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三下,缠绕的头发就被他解开了。
指尖滑过她穿在项链上的戒指,他勾了勾唇,“要不戴手上?”
顾清宁的背靠进他怀里,听到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他,“不,麻烦。”
她不是打架,就是弄药材,手上戴戒指很不方便。
傅君承低笑一声,长指挠了挠她的下巴,“那么多红包,打算分我几个,嗯?”
“想得美,都是我的。”顾清宁偏了偏头,躲开他作乱的手,“你也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成功取悦了傅君承,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卧室里散开。
“嗯,都是你的。”
话落,他低下头,冷不丁地吻住她的唇。
“等……”顾清宁的气息微喘。
回应她的,只有卧室的灯灭了。
……
a市。
顾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年味。
万管家端着药走进房间,顾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他把托盘放到桌上,端起碗递到老爷子面前。
语气恭敬,“老爷,该吃药了。”
顾老爷子合上报纸,伸手接过碗,抬头看了他一眼,“都出去了?”
万管家低着眉眼,道,“太太出去了。”
顿了顿,他试探地问,“少爷他们过年都没回来,要不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顾老爷子喝着药,神情晦暗莫测,“不用,不回来更好,省得看见他们就糟心。”
万管家听到他这么说,顿时默了声。
没一会,房门被敲响。
门没关,顾老爷子抬头望去,是顾海回来了。
“先生。”万管家看见他走进来,识趣地退后一步。
顾海颔首。
顾老爷子侧目看了万管家一眼,淡声吩咐道,“你把准备好的礼品带上,亲自送去阮家。”
知道老爷子是想支开他,万管家立马点头,“是,我这就去。”
他不敢多留,离开前,顺手把门给关上。
顾海走到老爷子面前,神色有些严肃,“爸,公司有个合作案,我要去国外一趟,这几天就不回来了。”
顾老爷子没多问,话题转得突兀,“阮友梦把传家宝给你了没有?”
顾海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谲的精光,声音微低,“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和她说好了,等孩子出生,她就把传家宝交给我。”
“之前说好一结婚,她就把传家宝交出来,这都拖了多久。”顾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不满。
顾海沉默了下,道,“爸,我会再劝劝她的,让她尽早把传家宝拿出来。”
话出,顾老爷子当即沉了脸色,锐利的眸子盯着他,带着愠怒。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这些年来是不是让他太肆意了,以致于让他忘了他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他的。
竟敢妄想背叛他。
顾海心底一沉,触及老爷子愠怒的眼神,他连忙跪下。
双膝磕着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爸,您听我解释……”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顾老爷子强势地打断,疾言厉色的,“顾江,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可以一手遮天了?”
久违地听到“顾江”这个名字,顾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不堪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是啊,他不是顾海。
他是顾、江……
与此同时,顾昭放下想要敲门的手,神情有些惊愕。
顾、江?
里面那个人的声音分明是顾海,可老爷子的话…
蓦然间一团迷雾朝他袭来。
“砰”的一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顾江看着脚边的茶杯碎片,低着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平息老爷子的怒火。
对面,顾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顾江,要不是我扶持你,你以为你能当上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你真以为你翅膀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明明拿到了传家宝,却一直瞒着他,他给他机会坦白,他却一再地骗他,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顾江抬起头,连忙找补道,“爸,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拿到传家宝,是想着等验明真假再交给您,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够了,你不用和我解释,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顾老爷子冷笑了声。
“顾江,你给我听好了,当年我能扶你上位,现在就能把你拉下来,当年我选你,那是因为你比顾海听话,论掌管公司的能力,你根本比不上顾海。”
他的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在顾江心上,直接戳中他的痛处。
他面色难堪,额角的青筋微微涨出。
然而,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他不能辩驳一句。
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他选他,是看中了他比顾海更听话,愿意成为他手里的一个傀儡,一枚供他驱使的棋子。
“这是最后一次,把阮家的传家宝交出来,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顾氏集团董事长你也别当了。”顾老爷子冷着脸,语气高高在上。
“别忘了,除了你,顾家还有其他人继承人选。”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继承人,而不是会背地里捅他一刀的人。
顾江压下心底的不甘,低声下气地开口,“爸,是我一时糊涂,请您原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闻言,顾老爷子的脸色缓了缓,敲打了他几句,“只要你听话,顾家的一切最后就是你的,如果你敢动歪心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顾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顾江心神震了一下。
外面,顾昭听完老爷子的话,心底的疑惑渐渐清晰,眸中浮出惊骇的神色。
里面那个人不是他父亲顾海,而是一个叫顾江的人。
听老爷子那话的意思,那个叫顾江的是个冒牌货。
而他的父亲,真正的顾海出事了……
所以当年车祸之后,他父亲不是性情大变,露出真面目,而是被人冒充了。
一想到这,顾昭不禁想起这么多年他们兄弟几人一直在怨恨他们的父亲,甚至还……
他死死咬着牙,湿润的眼眶泛起一丝猩红。
盯着紧闭的房门,这一刻,他恨透了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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