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周边空气蓦然凝滞几分,便连喧闹的人声也小了起来,慕卿宁下意识看去,目光对上了一双冷傲清眸中。
“你便是轻松治好顽疾的女大夫?”
瑶儿轻抬双眸,棕褐眸落在慕卿宁挽起的髻上,一支素净银钗,往下是姣好面容,再入目是一身极好布料所制成的锦衣,看着便不似寻常人家的人。
女子看待女子的目光,总是犀利入骨。看待比自己容貌还要美之人时,更是会生出轻微嫉妒。
瑶儿想起今日街上人人都议论的事情,这位大夫可是无声无息便成了人们议论的对象,便就是她身侧的人,也多数交谈此事。
只是不知这么一个看似便不平凡的女子,当真会只是岐黄之术之人?
慕卿宁想着为何瑶儿会寻她,那日斗蛊她也未曾多说什么,与瑶儿更是不曾正面对上,她现下来找自己,莫非当真是听了自己救人的事不成?
只可惜,她想引来的姜灵越没来,倒是把旁人给引来了。
“见过巫女大人。”慕卿宁不见慌乱,依照苗疆礼数,恭敬行此一礼,她红唇微抿,露出丝丝笑意“轻松二字不敢当,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
瑶儿勾唇,冷眸未有笑意。
她跨步入了馆内,直接寻到上首坐下,不待开口,身侧仆从便狗腿斟好了香茶。
瑶儿抬眸,伸手示意慕卿宁坐。
慕卿宁掀袍入坐,身上看不出旁的情绪,也无见身为巫女的瑶儿行应有的紧张感。
瑶儿没由来的生出丝毫兴趣,成为巫女的这些年中,可还从未有这等见了她还不紧张的人。
她不动声色垂眸几分,拿茶抵唇,猜测这位女大夫出身不凡,所见之人更非凡,不然不可能这般镇定自然。
慕卿宁手持茶柄,主动未她添茶,语气自然“不知大人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本巫女向来爱才,知道苗疆出了个你这么厉害的大夫,我自然得前来看看。”看看能否为我所用。
瑶儿轻笑出声,后半句话未说出,她如今地位越来越不稳,需要更多的能人异士者,来稳固她的地步。
即便对象,是她抱有怀疑之人。
然瑶儿向来绷着一张面孔,长相又偏高冷,如今这一笑,倒是显得有些四不像,让人看了不禁没有该有的和善感,反而这笑容落于她身上,是一股浓厚的怪异。
原来是来拉拢她了?
慕卿宁轻抿茶水,没想到瑶儿这么孤傲的人,会愿意亲自来拉拢旁人。
她可没自信到瑶儿会对她刮目相看,便就是她成为旁人议论的对象,成为苗疆诸多大夫的敬佩者,她相信瑶儿都不会放下身份来寻她。
慕卿宁忽而想到一件事,上次掌柜所说苗疆北部兵变,莫非与瑶儿也有关?
瑶儿身为苗疆此地巫女,若是与旁地区发生冲突,她为巫女当仁不让首当其冲,可她现如今的做法……
倒是令人怀疑是失了势力,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舍下身份,来拉拢一个都没见过一面的人。
“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只是会些医术,如何能引得您另眼相看。”慕卿宁故作谦逊,装作听不懂瑶儿话中潜台词。
她慕卿宁生来不是善人,却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特殊事情特殊对待,然瑶儿看着也不过与她上下年纪,却悄无声息做出人蛊,可见其心思缜密。
不是打自己脸,若她真与瑶儿走到一起,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吃了,她还懵里懵懂其中。
瑶儿挑眉,眸子犀利对上慕卿宁黑眸,周边似是无形行成两种气场,谁也不肯让谁。
许久之后,瑶儿抿唇笑容放大,抬手搭在仆从手上,“也罢,今日算我唐突,下次我定当庄重上门。但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所说也不是假话,还希望你能仔细考虑考虑其中利弊。”
慕卿宁但笑不语。
瑶儿所说的考虑其中利弊,她这是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威胁她?
慕卿宁嗤鼻轻笑,她还没怕过哪个女子。不说瑶儿毒不毒辣之事,单单凭借她来西域的正经事,她也不会与一个陌生女子过多交集。
与其如此有那闲工夫,她大可加快进程,早些回去见夜凌渊才是。
只是瑶儿临走前一番话,怕是还未死心,不知何时还会再来找自己。
慕卿宁撇撇嘴,撑着下巴坐在桌边,长叹“誒。”
她本意只是想引姜灵越而已,但没想到,先是来了一群找她解答疑惑的人,又来了个瑶儿。
然,不该来的人都来了,念着的人还没来。
气叹,慕卿宁了无生趣般将自己整个人都趴入了桌,还有弧度的晃了晃头。
示意旁人不要出声的姜灵越慢慢走近,看着她此番诧异举动,却没觉得荒唐,反而有些可爱感。
闭着眼睛的慕卿宁耸了耸鼻,闻到了一股药香,她疑惑抬头,差点对上了姜灵越温柔的眸子。
“姜、姜大人”
慕卿宁立即起身,看着笑意吟吟的眸子,她回想到了自己方才愚蠢的动作,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她,双颊控制不住的燥热起来。
“坐吧。”姜灵越淡笑。
慕卿宁坐在姜灵越对面,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待燥热之感过去以后,她莫名的生出一些拘束感。
这倒是奇了怪了,面对瑶儿那种人时都不觉得拘束,怎么看到待人和善的姜灵越还生出这种反应来了。
慕卿宁暗戳戳打量姜灵越,难得有这种近距离的机会,只是伴随她深看几眼,又觉得她对姜灵越生出了一种异样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触手可得却又在接触那一刻蓦然消散。
姜灵越挽袖,倒茶与她“听闻你姓慕?”
“正是。”慕卿宁微垂黑眸,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来苗疆这么多天,还没有暴露过自己姓氏。
如今姜灵越知道,怕是对她已有了调查,还是深度调查,就是不知她查到了哪一步。
“听你口音像是南国人,南国距离西域,距离此地苗疆甚远,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不辞辛苦来此?”
姜灵越声音轻和,即便此话听着是试探,但因为对方是她,这种防备感也会消散。
“不瞒姜大人,此番来西域,是为了得到沙棘草。”她既是试探又调查了自己,她也无须再隐瞒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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