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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的举动把所有人都成功地震惊到了。
谁也没料到龙一会这么反常,信阳公主让他把盒子送给太子妃,他不送太子妃就罢了,竟然转手送给了一个路人。
那迫不及待的架势,仿佛有多嫌弃太子妃似的。
龙一没这么想,可架不住旁人这么觉得,太子妃出身不够高,但通过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她早已站在了一个令万人敬仰的位置。
她不仅是太子的贤妻,也是东宫的谋士,她的地位举足轻重,不知多少年没被人如此对待过。
她的脸火辣辣的,已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
而被龙一拦住的顾娇心底的惊讶并不比太子妃的少。
为毛她在宫里也能碰见这个龙影卫啊?
这是一段什么孽缘!
顾娇苦大仇深地被硬塞进自己怀里的盒子,心道这这家伙该不会是拿了满满一大盒炭笔让她来撅吧?
她可以拒绝吗?
顾娇果断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不要!
太子妃差点背过气去!
她想都想不来的东西,这丫头竟然不要!
倒不是太子妃稀罕一株千年灵芝,她稀罕的是信阳公主的心意,可偏偏有人不拿这份当回事!
太子妃的脸更挂不住了。
信阳公主朝龙一与顾娇的方向望了一眼,沉吟片刻,对玉瑾道“几年没回京,宫里倒是多了不少新面孔,玉瑾,你去把人请来。”
“是。”玉瑾微微欠了欠身,迈步走下台阶。
顾娇一眼看见了她。
玉瑾与宫里绝大多数女官不一样,她的气质是写在骨子里的,她今日没戴面纱,少了几分神秘的美感,却也多了几分宫廷女官的威仪。
她在顾娇面前站定,微微笑了笑,客气端庄地说道“姑娘,我家公主有请。”
我、家?
这位夫人若说她自己公主顾娇都不会不信,如此气质不凡的人竟然只是某位公主的女官吗?
说起来,顾娇还没怎么见过皇室的公主,她们都出嫁了,不在宫中居住。
也不知这位夫人口中的公主是哪位公主。
顾娇与她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龙一再次将盒子塞给她,并且抓住她的手,强迫她把盒子抱住了。
玉瑾朝二人看来。
顾娇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玉瑾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她指着台阶道“姑娘,请。”
顾娇拾阶而上,来到凉亭之中。
太子妃也在。
可顾娇完全没注意到她,她从进入凉亭的一霎,目光便被凉亭中的信阳公主吸引了。
她穿着一身素白束腰罗裙、外面是一件半透明的金色纱衣,端庄贵气,华丽清雅,气质绝伦。
她的衣着打扮并不算张扬,却偏似有凤来仪,无端透着一股天家贵气。
难怪那样的夫人也甘愿屈膝为臣。
她确实担得起。
顾娇被惊艳得不要不要的。
但同时她也有些许疑惑,总感觉这张脸仿佛在哪儿见过?
不怪顾娇一时想不起来,实在是在朱雀大街的宅子里,她只见到半张苍白的脸,而且只匆匆看了一眼。
今天的信阳公主衣着华美、妆容精致,看不出半分生病的样子。
太子妃介绍道“顾姑娘,这位是信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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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公、主?
顾娇唰的看向对方!
太子妃接着道“信阳公主,这位是定安侯府的千金,顾姑娘。”
“几年不见,模样倒是长变了。”信阳公主见过顾瑾瑜,只是并不熟悉。
太子妃斟酌着解释道“这位是定安侯府的大小姐,自幼流落民间,近段日子才回到京城。顾瑾瑜是定安侯府的二小姐。”
信阳公主对别人家的私事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看看谁让龙一这么感兴趣。
她看向顾娇道“龙一见过你吗?”
龙一?
那个龙影卫叫龙一?
她在地下武场想取名叫龙霸天都不合规矩,说是冲撞了天子,这家伙却可以直接叫龙一。
有后台,真神气!
“没见过。”顾娇面不改色地说,不能暴露自己去地下武场的事,她还等着割太子的韭菜呢。
反正龙影卫都不说话,不可能现场拆穿她。
信阳公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龙一的脸上,她自然不会顾娇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想听听龙一的回答。
可她也明白,龙一不会与她交流。
龙影卫是主人最心腹的暗卫,他们对主人的秘密无所不知,若他们落在有心人的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先帝为了防患于未然,将龙影卫训练成了不能开口与交流的冰冷工具。
不过,信阳公主也并不觉得龙一曾与定安侯府的千金见过面,龙一一直守在她身边,唯一的一次出行是护送玉瑾去地下武场买药。
堂堂世家千金总不会跑去那种地方。
所以龙一只是单纯地不想给太子妃,但又不能不把谢礼送出去,于是随便塞给了一个路过的人?
信阳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没大胆到往龙一敢放任一个人陌生人进屋给自己治病换药的可能性上猜。
顾娇把盒子放回桌上。
信阳公主拦住她,对她说道“既然龙一想送给你,那你便收下吧。”
可是她不想收啊,万一收了回头他又逼着她把盒子里的炭笔撅干净……
“那……多谢了。”
先收下吧,回头给它扔了,再让她撅笔是没门儿的!
“那我先告辞了,二位慢聊。”顾娇要赶紧溜之大吉,防止这个叫龙一的家伙追上来找自己撅笔!
顾娇是来进宫拿东西的,这会儿东西也不拿了,直接转身就往宫外走!
她一溜烟儿地上了马车,她打算看看那家伙到底给自己准备了多少炭笔,哪知打开盒子一看,里头躺着的却是一支极品千年灵芝——
她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灵芝。
顾娇懵了。
回到医馆后,顾娇将千年灵芝递给王掌柜“把这个卖了。”
千年灵芝固然是个好东西,可惜家里没人需要吃它,不如卖个好价钱。
顾娇时不时拿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让王掌柜卖,王掌柜见怪不怪了。
“这回又是什么?”他打开一瞧,却吓得差点儿把盒子打翻了,“这、这么大的灵芝啊?哪儿来的?这得是一支千年灵芝了吧!”
老实说,灵芝是长不到一千年的,十年的灵芝都不多见,市面上说的千年灵芝一般都是过了百年的灵芝,也极其难得就是了。
顾娇道“别人给的,记得卖个好价钱。”
“诶!”
能不卖个好价钱吗?也不看看是多少年的灵芝!
嘿嘿,将得了千年灵芝的消息散出去,妙手堂又能在京城风光一把!
业务上的事不必顾娇操心,她打算去换身衣裳去地下武场。
本该昨日下午过去,结果临时有事,她给改到了今天。
就在她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时,身后忽然传来焦急的男子声音“顾大夫!顾大夫!”
顾娇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是昨日拆线的患者,那位姓许的书生。
“是伤口有什么不适吗?”顾娇看向他问。
书生跑得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气喘吁吁地说道“顾大夫……你……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啊?”
顾娇古怪地指了指自己“我……言而无信?”
书生气呼呼地道“是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去给我同窗的娘……治肺……治病吗?怎么没去?”
顾娇道“我去了,她不是肺痨。”
书生郁闷道“你胡说……我今日去问过我同窗了……他家里没来大夫……”
顾娇摊手“可我确实去了呀。”
书生见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他微微一愕“你去的哪家?”
顾娇回忆道“按你说的,往前一直走,橘子树后的第一家。”
“我什么时候说橘子树了?我明明说的桃子……”书生的神色也滞,“我说的就是橘子树……”
他一巴掌拍上自己脑袋!
他给指错路了!
“对不住对不住!顾姑娘,我再给你付一次诊金,请你再随我去一趟吧!孙伯母真的病得很重……”
顾娇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来得及,她随他去了一趟朱雀大街,找到那户人家,给对方检查了病情。
确实是肺痨。
肺痨在她手里不算不治之症,只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服药量很大,药钱也不便宜。
书生表示他会一力承担,只求顾娇一定治好对方。
顾娇从小药箱里拿了治疗肺痨的四种药,分别用携带的小瓷瓶装好,写下用法与用量“我七天后会上门复诊一次。”
孙伯母感激涕零“多谢姑娘。”
“别谢我,要谢就谢许书生。”顾娇说这话时,明显感觉到门口有一道好奇的小身影。
然而当顾娇走出去,那道小身影又闪不见了。
顾娇挑眉。
同窗?
是为了同窗的妹妹才对吧?
从孙家出来,顾娇摘了口罩放进专用的布袋,一边走一边想,既然昨天走错了,那么她医治的那位夫人又是谁?
另一边,信阳公主与玉瑾一行人也回到了朱雀大街。
信阳公主在京城有属于自己的公主府,可谁都明白她不会再住进那个伤心地了。
因为龙一将千年灵芝送了别人,信阳公主只得吩咐玉瑾再挑一样礼物给太子妃送去。
信阳公主叫了个小丫鬟上前伺候。
小丫鬟为信阳公主倒茶,她刚打开杯盖,惊讶地叫了一声“咦?杯子里怎么装了东西?”
“什么?”信阳公主问。
小丫鬟将茶杯捧了过来,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不过须臾,整间屋子都弥漫起了一股百花香的味道。
信阳公主看着茶杯里的褐色药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玉瑾。”
“公主。”
“你去一趟东宫……”
一个时辰后,玉瑾出现在了东宫的暖阁。
太子妃亲自接待了她“玉瑾大人怎么来了?”
玉瑾客气地说道“公主让我给太子妃送一些酆都山的特产过来。”
太子妃温柔一笑“舅母有心了。”
玉瑾道“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太子妃。”
太子妃忙道“玉瑾大人请说。”
玉瑾歉疚地笑了笑,说“我方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太子妃送的百花丹与皇后娘娘送的养颜丸弄混了,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百花丹,哪一种才是养颜丸。”
太子妃微笑“我认得,你把药带来了吗?”
玉瑾将一个瓷瓶递给太子妃。
太子妃让人拿来干净的碗碟,将瓷瓶里的药倒了进去,里头一种三种药,一种是白色的药片,另外两种都是大小一致的褐色药丸。
太子妃看也没看那些白色的药片,只动手将百花丹一一挑了出来。
“好了!”太子妃笑着将百花丹装进瓷瓶递给玉瑾。
玉瑾接过瓷瓶,不动声色地拿出一块布条“对了,这个字条上的字太子妃可见过?”
“没见过,谁写的?”
好丑,她在心里说。
玉瑾回了朱雀大街的宅子向信阳公主复命。
信阳公主看看桌上的字条与白色药片,又看看瓷瓶里的百花丹,要是还猜不出药被人动过都说不过去了。
然而这件事的疑点有很多。
龙一不可能没发现对方,可龙一非但没阻止她进屋,还放任她换了自己的药。
这是其一。
其二,对方为何要偷偷换掉她的药?害她吗?可那些白色的药片分明又有药效。
帮她吗?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帮她?
而她明明帮了,今日在亭子里又装作不认识她?
这是什么?引起她注意的手段么?
还有她住在朱雀大街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太子妃会来也是因为她派玉瑾去宫里给皇帝报平安,让太子妃遇上了。
区区定安侯府的千金是哪儿来的通天本事找到这里的?
信阳公主不是宁安那种被保护在太后与皇帝羽翼下的娇弱公主,她经受过无数的风浪与暗涌,她失去过唯一的骨肉。
她不会去轻信任何人,也不会去低估这世上的任何一份居心。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指尖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每敲一下,夜色仿佛都会寂静一分。
忽然,她的指尖顿住了,她嗓音清冷地说道“把那丫头给我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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