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坏事,就是说不得,要不然,说什么就来什么。
于小七刚说完让丁老夫人捐钱赈灾,当夜就下起了暴雨。轰鸣的雷声,像是要将地面劈开一道口子一样。
接连几日,都是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整个姚海,放眼望去,成了王阳大海。
低处的房子都被淹没了,低洼处的人都逃到山上的寺庙去,躲避这场灾难。
于小七住的客栈,一楼成了水堂。
她飞到姚海下方,想在河下方劈开半座山,可无奈自己的宝剑能力有限,那山石聚集了天地日月之精华,坚不可摧,只劈了三分之一,就不能再往下了。
她只恨自己修为不够,学艺不精,奈何不了这半壁江山。
暴风骤雨,把于小七的狐狸尾巴淋成一坨。
再这样下去,整个姚海就要沉于水下了。于小七决定上天庭一探究竟,看雷神和雨神在搞什么,为何要将苍生的生死置之不顾。
雷雨交加的时候飞天,可是要冒生死的风险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被雷神烧成灰烬。
于小七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层金外壳,用来抵挡天际间的余流。
她连日奋战,内力都快要用尽了,只咬牙强撑着。
当飞到南天门,于小七趴在门口的石头上,直喘粗气。
那两个守门的天兵见到于小七,道:“怎么又是你这只狐狸?上回来,还没有闹够吗?”
于小七缓了一会儿,把气提起来,笑道:“两位大哥,请问雷神和雨神在哪里?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他们。若不然,地上的姚海就完了。”
两位天兵一听说,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就赶紧将雷神和雨神的所在处告诉了于小七。
按照他们的指引,于小七腾云驾雾,来到了天边。
原来雷神和雨神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了,才闹得天际间狂风暴雨,民不聊生。
于小七在一边狂喊:“二位上神,你们停下,快停下……”
可是雷神和雨神打得正起劲,根本就听不到于小七的呐喊。
于小七急了,用剑在他俩之间划了一道烟火出来。
雷神和雨神这才停下来,把注意力转移到于小七的身上。
“哪里来的小狐仙,敢在本上神面前放肆。”雷神火冒三丈道。
于小七作揖道:“二位上神,你们打架不打紧,可地上的凡夫俗子,可遭殃了,倘若你们再打下去,将是尸骸遍野,满目疮痍了。”
雨神这才反应过来,他吓得将法器收回去,道:“雷神,都怪你,要不是你先惹我,我怎么会还手!”
“怎么还赖我头上了?一个巴掌拍不响。”雷神骂道。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于小七打断道:“停停停停……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们不要打架下雨了。”
雨神这才停止争吵,道:“狐仙,我这就随你去,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
于是雨神和于小七到半空中,甩出一个簸箕,将姚海的王阳大海收到簸箕里,然后再将簸箕里的洪水筛到东海里。
于小七叹气道:“覆水是收走了,可是你看,这姚海哪里还有好地方……”
雨神往下看去,发现田野里的庄稼全部淹没在洪水过后的淤泥里,而那些土胚房,茅草屋,全都被洪水冲走了。纵使是坚固的砖瓦房,有些也摇摇欲坠。
雨神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了一下,道:“这样,为了弥补,我保姚海这十年风调雨顺。”
说完,雷神就飞升上天了。
“哎……”于小七本想让她帮忙修复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溜走了。
“太不负责任了……”于小七气呼呼地说,“什么上神嘛,留下一个烂摊子就走。”
她回到丁家大院。
丁家的下人正在院子里收拾洪水过后的残花败柳。
管家见于小七来了,拦住道:“你怎么进来了?事先也不通报一声。”
于小七故意提高嗓门,道:“我是来探望丁老夫人的。”
果然,丁老夫人的大丫鬟从里面推门出来,道:“小七姑娘,老夫人有请。”
于小七白了一眼管家,跟着大丫鬟走进上房。
丁老夫人靠着厚枕头,坐在床上。见到于小七,像是见了亲闺女一般,道:“你可算是来了,这几日,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可把我吓坏了。”
于小七的眼睛笑成两弯明月,道:“你可以叫春梅来陪你啊!她胆子大,心又细,可以把你照顾妥帖的。”
“快别提她了,笨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了你。”丁老夫人道。自从她服用了于小七给的丸药,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神清气爽的,比以前还要舒服。
于小七依旧坐在床边上的桃木凳子上,沉重地说:“你都不知道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姚海的人,流离失所的,谷物都被冲走了,往后,只怕是要饿死人了。”
丁老夫人平日里是信佛的,听了这种事,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世道艰难,世道艰难……”
“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将你们丁家的产业,拿出来赈灾,你可肯?”于小七试探道。
丁老夫人虽说有同情心,可一想到把钱财物业捐出去,还是有些舍不得,脸上十分犯难。
“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人,您若是开仓赈灾,救活姚海子民,他们会把你奉为神仙的。您想想,这不是美事一桩吗?”于小七劝说道。
丁老夫人这才像铁公鸡拔毛一般,吩咐丫鬟道:“你去跟管家说,让他在祠堂前面,设一个粥棚,施粥俩月。”
于小七想把这露脸的事,让春梅来做,于是劝说道:“我看那管家不妥,背地里,不知道黑了您多少东西去呢!既然春梅是你们丁家的人,为何不让她代替您,来行这善举呢!”
丁老夫人想想也是,就让丫鬟安排春梅去了。
春梅是个得力的人,她忙前忙后的,把摊子支起来,又是熬粥,又是蒸馒头的。祠堂前排起了长龙队,绕着丁家祖宅,一直到大街外。
管家掉了这门差事,心中十分窝火。他带着丁华山,到客栈里,叫嚣道:“黑衣魔女,你给我出来。”
于小七推门出来,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在这里大呼小叫,原来是丁府管家和丁家侄子啊!”
“你给我们老夫人灌什么迷魂汤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听我的。还把我们丁家的东西往外送,那可是响当当的银子啊!”丁华山像是割肉般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