰到地痞恶霸呢?”
李承道一怔,抬起小手指了指刚刚被拖拽到宅院中的那帮恶霸地痞,道:
“你怎么可能遇到他们,他们不都在这?”
“……”
房遗玉傻眼了,这样说也对啊,现在的长安城的治安,在小郎君绑来这帮恶霸地痞后,称得上是最好了。
“那奴家回去了,你以后可要多来。”
房遗玉遗憾的站起身,一边朝着房府的方向而去,一边冲着李承道挥手道:“下一次来房府,奴家一定会好好招待小郎君。”
“你可一定要来啊。”
李承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阵摇头。
如果谨慎有等级,这个房遗玉,怕是末级都算不上,自己若是骗子,以房遗玉那般,怕是得倾家荡产。
而此时,纪纲、雨化田从宅院中走了出来。
看着房遗玉已经离开,纪纲小声道:
“陛下,您这算不算是已经把这位小娘子的心,给俘获了?”
李承道瞅了他一眼,语气幽幽道:“俘获有什么用?”
闻言,纪纲讪笑了一声,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是没用。
看到李承道投来的目光变了几分,纪纲轻咳了一声,不敢再吭声。
李承道叹了口气。
穿越成为一个孩童,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他的身26份会让旁人掉以轻心。
但是坏处就是,一些大人能做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能做。
不是心理上的不想,而是物理上的不行啊。
“留下两个人,宅院中的事情,交给他们,其他人跟着朕去下一家!”
李承道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这次别像之前那几家轻柔,速度再快点,一百多号人,这样墨迹得做到什么时候。”
“诺!”
纪纲、雨化田重重点了点头,留下一名锦衣卫和一名东厂番子,其余的人,则跟在李承道身后。
来到尉迟敬德府,李承道这次没像在程咬金府和房府那般轻柔,而是直接过去,一脚将门踹开,带人来到庭院内。
尉迟敬德正泡好茶,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优哉游哉的扇着蒲扇,听到踹门声,错愕的望了过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纪纲、雨化田已经飞扑上去,按住尉迟敬德的头,重重的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
尉迟敬德神色惊骇,猛烈挣扎着,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被纪纲、雨化田按得死死的。
李承道面无表情走了过来,撸开他的袖子,亲自为他接种牛痘。
接种完后,李承道挥了挥手,带着纪纲、雨化田转身离去。
“???”尉迟敬德趴在地上,一脸懵逼,这到底在干什么啊,老子还以为遇到了土匪!
李承道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神色凝重的望着尉迟敬德,道:“知道朕在干什么吗?”
尉迟敬德眼角直跳,要是知道,老子刚才就不会怕了,这要换做一个人,早吓尿了。
看着他摇头,李承道继续道:“朕,是在为你好。”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尉迟敬德张了张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就凭你刚才那番动作,谁能猜得出来啊?!
————
房府。
“爹爹!”
房遗玉快步跑回来后,在大堂中找到房玄龄的身影,激动大声道。
“回来了?”
房玄龄低头坐在案牍后,捧着书细读,听到声音抬起头笑着说了一声。
随即看着房遗玉神色不对,房玄龄合起书走过去吃惊道:
“遗玉,你怎么脸色这么白?”
看着房遗玉通红的眼睛,房玄龄感觉不对劲,问道:“发生什么事?”
房遗玉眼泪不停掉落而下,抬起手掌抹着眼泪道:
“我差点没回来。”
说着,她将如何在街上,看到有人行窃,然后被一个毒妇骗到家里,险些被划破脸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房玄龄。
房玄龄听的脸色一阵变化,当听完她说的经历,一阵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房遗玉声音哽咽道:
“多亏了小郎君。”
“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见到爹爹。”
房玄龄语气复杂道:“他啊,真是帮了为父一个大忙,为父会感谢他的。”
闻言,房遗玉听出点端倪,眼眸一亮道:“爹爹,你知道小郎君家住在哪里?”
那还能不知道么……
他家那么大。
要是不知道才有鬼了。
但是,房玄龄没有将李承道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或许她不知道。
才是最好。
房玄龄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声音温和道:
“为父再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想知道一个孩童的家究竟住在哪里,还不容易?”
房遗玉破涕而笑道:
“那爹爹你知道后,跟我说一说,我也想登门去感谢感谢他。”
“没问题!”
房玄龄痛快答应:“你先回去休息,等为父查出那位小郎君住在哪里,带着你一起去登门道谢。”
房遗玉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一副惊魂未定模样,回到屋子。
庭院内,房玄龄深吸了一口气,小皇帝,老夫真该好好谢谢你啊。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如果房遗玉出事,房玄龄真不敢去想后果。
随即,房玄龄闭着眼睛,想着房遗玉跟说的经历,心中庆幸的同时,又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面。
怎么感觉有点问题?
小皇帝的出现。
有些太巧了!
房玄龄拧起眉头,不是那种无巧不成书,而是他好像,是直接奔着那个毒妇的家里去的。
他当时,不是一直在自己家么。
前后的功夫,最多也就只有一刻钟而已。
他是怎么知晓这么快,又是怎么将那些恶霸地痞,全部绑过去的?
房玄龄越想越狐疑,如果不是知晓小皇帝的为人,他都感觉那个罗老妇,就是小皇帝雇的人。
“究竟是不是巧合,得去见见他们。”
房玄龄微眯起眼眸,再次换上官袍,朝着尚书省而去。
太极宫,尚书省。
封德彝、陈叔达、萧瑀坐在庭院中,揉着胳膊。
“小陛下究竟是干什么啊?”
萧瑀埋怨道:
“你们不知道,陛下那狠劲啊,老夫一回到府邸没多久,门就被陛下给踹开了,然后那纪侍卫,雨侍卫把老夫按在地上,人都给老夫吓傻了。”
“知道的是陛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来了土匪!”
封德彝语气幽幽道:“你以为就你一个是这样,老夫跟你一样。”
陈叔达郁闷道:
“崇贤坊都出现天花,他不去想办法解决这个天大难题,怎么有闲工夫干这些事?”
封德彝、萧瑀摇了摇头,都是朝堂宰相,陈叔达不知晓,他们自然也不知晓。
就在此时,一道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三人眼帘。
裴寂!
三人一阵讶然,赶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裴丞相,你怎么来了?”
封德彝看着他抱着胳膊,黑着脸的模样,莞尔道:“你胳膊上也挨了一下?”
“你们也是?”
裴寂瞅着他们跟自己一个动作,沉声道:“看来老夫来对地方了。”
“陛下这是干什么?”
“皇宫最近又发生何事?没有事,陛下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做!”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萧瑀轻咳道,“可能是陛下贪玩吧。”
“他再贪玩,也不能拿老夫的胳膊开玩笑啊。”
裴寂拧着眉头道:“你们不知道,陛下一到老夫的府邸,直接就让人把老夫按在地上。”
“老夫还以为脑袋要没了,差点吓死。”
“老夫还以为就我一个,原来你们都一样,要说朝廷没发生什么事,谁信?”
闻言,三人默然不语。
小皇帝交代,不能将崇贤坊出现天花的事,告诉别人。
李承道的厉害,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不让说,就一定不能说,如果说出去,那下场不敢想象。
待在秦王府的李渊、李建成、李二、李元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就在此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偏头望去,就看到房玄龄神色凝重的走过来。
封德彝讶然:“房玄龄,你怎么来了?”
看着他抱着胳膊,封德彝指了过去道:“胳膊还痛吗?”
房玄龄一愣,“你们也是?”
“对!”
裴寂看着他道:“你也是来问胳膊的事?”
房玄龄摇头:“下官想问的事和万年县有关。”
看着他们困惑的表情,房玄龄继续说道:“万年县的王县尉,裴丞相,你知晓吗?”
裴寂沉吟两秒道:
“换做以前,老夫确实不知晓,朝堂上事务这么多,老夫哪能管的上区区一个县尉。”
房玄龄眼瞳一凝道:“裴丞相你说‘换做以前’?那现在……”
裴寂点头:“一个多月前,万年县县令上报过一个公文,上面说万年县的王县尉失踪了。”
其他三位丞相也是吃惊,封德彝难以置信道:“县尉失踪?这么大的事,怎么老夫不知道?”
长安城,乃是京师之地。
万年县更是长安城的治所。
县尉,又是和县令、县丞在职位官阶上一个品级。
一个县尉失踪。
不可能不会引起关注。
萧瑀赶忙问道:“找到了没?”
“还没有。”
裴寂摇了摇头,道:“京兆府的府尹唐俭,这一个多月来,也在忙这件事。”
“毕竟,能让他忙的,也就这一件事了。”
说着,裴寂语气一顿,神色古怪,仿佛在说有事做才更奇怪,随即继续道:
“但是不管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出来此人究竟去了哪里。”
“就好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虽然人没调查出来去哪,但是关于此人的事,却是调查出来不少。”
裴寂叹了口气:“此人,是个混账东西啊,说他死有余辜,老夫都信。”
众人顿时明白,他说的混账东西,是什么意思。
“之前陛下还没这么勤快的时候,唐俭呈到尚书省一份公文,说查到这个王县尉家中多了不少钱财,远远不是一个县尉能够赚到的钱。”
裴寂将知晓的经过,娓娓道来:
“这件事,引起唐俭的警醒,问及王县尉 的妻儿,她们说王县尉和一个叫罗虞的老妇人走得很近。”
“而这钱,就是此人提供,这个老妇人罗虞,在长安城名声极为难听,此人贿赂王县尉,恐怕是手中犯了什么事,需要王县尉出面。”
说着,裴寂肃然道:“当然此事是真是假,都是唐府尹派的人道听途说而来,没有其他证据,否则此二人早已被下入大牢,秋后问斩了。”
房玄龄苦笑道:“现在看来,恐怕这都是真的。”
裴寂挑眉道:“玄龄,你这话怎讲?”
房玄龄连忙将房遗玉的遭遇,沉声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陛下干的?”
“他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干这种事了?”
“他做这事干什么?”
裴寂、封德彝、萧瑀、陈叔达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县尉消失之事,竟然和小皇帝能扯上关系。
“陛下做的事,要是能让咱们知晓他这样做的目的,那他还会是咱们认识的陛下吗?”
裴寂唏嘘道,就比方说第一次了解小皇帝,就是他把秦王府大门锁起来,将李渊、李建成、李二、李元吉锁在秦王府的时候。
裴寂当时也不明白。
为什么李承道要这么做,这跟谋反没区别啊。
后来才知道。
小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结束东宫和秦王府的争斗,是为了防止突厥的颉利可汗,率领大军二十万奇袭长安。
到现在,还要添上蝗灾之事。
如果没有皇长孙,换做是李渊、李建成、李二、李元吉他们,恐怕蝗灾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轻而易举的解决。
忽然,封德彝开口道:“你这样一说,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众人注目下,封德彝沉声道:
“老夫的长子封言道,他之前在长安城,喝醉酒差点从酒楼的二层摔下去,幸好有一个人救了。”
裴寂讶然,“这是遇到好人啊。”
“你听老夫说完。”
封德彝肃然道:“后来,这个臭小子又在外丢掉钱袋子,钱袋子中有不少黄金,回来被老夫痛骂一顿,让他出去找。”
“最后,他找到了。”
“你们猜猜,老夫的儿子是怎么找到的?”
房玄龄神色微变,“难道……”
封德彝嗯了一声道:
“没错,还是那个人,他拿着钱袋子,在原地等他。”
“他回来将事情经过告诉老夫,老夫还感慨,这世道真是有缘分这一回事。”
封德彝神色凝重道:
“现在看来,老夫觉得有点不对劲。”
裴寂、萧瑀、陈叔达、房玄龄神色微变,这何止是有一点不对劲。
这不对劲的地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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