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你想怎么做？”威尔再次端起铁饭碗，一边轻酌，一边不咸不淡地问。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谨慎的。
从始至终，都在斟酌措辞，“越狱”这两个字，打死都不提。
“暂时还不知道。”陈放如是道。
话落。
威尔直接一口酒喷出来。
他抬头看向陈放，笑了，“呵！你倒是诚实。”
以往那些让他提供帮助的人，无一例外都说的天花乱坠，计划连篇，就差没把逃出去以后美好的生活蓝图都勾画好。
结果。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但问题是，连计划都没有，那就显得更加不靠谱了。
“不过，在这里，诚实是没有用的。”
“至少，我把诚意拿出来了，不是吗？”陈放笑了笑。
“诚意？就这？”威尔不置可否，显然有些失望。
十年间，前赴后继有人想要越狱，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失败意味着要被惩罚，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实就是最大的惩罚。
这两年，已经很少有人敢挑战监狱的防护系统了。
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也逐渐安分下来。
现在，陈放的出现，再次让他燃起了希望。
可惜，希望来得快，去得也快。
“威尔先生问我的诚意之前，不应该先把你的诚意拿出来吗？”陈放反客为主。
“其他的，我暂时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威尔保持耐心，笑着道，“说说看，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这座监狱叫什么？在哪里？”陈放再次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莫森不知道，这并不意外。
手眼通天的威尔或许知道一点点呢？
“没人知道这是哪。”威尔摇摇头。
说话间，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气息。
“据说，监狱每隔半年，就有三天的守卫薄弱期，是真的吗。”陈放找到威尔，就是要求证这些信息的。
“嘿！年轻人，不错啊，才来两天，就能摸清情况。”
威尔的回答，证实了莫森并没有说谎。
“你来这里也不少时间了，有感觉晃吗？”
陈放顿了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整座监狱在晃。”
“晃？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威尔惊诧万分。
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放盯着威尔的眼睛，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撒谎。
“呃！我就随便问一嘴。”
陈放摆摆手示意，接着问道，“那么威尔先生，这么多年，有没有听到高昂的蜂鸣声或者鸣笛声？”
“没有啊！”威尔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一下。
陈放郁闷了。
难道，莫森真的是关太久了，神经衰弱，从而导致出现幻听幻觉了？
这几条重要信息，只有一条对得上，而其他两条，都被威尔矢口否认了。
“如果这些是莫森告诉你的，你大可不必当真。”威尔似乎看出了什么，含笑着道。
陈放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他关太久了，脑子……你知道的。”威尔伸手在自己脑门边绕了绕。
意思很明显，意指莫森脑子不太好使了。
“呃？比如呢？”
“他做过一件很离谱的事。”
“什么事？”
“八年前，莫森被委派在信件部管理信件，一天，他突然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大喊大叫，说：信件部涌出了地下水。”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但你知道的，牢狱的日子，一向平平无奇，大家听到喷出地下水这么惊奇的事，都飞奔着跟过去，想要看看热闹。”
“当时我也在场，也跟上跑到信件部。”
“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威尔阐述着，末了问道。
“什么？”陈放附和道。
“什么都没有，信件部一切正常，地板干干净净，锃亮锃亮的，哪里来的地下水啊？”威尔苦笑连连。
“哦！”陈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脑海里猛然间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所以，他的很多话，你当个趣事听得了。”
威尔摊摊手，一脸正色道。
末了。
他吐槽了一句，“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地下水，居然还说什么涌出来。”
“也是，就算有地下水，也是渗出来的，涌出来确实有点夸张。”
陈放也苦涩地道。
只是。
下一秒。
他的眼睛徒然睁大，眼前豁然开朗。
涌出来的地下水？
全员关节炎？
偶有蜂鸣声？
整个监狱在晃动？
每半年有一次守卫薄弱期？
全部结合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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