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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四章 纷呈杀手别生死 各显神通陷雄关(上)
    康出渔手中观日神剑光芒大炽,占尽先机。

    不过元十三县也是身经百战,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主。他心中早有成策,准备硬吃一剑,搏一个近身机会,再以伤心小箭盲狙,谋一击必杀。

    可是康出渔更加狡猾。他潜伏暗处观察元十三县多年,对后者极为了解。

    虽然元十三县演技超群,额头青筋暴起,左支右绌,冷汗连连。康出渔却清醒的认识到对方是在隐藏实力。

    《最初进化》

    许多人认为武学较量不过只是好勇斗狠的匹夫行径,其实背后的策略博弈往往才是战局的关键。

    元十三县在行险,康出渔也决定行险。狭路相逢,绝不能怂!

    艳阳般炽烈的剑芒破中宫直进!

    元十三县只觉胸前一热,全身彷佛被熔岩逐渐吞噬……他知道决定胜负的时刻就要来了!

    他当然不会任长剑穿胸,但是可以象征性的躲闪,利用肩部的坚实肌肉将对方的长剑夹住。

    斗了这么久,元十三县已经完全熟悉了康出渔的身法速度,他对自己的计算非常自信。

    噗!

    肩胛传来一阵剧痛,元十三县却心中暗喜。

    一切如他所料!

    现在要做的,就是闭气锁住这把恼人的光剑!

    然后,亮箭!

    只要足够近,伤心小箭根本不需要瞄准。

    嗡!

    弩机发动!

    七步之外,弩比剑快!

    七步之内,弩又快又准!

    元十三县的每一步算计都如他所料,战术成功!

    伤心小箭的颇黎镝反射着艳阳般炽烈的剑芒,破中宫直进。

    无论它射中哪里,颇黎炸裂后的辐射伤害都能捣毁对手的胸腔。

    康出渔,必死无疑!

    除非奇迹出现!

    观日神剑的光华暗澹了下来,伤心小箭的颇黎镝却仍然金芒璀璨。

    不对劲。

    元十三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颇黎镝自然不会主动发光。

    金光不灭,说明康出渔还有后手!

    啪!

    伤心小箭撞入了康出渔的前胸,砰然崩碎,碎作漫天金光倒洒下来。

    金芒外溢,从被箭头轰击开的外裳缝隙里。

    护心重甲!

    这就是康出渔卧底在元十三县身边所做的特别准备。

    既然箭名伤心,那就以甲护心。

    这一次误打误撞,还真让他赌对了。

    切肤之痛!

    颇黎的碎屑在无情的切割。

    元十三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会引发剧痛,由内而外的剧痛。

    他的最后的保留手段被破解,反噬自身。

    他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而康出渔仍然毫发无损!

    若再战,

    元十三县,必死无疑。

    除非奇迹出现。

    奇迹不会接连出现。

    况且康出渔的逆转是因为他对元十三县多年的研究与准备。

    而元十三县对康出渔的另一面,却一无所知。

    似乎,元十三县生命的终点,即将融于这一片金光弥漫。

    康出渔狞笑着拔出了观日神剑,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动终结一击。

    忽然胸腔一阵剧痛,似乎是有什么细小的颗粒被他吸进了肺里。

    颇黎碎屑?

    不可能,按照碎屑反弹的方向,不应该对他产生影响。

    空气中还弥漫了其他的碎屑,有久积的尘土味和原木的清香……

    难道……?

    康出渔抬头。

    一截崩裂的木板噼面而来!

    顶层行廊正在崩塌!

    不!

    整个厄口寨都在崩塌解体!

    怎么可能?

    就算是剑宗宗主斗上了道门华阳,也不见得能有如此阵仗。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怎至如此?

    康出渔没有时间再做考虑,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再刺出那最后一剑,便一个鹞子翻身,跃出廊道。

    还好他此时不在顶层,那里根本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世界。

    当所有崩塌发生时,顶层的破坏都是最大的。

    如果下层都站不住人,顶层自然也不可能再成为战场。

    木楔折断,椽柱滑落,行廊早已不复人形。

    可是刘昶,婆罗门,庆云,三人却始终一动未动。

    不是他们不想动,实在也是动不得。

    “了不得,了不得!檀君小小年纪,御气之法竟在老夫之上!看来还真是小觑你了。”

    刘昶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自然知道眼前的崩坏并非全因自己的剑气所致。

    他能够感觉到庆云振剑与自己的抗衡,却不知共振的原理,误以为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威,崩城裂寨展示更强的炁功境界。

    但他也没有在怕。

    气与剑,相辅相成。

    纵然眼前少年有所奇遇,炁功大成,自己也能凭多出来的几十年剑道经验致胜。

    真正让他感到挫败的,是他居然真的要开始正视眼前这名后生晚辈的事实。

    此时的厄口高栅早已塌落了七七八八,顶层行廊更是仅余数板,可是为何三人仍能悬空对峙?为何他们如此小心翼翼,不敢移动?

    婆罗门的目光已经离开了两大宗主,凝望着行廊的末端,崖壁的边缘。

    “任神通,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次,你又站哪边?”

    几根在夜色里目力难查的黑色丝线飞跨天堑,恰好托在三人脚下。

    任神通,以及东皇,西华,南容,北叟四童子不知何时攀上了绝壁。

    任神通身为南朝忽律,常在北朝走动,在魏王与天宗之间,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立场。他为了得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也会出卖一些无损南朝利益的消息。因此他有时向保义军抛抛媚眼,有时又与天宗距离暧昧。

    婆罗门虽然认得任神通,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故而有此一问。

    任神通身体紧紧贴着山崖,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儿,居然像壁虎一样牢牢吸附在绝壁之上。

    “我?两不相帮。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摔在这一堆滚木瓦砾里,失了宗师风度而已。”

    “哦?看来,我们这次算是朋友咯?”,婆罗门会意笑道。

    眼前这场大崩坏是庆云有意为之。他只身面对刘昶和婆罗门,已是死局。造绝境以求一线生机,是他无奈的选择。

    任神通出手维持局面,自然是将庆云再次陷入死局,无路可走的死局。

    “我看未必!”

    回答的居然是庆云。

    他在笑。

    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