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慕卿宁的心中难免过于担忧,不过对象并不是对自己制作的药粉,而是夜凌渊。
滇北王准备充足,来势汹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明日出击,千万小心。”
将煮好的茶端给刚刚回来的夜凌渊,慕卿宁清冷的眸子此刻布上一层难以掩饰的忧虑。
接过茶杯,夜凌渊不着急喝,他一把拉过慕卿宁,将她抱在怀中,薄唇抵着她的额头,微微一笑,提心替她拂去脸颊两侧的碎发。
“我身经百战多年从未失手,不必过于担忧。”说着,目光转向慕卿宁微隆起的肚子,轻轻的摸了摸,像是对待珍宝,笑道:“你来也有几天了,可还习惯满天黄沙?”
伸手附在夜凌渊的手上,他立即反手握住慕卿宁的手,感受掌心的灼热,慕卿宁满眼温柔。
“我不是娇柔造作的女子,对于我来说,还有些怀念。”
心甘情愿跌进这双充斥着耀眼光芒的眸子,夜凌渊顿感无奈,却又为此骄傲。
他之前确实很想结束这一切,然后赶紧班师回朝陪在慕卿宁的身边。
如今慕卿宁怀有身孕,在波谲云诡的朝廷中必定倍显艰难,即使如此,夜凌渊也万万不敢带她来战场。
刀剑无情,场面血腥,他怕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腥气以及煞气传染至慕卿宁和孩子的身上,对其日后身体不利。
结果没想到她还是悄悄的出现在这,为他包扎,为将士处理伤处,两人仿佛又回到征伐蛮族时的快意。
夜凌渊宠溺的刮了刮慕卿宁的鼻子,随后不解气的又捏了捏。
“你啊!”
随着孕期增长,慕卿宁困意上涌,这才没几下就不停的打着哈欠,眼泪因为生理挂在眼角,欲掉不掉。
看出慕卿宁发困,夜凌渊扶着她走到床边,一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边轻声哄道:“困了便歇息吧。”
强撑着睡意,慕卿宁摆手拒绝,拿过一旁备好的药箱,从中拿出换药的工具。
“你的伤口还没换药,我帮你上完药再睡。”
迷迷瞪瞪,恍恍惚惚的小迷糊样看得夜凌渊的心被猛的一撞,狠狠发颤。
“等我沐浴回来,再上药吧,你且等我。”
话虽这么说,但夜凌渊还是先替慕卿宁脱去鞋子,又捂了一会儿略有些冰凉的脚,接着掖好被子才堪堪离开。
慕卿宁躺在床上,眼皮越发的沉重,简直两眼皮在疯狂的打架。
不行,不能睡!
猛的睁大双眼的下一秒,慕卿宁最终抵不过周公,与他一同梦游四方。
带着满身雾气回来,夜凌渊早就料到慕卿宁会支撑不住,不顾头发的潮湿,里里外外摸了摸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地方不是热的。
宽大干燥的手掌停留在最温暖的肚皮上,夜凌渊的目光陡然之间变得柔和。
孩子很乖,没有让他的娘亲为难,否则自己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似乎是感受到肚子上方的压力,慕卿宁不适的皱了皱眉,哼唧了两下,砸吧砸吧嘴翻个身继续睡。
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夜凌渊不再多想,用内里烘干头发,被子轻轻的掀起,快速拱进去,环抱住慕卿宁,闻着头发丝间的花香,陷入梦境。
翌日清晨,天边鱼肚白刚泛起,夜凌渊便整装待发,为了不吵醒慕卿宁,穿着里衣去往另一间帐篷换上,临走之时不忘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死士站在将士的前面,他们一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心情上战场,有了药粉的加持,身体居然出奇的轻盈,功力也上升一层。
然而这一切即使开始,也是结束。
夜凌渊举起手中的剑,直指天空,大喊:“东陵军!”
将士们跺一跺手中的兵器,其声之大,振聋发聩:“必胜!”
双方兵马很快各自停留在各自的领地上面,夜凌渊转头看向死士的领头,点了点头。
再次交手,这一队死士是最前冲出去的,宛如一匹匹脱缰的野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无情的刺进敌人的致命点。
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死士们一个个觉得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并且脑力视力等都比以前强了不止一倍。
在敌军扫射而来时,能处以最敏锐的速度躲去,直接反杀。
说是硬钢,倒也不为然。
滇北军哪里遇到过怎么难缠难打的家伙,不禁心有灵犀的不去攻击死士,转而攻击将士。
这点小把戏根本看不上眼,死士偏偏在敌军即将成功刺杀之时救下将士,随之再反杀。
一来二去,派去的滇北军吃了大亏,差点全军覆没。
这场战役,滇北王败,这批死士损失不多,回来至少一大半人,而那些不慎战死沙场的,皆被夜凌渊从战场上找回,葬在这片大漠孤烟下。
慕卿宁接收到此战胜利的消息后,及时前往伤兵营,紧忙为死士们解毒包扎伤口。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感受?”慕卿宁帮死士处理伤口,问的最多的问题便是这个。
“方才从战场下来时,头忽然变得很疼,有种想要把什么东西破坏掉一样。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是吗?”慕卿宁低着头,从药箱中找到解药撒一点在水壶里,嘱咐道:“今天你将这壶水都喝完。”
说着,又拿出自制的药丸分给死士。
医疗空间比起以前要稳定的多,所以慕卿宁能更好的在其中做实验,准确率也比之前高不少。
眼下夜凌渊还需要死士,因此慕卿宁给的解药只是让他们头脑保持清醒,但疼痛在所难。
“他们如何?”
慕卿宁从帐篷中走出,旁边就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里面蕴含着满满的关心之意。
“我喂了一些解药,也帮他们处理了伤口,休息一两天便好,我再去拿些草药。”
刚走没几步,慕卿宁忽然想到什么,她转身,一脸严肃,警告道:“不过切记,千万不能够让他们过多的劳累,这样一来会加快药效,就算我医术再高超,他们这辈子也毁了。”
“好,我明白了。”夜凌渊略显深意的透着帐篷缝隙看向里面一片和乐融融的场景,沉闷的声音低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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