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梵皱眉看着她,他什么时候说要和她抢孩子了?
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衣衫上,他转身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到她面前,把外套披到她肩上。
“下来也不知道穿个外套,冻着了看谁管你。”
嘴上嫌弃着,手里的动作却依旧温柔。
雅雅看着他,眸间满是倔强,“你说过的,孩子归我,你不和我抢的。”
宇文梵抓着外套的手一紧,听到她的话,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孩子、孩子……
她口口声声都是孩子。
她心里就只有孩子是吗?
他都说了不会和她抢孩子,她为什么还是不相信,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眼看着气氛要僵了,宇文夫人看向一旁的佣人们,“你们先下去。”
“是。”
佣人们退了出去,宇文夫人伸手拉开宇文梵,转眼看向雅雅,语调温柔,“雅雅,你别误会,孩子是你生的,没人会和你抢的。”
雅雅咬唇不语,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
这些日子以来,宇文梵对她很好,他父母也待她像亲女儿一般,但她知道她和他们终究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宇文梵对她好,是因为孩子,等她生完孩子之后,一切将回到正轨,而她也没有理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这两天她夜里一直睡不着,看着宇文梵的父母疼爱宝宝的模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开口,说她要带宝宝离开,怕伤了他们的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听到宇文梵说要让他母亲把孩子带走时,她压在心底的不安和担忧瞬间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罢了,趁这个机会干脆做个了断。
雅雅眼里闪过一抹坚决,迎上宇文夫人的目光,“阿姨,谢谢您和伯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如今宝宝也出生了,我不能再继续麻烦你们了。”
宇文夫人听着,心头一跳。
果然,雅雅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
“阿姨,我打算带宝宝回家去,不过您放心,您和伯父要是想见宝宝,随时都可以来。”
宇文梵彻底黑了脸,眼神阴鸷又可怕,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好,都喂了狗是吗?
她要带宝宝走,让他父母可以去看宝宝,唯独不提他一句,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宇文梵猛地上前,强势地从她怀夺走孩子。
“宇文梵。”雅雅心一紧,脸色顿时苍白。
就她那点力气,根本抢不过宇文梵。
宇文夫人站在一旁,看到自家儿子上手抢孩子,不禁吓了一跳,“阿梵,你这是做什么?”
大人们都被吓到了,更别说孩子。
“哇哇哇——”
或许是感受到自家父母之间紧张的气氛,宝宝又开始哭闹起来。
雅雅看着宝宝一张小脸沾满泪水,着急又心疼。
不顾男人阴沉的脸色,她问他,“宇文梵,你到底想怎么样?”
宇文梵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幽邃的眸底泛着明显的不悦,“你急什么,我是他亲爹,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阿梵,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了。”怕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宇文夫人在一旁劝说道,“赶紧把孩子给雅雅。”
宇文梵不为所动,冷眸扫了雅雅一眼,“回房间去,孩子给你。”
顿了顿,他又说,“但你要是想现在离开,孩子留下,你自己走,两条路,你自己选。”
以为他是要反悔了,雅雅气得浑身颤抖,披在肩上的外套滑了下去,掉在地上。
他果然是骗她的,他就是想等她生下宝宝,再把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她紧咬着唇,巴掌大的小脸失了血色,看着面前的男人,顿时感到心力交瘁。
“我回房间。”她声音很淡,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宇文梵把孩子递给她,不忘警告她一句,“你要是敢逃走,你就别想再见到宝宝。”
雅雅脸色微变,紧紧抱住孩子,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
那背影,单薄又清瘦。
宇文夫人看着都有些心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她反手一巴掌甩在宇文梵后背上。
“你看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就知道死鸭子嘴硬。”
她瞪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想人家留下来,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哄哄人家,你看雅雅刚才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就他这样,能娶到老婆才见鬼了。
宇文梵气还没消,冷着声音道,“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是一心想要离开,既然如此,她想离开我也不拦着,她爱走就走。”
他宇文梵这辈子对谁这么好过,对谁说过软话,偏偏那个小女人还不知道珍惜。
宇文夫人头疼,她这儿子哪都好,唯独就是情窍不通。
“你刚才那样还不叫拦着,你明知道雅雅离不开宝宝,还拿宝宝威胁她,宇文梵,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很恶劣。”
“你下次要是再拿宝宝威胁雅雅,我告诉你爸去,让他收拾你。”
宇文梵冷哼一声,“我的事你们别管,我有分寸。”
“分寸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宇文夫人毫不客气地怼他,“你说你对人家好,人家孩子都给你生了,你给人家名分了吗,你想让她留下,你打算让她用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宇文梵眉头紧锁,面上闪过一丝迷茫。
名分?
宇文夫人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儿子,喜欢一个人是要对那个人好,对人家好也不能光靠嘴说,要用行动来证明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点到为止,转身往外走。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宇文梵一人。
他站在原地站了许久,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
自从那天在客厅闹得不欢而散后,雅雅连续三天都待在房间里,房门不出一步。
哄宝宝睡着后,她坐在床沿,神情有些恍惚。
宇文梵开门走进来时,入目便是她孤独的背影。
他蹙了下眉,心底生出几分悔意,那天他不该那样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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