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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昆达,你真了解家养小精灵啊。”
纳尔逊怀抱装着茶水的木盒,和乔昆达拾级而上,穿过霍格沃兹的塔楼、连廊和厅堂,圣诞节虽然已经过去,但喜庆的氛围仍然藏在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的节日装饰中,“如果没有你,它们就得重新做早餐了。”
“还好吧,毕竟赫奇帕奇休息室就在厨房隔壁。”乔昆达打了个哈欠,扯掉额头上的纱布塞到路边一座铜制骑士雕像的马鞍底下,“况且它们其实很常见,它们可是负责整个城堡的卫生,只是你们一般不会去关注而已。”
很快,两人来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看到纳尔逊不是一个人上来,铠甲微微抖了一下,不再动弹。
“邓布利多,你不能因为她去过美国就觉得她是个间谍,她还是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哪怕是隔着厚厚的实木门,塞克斯教授的声音也清晰地回荡在走廊上,“你可以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见我,你毕竟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但是你为什么要——”
塞克斯教授的声音低下去,她似乎换了个和一开始不同的话题向阿不福斯发难,出于本能的好奇,纳尔逊的耳朵离门越来越近。
“不用听了,她说的是我。”乔昆达从口袋里摸出之前那张紫甘蓝口味吹宝泡泡糖的包装纸,把嘴里嚼剩下的泡泡糖吐进去封好,左右打量了一圈,看到了笔直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盔甲,她把盔甲的面甲掀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包好的泡泡糖丢进去,纳尔逊看到铠甲又抖动了一下。
“奇怪,这副盔甲怎么在动?”乔昆达疑惑地敲着胸甲,传出“哐哐”的回声。
“可能放太久了吧。”纳尔逊也走上前敲了敲自己的好兄弟。
“等下倒茶,动作慢点,求你了!”纳尔逊听到铠甲的耳语,“阿不福斯说的,对了,完事儿以后可以顺便帮我身体里把那个垃圾丢了吗。”
“什么声音,纳尔逊,你有听到什么人说话吗?”乔昆达困惑地把手张在耳边,侧耳聆听。
“没有,可能是你听错了吧。”纳尔逊耸耸肩,“又或许你是个蛇佬腔,能够听到藏在霍格沃兹密室中斯莱特林寰养所蛇怪的呢喃声。”
“没问题。”纳尔逊对着铠甲的耳朵小声答应。
“这个点子不错,我晚点把它记下来。”乔昆达点点头,看样子很中意这个笑话。
“话说你去美国是去留学吗?”
“不是。”乔昆达摇摇头,“我是偷渡过去的。”
“?”
“骑着扫帚,横穿大西洋。”
纳尔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足够震撼他一整年的消息,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了,阿不福斯似乎招架不住塞克斯教授了,他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的茶水似乎到了,梅丽莎,坐下歇会儿吧,相信你也说类了。”
纳尔逊不知道之前他去厨房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到此刻房间里的空气比最浓稠的奶油浓汤还要令人感到沉重,那种接近实质的尴尬正从门里往门外逸散,伸出魔爪包裹住他。
纳尔逊硬着头皮,缩着脖子走进办公室,乔昆达鬼精鬼精地跟在她身后。
“哦?乔昆达?”阿不福斯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他似乎是刚从塞克斯教授那里听说这个学生的。
“你是把别人都当作傻子吗?阿不思!”塞克斯教授又要压抑不住了,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重重地说道,“现在装作不认识她?!”
“啊,梅丽莎,你要冷静,毕竟你也说了,我之前没见过她本人。”阿不福斯疯狂地给纳尔逊使眼色,他努力做出一副“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前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纳尔逊,可以麻烦你帮我们倒四杯茶吗?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呢。”
纳尔逊使使劲,让本就很硬的头皮更硬了,他当着三人的面,在一片寂静中,把木盒轻轻放到办公桌上,又从里面一样样地取出了托盘、茶杯、调羹还有放着蜜饯方糖之类小玩意儿的木格,并把它们一个个码到配套的套盒中,他的动作慢极了,仿佛在倒茶这份简单的工作中体会到了艺术的享受。
他在办公桌四条边的正中码好四张绘制着青花的小瓷盘,又把四个同样材质和花色的茶杯摆到瓷盘正中,把手都朝向同一个方向……在经历了一系列拖无可拖的迷惑操作后,他的想象力终于被掏空了,给四个茶杯都斟上了恰到好处的茶水。
“咳咳。”坐在阿不福斯对面,很久没有说话的塞克斯教授打破了沉默。
“希望完事儿以后阿不福斯不要亏待我。”纳尔逊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塞克斯教授的狂风骤雨。
“咳咳。”塞克斯教授轻轻嗓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纳尔逊,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抱歉,塞克斯教授。”纳尔逊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我是说,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情调的人。”塞克斯教授点点头,“虽然我教学的科目是魔咒学,但是我其实并不希望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活动由魔杖或者仆役去完成,我认为巫师的双手更应该去接触他们的生活。”
“啪啪啪!”
阿不福斯用力拍着双手,恭维倒,“梅丽莎,光是你这种生活态度就够我学一辈子的了,我觉得——”
“阿不思。”塞克斯教授打断了他那段可能会让气氛更加尴尬的恭维,皱着眉头说道,“说真的,我觉得今晚你真的很奇怪。”
“怎么了?”阿不福斯把胳膊交叉着支在桌上,垫住下巴,又露出那副“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前面带微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你难道不觉得今天你给我说了一晚上废话吗?”塞克斯夫人的两条眉毛看起来要拧到一起去了,表情就像是一所麻瓜学习的教导主任凝视着年级里的陈年老后腿一样,“我甚至都怀疑你给自己施了遗忘咒,如果不是你——”
“好了好了!”阿不福斯连忙摆手求饶,他转头面向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已经喝完两杯茶了的乔昆达,正色道,“乔昆达·塞克斯,塞克斯教授提供的情况和我了解的有些出入,我希望能从你那里了解到你自己的看法。”
“好吧。”乔昆达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平视着邓布利多,“看在您是威森加摩理事的份上。”
“一九三五年暑假,也就是你五年级的时候,你曾经骑着飞天扫帚,飞跃大西洋,偷渡往格林德沃所控制的美国东海岸,是吗?”
“我是骑着扫帚飞跃过大西洋,但是实际上那时候我只有四年级,而你所说的后半句根本不重要,因为大西洋对面就是美国,不是吗?”
“不得不说,那真是一场壮举。”阿不福斯左手微曲放在桌上,右手轻轻在左手手背上拍着,顶着邓布利多的脸看起来违和感十足,但是又不会觉得奇怪,似乎邓布利多就是会在这种时候鼓掌一样。
“谢谢。”乔昆达点点头,脸颊有些泛红,“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很喜欢飞行,当时听说有个男巫准备挑战首次骑扫把飞跃大西洋,但是他准备了很久,还带了一个可以随时救援他的团队。”
“嗯,有所耳闻,实际上那个团队里有不少真正偷渡的人。”阿不福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我觉得他那种准备齐全的冒险根本算不上是冒险,于是就骑着扫帚直接出发了。”乔昆达目光有些迷离,她眼神的焦点早已飘到了一九三五年的那个夏夜,大西洋上空的风中了,“我只是想试试行不行,没想到他半路掉海里耽搁了一段时间,最后是我先到了。”
“阿不思。”塞克斯教授气愤地说,“这件事好多报纸都报道了,《预言家日报》上还有两版的专题,比她本人知道得还要清楚,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邓布利多教授。”乔昆达的手在桌下纠结地绞在一起,她瞥了一眼正在为她据理力争的塞克斯教授,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歉意、信任、畏惧甚至还要一丝厌恶,她抬起头有些期盼地开口,“我……我会被开除甚至驱逐出境吗?”
“不会。”阿不福斯摇摇头,“只有董事会才有权力开除学生,况且当年没有开除你,怎么可能翻旧账呢?”
纳尔逊注意到乔昆达眼中的希冀消失了,她似乎很愿意被开除甚至被驱逐出境。
“但是你现在就在翻旧账!”塞克斯教授出言道,“你在调查一个当年只有四年级的学生!阿不思,我知道你心系魔法界,所以不敢有半点放松,但是她只是……”
“纳尔逊。”阿不福斯没有回应塞克斯教授的质问和恳求,他突然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努力把自己藏起来的纳尔逊,开口问道,“纳尔逊,你应该认识乔昆达吧?你觉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纳尔逊顿时觉得阿不福斯不仗义了,他马上就要潜行成功了,结果被揪出来功亏一篑,“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善良、充满冒险精神、很有魅力的人。”
乔昆达低下头,咧开了嘴。
“嗯。”阿不福斯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又抬起头问道,“那么为什么你降落的地点刚好是盖特勒·格林德沃和他的追随者们的集会现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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