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美可是医学博士,倘若在水怪肚子里再呆久一点,就要被它的胃酸消化掉了。
“春梅,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不能坐以待毙。”于小七道。
春梅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双腿发软,跟于小七寸步不离。
于小七抓住水怪黏糊糊的肠壁,使劲地往外爬。
春梅爬不动,于小七只能往前爬一点,再转头伸手拉她。
经过水怪的心脏处时,于小七发现,上面竟然插着一把黑色的短剑。
那短剑,连同剑鞘一起,硬生生地嵌在上面。年深日久,跟肉长在一起了。
话说水怪的心脏,是红黑色的。也许是作恶多端的原因。
于小七想要那把短剑,使劲地往外拔,可是就像一根刺,在肉里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成为肉的一部分一样,很难拔得出来。
她双手抓着短剑,一只脚踩在水怪的心脏上,回头道:“春梅,你搂住我的腰,我们一起往外用力。”
春梅用她结实的双臂,搂住于小七的小蛮腰,道:“我的娘,你的腰可真细,在我们这儿,可要被说成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往外拔。”于小七道,“一,二,三……”
最后,两个人都往后倒,短剑还是没有拔出来。
“看来是非要逼我出绝招了。”于小七拿出自己的剑,就像挖萝卜一样,一剑就插进水怪的心房。
水怪痛得打滚,于小七和春梅在里面就像经历了一场地震一样。
等它稍微平静一些,于小七掰动剑柄,将水怪心脏上的肉撕开。
那水怪疼痛难忍,胃一痉挛,要往外吐东西。
于小七和春梅就连同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残渣一起,被吐到了河里。
就在涌出去的那一瞬间,于小七扯出了短剑。
到了河里,身上的恶心的食物被流水冲走,清爽多了。
春梅不会游泳,在水里乱扑腾。
于小七游过去,抓住她的手,给她传送了一点真气,让她镇定下来,然后拉着她,往岸边游去。
等从水里游出来,春梅大口大口地喘气。
再回头看,发现那只水怪正在盯着她们,看样子,要再次发动攻击。
于小七从怀里把之前的那只飞盘掏出来,在手心里启动以后,扔了出去。
那只飞盘就像吸猩虎妖一样,将水怪吸了进去。
就这样,一只千年水怪,就被于小七轻松地收入囊中了。
等飞盘回到手里,于小七得意道:“再多收几个,我都能泡一坛酒了。”
春梅嘴巴张大,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于小七。
“你别做出这个样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也懒得解释了,因为你理解不了。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想要帮你,这就可以了。”于小七道。
春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知道,若不是于小七救她,她早就溺水身亡了。
那把短剑,于小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拔不出来。剑口上也没有生锈。
“难不成,这是神器,等待一个时机?”于小七心下暗想。她把短剑收起来,想着以后能用得上。
到了岸边,就着大太阳,不一会儿,于小七和春梅把纱衣晒干了。
就在这个时间,于小七把春梅被浸猪笼的来龙去脉问清楚了。
原来,春梅家里特别困难,被继母卖给了镇上大户人家丁家做冲喜的媳妇。那丁家少爷,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常年体弱多病。算命先生说丁少爷命里单薄,要娶一门媳妇。
明知丁少爷朝不保夕,这要是稍微过得去的人家,哪里会把自己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当时我阿嫲不同意,以死相逼。可是我那继母更狠,说阿嫲要是不同意,她就上吊,还动真格地,在房樑上挂了一条白布,搬凳子就要把脖子挂上去。”春梅道。
“她这都是演戏,等着别人去拉她呢!”于小七道。这样的理解能力,都是阿芝对于小七常年教导的成果。
春梅笑了笑,道:“也就我那爹,特别吃她那一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个劲地求我阿嫲,同意让我嫁到丁家。我阿嫲这辈子,最拿我爹没办法,只能咬牙跺脚,点头同意了。”
“你们家,是不是什么事,都是由你继母做主?”于小七问。
“那可不,我爹最没出息,一点主见都没有。总是被我继母牵着鼻子走。”春梅冷笑道,“我嫁到丁家,喜是冲了,可没两年,丁少爷还是走了。丁家人不肯放人,说我有克夫的相,要我这辈子都留在他们丁家,做牛做马。”
“那又怎么闹到浸猪笼这一步的呢?”于小七就像阿芝附体一般,打破沙锅问到底。
春梅的脸上有点红,羞涩道:“他们丁家后院有个长工,叫来旺,是专门负责给牲口添草料的。我每天在后院洗衣服,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有回洗被子,来旺过来帮我拧干,刚好被管家撞见,他见我们有说有笑的,就一口咬定我们之间有奸情。后来来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祠堂前,族长用藤条鞭打了他一百下。而我,被装进猪笼里,要扔到河里喂水怪。”
“真是岂有此理,这帮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于小七直骂。刚才那帮男人的嘴脸,于小七可是见识过的。
若是阿芝在,她骂得更凶。
“春梅,你逃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于小七道。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一个大字不识的女子,能去哪里呢?”春梅叹气道,“况且我阿嫲年事已高,盼着我能回去看看,我舍不得她。”
于小七看她的样子,笑道:“你是不是稀罕那个来旺,所以不肯走。”
春梅羞红了脸。
于小七道:“你别不好意思,要是你稀罕他,他也稀罕你,我就做你们的红娘,帮你们成全这段姻缘。”
春梅捏着快要干了的裙子,难为情地点点头。
“好嘞,有你这个态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于小七像个女侠一般,道:“你看看我的嘴唇,有没有变红一点?”
春梅帮小七看了半天,道:“好像有一点点,可是不太明显。”
其实于小七看自己的指甲就知道,颜色一点都没变。
“奇怪了,我降伏了那么大一只水怪,这不是一个很大的善举吗?怎么鬼毒还没化解一点!”于小七有点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