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的事情朱标暂且不去想,到了这个地步,蓝玉最终是什么结局,那就看他自己了。
如今,朱标有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今晚,将在承乾宫设宴,宴请高中的士子。
这是朱标之前和老朱说过的,他要宴请所有高中士子。
若是别的朝代的太子做这件事那是相当犯忌讳的。
毕竟,人皇帝会想,你作为太子,宴请新科高中士子,你想做咩?
是不是对皇位有企图?想拉帮结派,盼着你老子我早点死呢?
老朱就一点没这方面的担忧。
对于朱标表现出来的这一点,更是觉得很高兴。
这请客,好事啊!
这些新科高中的士子是该和太子多接触接触,这以后,才能成为太子臂助,辅助太子治理天下。
承乾宫中,诸多士子还没来,但是,已经有许多人到场。
老朱今天奏章都没看,就带着马氏屁颠屁颠跑来了。
虽说是太子作为主角宴请,但是,老朱作为皇帝,也是要出席的。
当然,这场宴请,核心自然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朱标想对这些士子说一些话,讲一些道理。
而老朱的存在,就是压场子的,就算有什么纰漏,有他这个皇帝在,救场也会很及时,事情不会闹到太过难堪的地步。
将这些士子下放到基层,自然不能说朝廷一纸调令就算完事了。
这样以朝廷威严强压下去,最终得到的结果想来不会很美妙。
而朱标,举办这场宴会,就是要和这些士子说清利弊。
最后如何选择,就看他们自己了。
朱标需要的是一群有抱负,有理想,有热血,能够踏踏实实干实事的青年。
只有这样的青年,充实到整个大明的基层中去,才会焕发出大明的活力。
看到马氏在指挥着宫女宦官忙前忙后,却不见老朱的身影。
朱标当即就走上去问道“娘,爹呢?”
“去你书房了。”马氏淡淡回道。
“去找你爹,这一会儿士子们都快来了!还待在那儿干嘛呢?”马氏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哦哦。”朱标听着这话,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来到书房,朱标就发现老朱站在一排书架前,在其中仔细的翻阅着什么。
“爹。”朱标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朱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朱标。望着朱标,老朱手里还捧着书,道“你这房里史书不少啊!”
听着这话,朱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咱这不是像爹您学习嘛?”
“呦呵,这臭小子还会拍马屁了?”老朱忍不住白了朱标两眼。
“刚才你去哪儿了?我听下面人说去军事学府了?”
“嗯。”朱标点了点头,当即就将在学府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平倭先锋这个事情上,朱标是没啥决定权的,这得老朱说了才算。
老朱听后,眼中冷色微微闪烁,蓝玉这个大嘴巴,时不时就犯浑,这不是一两天了。
原先还好一些,可伴随着朱标要和常氏结亲的日子越来越亲了,这蓝玉的骄横姿态也越发见涨了!
这是知道自己快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原先老朱他也是惩戒过几次,可是这些,对蓝玉的作用似乎都不太大。
没几天,蓝玉就故态萌发,只不过比之前,在老朱面前,收敛一些罢了!
不过要说现在蓝玉真犯了什么事,那倒没什么。
就是口嗨。
在目前这个阶段,蓝玉要想做出什么祸害百姓的事,那倒是不可能的。
不是蓝玉不想做,主要是没时间。
之前是一直在打仗,现在倒是歇下来了,还没等缓过气儿呢,就又被塞进了军校里面。
这是想祸害百姓,都没啥机会啊!
而老朱自然不能因为蓝玉一时不过脑子的话语就重重惩戒于他。
这不合适,也容易让军中将士寒心。
故而,这蓝玉就和滚刀肉一样,处置起来颇让人犯难。
“标儿,你这事儿做得好。”老朱亦是忍不住称赞一句。
甭管怎么说,先将蓝玉这厮按在学府里学习三个月再说。
想想这样的情景,老朱亦是有些暗爽。
看来,咱标儿整治这些骄兵悍将也算是有一套的。
老朱心中颇为满意,现如今大明的军中,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敢不听他的号令。
可朱标不一样,在军中几乎毫无威信可言,也就是顶着太子的名头,这些骄兵悍将尊重几分,可就连这,那也是源自老朱,不是朱标自身所取得的成就。
要让这些骄兵悍将们从心底里佩服,折服于他,听他朱标的命令,那是不现实的。
故而,现在看到朱标能有法子令蓝玉他们听话,按着自己步子走,对于这一点,老朱很是欣慰。
咱这也算是没白培养标儿这么多年。
朱标也是谦逊一句道“爹,孩儿做的这些,不算什么,主要是有爹的支持。”
说完亦是嘿嘿笑了两声。
老朱亦是道“看来你读这些史书还算是有些成果的。”
“昔年,唐太宗也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那标儿,父皇可就要考校考校你了。
“请说。”
老朱略微思忖,就道“历朝历代,对于亡国的原因都不约而同做过总结,那标儿你来看,这些朝代为何最终都亡了?”
老实来说,老朱提的这个问题,很是宏大。
可以从多方面进行讲解,但朱标却是忍住这种说话的冲动。
泛泛而谈,不如不谈。
朱标眉头微皱,细细的思索,老朱也不催促,半晌之后,朱标才答道“历朝历代亡国之原因,并非无人总结。”
“有人说是外戚祸国,有人说是诸侯跋扈,有人说是武将专横,以至于藩镇坐大,还有人说朝中奸臣当道,又或者说君王耽于美色,不理朝政……”
“……如此种种,但孩儿以为,这众多概述皆不准确,细究历朝历代亡国有一共同的原因吏治暗昧。”
“也许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但这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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