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
“唉。”
“愁死本官了。”
皇城,尚书省。
刚刚下朝回到各自府衙的文武百官,此时全都聚集在尚书省。
封德彝、陈叔达、萧瑀、裴寂快步从秦王府回到尚书省,纷纷松了一口气。
老陛下,你还是好好在秦王府待着,颐养天年多好啊,想什么出来。
朝政上有小皇帝在,我们文武百官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什么?
裴寂每每想到李承道在离宫以前,把三省六部十二司的事全部处理完,就感觉不可思议。
他就没有见过有像李承道这样勤勤恳恳的皇帝。
和李承道相比起来,李渊这几年简直就是在混日子,就是懒政!
四人走入尚书省,就听到尚书省内传来的叹息声,不由一愣。
裴寂困惑的看向府衙大堂,就看到刚刚散朝的文武百官,齐聚在此处,一个个长吁短叹,一脸无奈的模样。
裴寂和陈叔达、封德彝、萧瑀走了过去,望着他们好奇道:
“诸位同僚,你们怎么这副表情?朝中这么多的大事,你们还有闲心思在这杵着?”
闻言,文武百官纷纷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
“朝中还有什么大事?”
房玄龄指了指一旁案牍上,王昱刚刚送过来的小山般高的奏折,苦笑着道:
“就算有大事,还不是都被小皇帝解决了?”
听到这话,裴寂神色狐疑走到案牍跟前,俯身拿起一份奏折打开看了看。
奏折之上全是小皇帝的笔迹。
清秀的文字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裴寂却看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他手中的奏折。
是关于户部统计国库存银,究竟还剩下多少的事。
裴寂记得统计国库存银每年都会来两次,年中一次,年末一次。
每一次统计,至少需要两个月。
身为户部侍郎的七十八岁孙伏伽,最头疼的便是统计之事。
然而此时此刻,裴寂手中的奏折上,已经将国库存银统计完了,逐行逐事写的都很详细。
在最后,李承道还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数字:国库钱帑数目,八十万九千三百四十二贯。
裴寂拧着眉头道:“陛下回来才半天,怎么会算的这么清楚?孙侍郎,你有没有查验过,确定陛下没有算错吗?”
“就是本官算错,陛下也不会算错。”
孙伏伽走了出来,冲他拱了拱手,苦哈哈说道:
“本官已经让户部的人算过了,当然没有算的这么详细,但是前面记的几笔,和陛下算的数目一模一样。”
闻言,一旁的封德彝、陈叔达、萧瑀嘶着凉气声。
萧瑀难以置信道:“陛下到底怎么做到的?老夫记得你们户部统计国库钱银,怎么着也得两个月时间。”
“你想知道,本官也想知道。”
孙伏伽满脸愁容道:
“不管是怎么做到的,国库存银究竟有多少,已经被统计了,不只是这些,户部上下所有事情,全都在这些奏折里写的清清楚楚,搞得我户部成了清闲府衙。”
“知道我户部的人现在都在干什么吗,抢着扫地,你看看都把他们闲成什么样子!”
裴寂、陈叔达、封德彝、萧瑀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往日忙到停不下来的户部,还有如此清闲的一天。
等孙伏伽说完,坐在胡凳上的工部尚书段纶,愁眉苦脸道:
“不只是你们户部,我们工部也是,从修路铺桥,到赈灾各州县,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陛下全帮忙处理了。”
“以前还要跟你们户部扯皮拨款的事,陛下现在直接大手一挥,该拨钱的拨钱,有一些不应该造的地方,陛下也指了出来。”
说着,段纶愤然的跺了跺脚,痛心疾首道:
“你说我这个工部尚书还怎么当!我一坐到府衙大堂,以前还有底下人来问事,现在一件事情也没有!我他娘的都快闲出鸟了!”
刑部尚书李道宗冷笑了一声,“你那算什么,我刑部更惨。”
在百官注视下,李道宗咬牙切齿道:
“你们也知道我刑部是受理各州无法决断的冤案。”
“这些年堆积在刑部的冤案疑案难案,没有五十宗也有四十九宗,这还不算今年开始到现在各个州县上呈的案宗。”
“陛下是真厉害啊,一封奏折下来,全都解决了。”
李道宗摊开手掌,脸色铁青道:
“我都不知道我这个刑部尚书,还怎么当下去,知道的我是刑部尚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刑部混日子。”
两鬓斑白的吏部尚书高士廉怀中抱着乌纱帽,脸色阴沉道:
“我们吏部也是啊。”
“吏部掌管百官升迁罢黜之事,下半年官员之升迁和罢免,本官还没来得及过问,陛下先帮忙处理了。”
“本官看过奏折,处理的那叫一个让人心服口服,每一个升迁罢免之官都给出充分理由,都不用我们去查。”
“本官开始还有怀疑,派人出去查了之后,你们猜怎么着,陛下说的全对。”
高士廉扫视了百官一眼,吐字道:
“比如说有一个人,本官就不指名道姓他是谁了,按照吏部给出的结论,此人应当升迁,但是陛下在奏折里说,他私德有问题。”
“我派人去查了一下,果然,此人不仅在外边养小妾,而且因为聚赌跟人大打出手,把别人打成伤残,这会儿此人正在大理寺喊冤呢,我看谁也救不了他。”
高士廉惆怅道:“本官这个吏部尚书啊,当的叫一个憋屈,在吏部什么事干不了,扫地还有人抢着要干,你说这叫什么事!”
忽然,气质文质彬彬的礼部尚书豆卢宽,黑着脸走到他跟前,没好气道:
“你要不要试试来我们礼部试试?让你知道什么叫惨!”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豆卢宽气声道:
“你们也知道,咱们大唐的礼议居多,承的还是前隋,有些礼议还没被整理出来,我们户部当前做的事情,就是整理一些前隋留下来的礼议,要查的资料不知道有多少。”
说着,豆卢宽拿起案牍上的一份奏折,高高举起扬了扬,一脸憋屈道:
“你们看到这份奏折没有,陛下已经在上面把礼议全部统归在了一起,而且还是逐条逐句,是在哪一本书里面都有标记!”
“我们随手一查,果然跟奏折上写的一模一样。”
豆卢宽悲痛道:“我们礼部有上百个官吏,下半年就靠这件事过日子了,陛下现在把这件事处理以后,你说我们礼部这些人干什么,干脆放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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