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文臣武将皆是已经在排列完毕,尤其是武将,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色。
伴随着三声钟响,众多文臣和武将鱼贯而入,进入的却并非是正中的奉天殿,而是奉天殿一侧的武英殿。
武将们此刻望着坐在龙椅上的老朱隐隐有些激动,这一天,他们终于等到了!
授封大典,正式开始。
老朱也并未耽搁,当即,挥了挥手,身旁,一人当即捧出一卷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蒙苍天眷顾,赐英贤为臣之辅,勘定南北群雄,众臣功莫大焉!”
“特此论功敕封:授徐达,魏国公,授常遇春,鄂国公,授李善长,韩国公,授冯胜,宋国公,授李文忠,曹国公,授邓愈,卫国公,以上皆授丹书铁券一道,刻录姓名功绩,传之万世。”
“授汤和,蓝玉、陆仲亨,唐胜宗,吴祯等二十八人为侯爵,授刘伯温,汪广洋等四十一人为伯爵”
众臣听完,不少人脸上皆是洋溢着浓浓的喜色,而另外一些人脸上,则是有些不好看。
说起来也就是武将不大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很多时候,从脸上都能看出喜怒哀乐。
老朱眼睛一扫,就知道哪些人心中对自己拟定的这份名单心生不满。
准确来说,在授封开始之前,就一定会有人这么想了!
无他,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功劳很大,当然,事实可能也的确如此,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老朱还将他们所犯的过错一并算进去了。
而这些人,又有几个对自己所犯的过错在意?
甚至来说,没有人提点,他们当初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朱标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份授封名单,坦率来讲,他也不知道这些功勋究竟立过哪些功劳。
毕竟,怎么说呢!
就这份授封名单里面的人物,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极具传奇色彩。
而在这般情况下,这份名单想来是公平的。
毕竟,老朱虽说护短,但终归是只会在一定限度内的,不然的话,这一次,凭借汤和在军中的资历和与老朱的交情,起码也能给个国公,可最后却只是捞了一个侯爵之位。
这并非是老朱打压,实际上,将汤和位次排到前列,已经算是对汤和的抬举了!
毕竟,汤和在战功这一块,属实来说,是一个硬伤,尤其是还有损兵败战的经历,这些老朱都还没追究。
而且,这份授封名单,是老朱和马氏共同讨论决定的,这更加令这份名单具有公平公正的性质,若说老朱或是马氏哪一个偏私,这是有可能的,但是两人一起讨论出来的,这偏私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了。
尤其是这还是大明开国以来的召开的第一次授封大典,这在历史上,也是要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今天宣读的这些人,必然是要写进历史的。
仅是如此,老朱就一定要保证这份授封人员的名单,最大程度上是公平的。
若是其中过度的偏私,便是对国家信用的巨大破坏,这对于老朱的个人威信来说,亦是一次打击。
赏和罚,是树立上位者威信的绝好手段,可是,若是赏赐不公正,那反倒是有损上位者的威信了。
授封大典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然,此刻自是不会有人发难,老朱的威信在众多臣子之中还是高的。
这不同于别的皇帝,因为,老朱本身就是所有文臣武将里面最能打的一个。
纵观历史,只怕也就只有一个唐太宗李世民,能够略胜老朱一筹。
授封大典散了之后,得了爵位的一些武将们满心欢喜,自然是相约在一起喝酒庆祝,当然,心中对此不满的武将,亦是聚在了一起,这自是要找几个同道中人,一起纾解纾解心中的不平。
汤和平静的走出了武英殿,对于老朱授予他的一个侯爵之位,他倒并没有特别在意,应该来说,是他心中有数。
他知道若是自己在北伐的几场大的战役之中,立下不小的功劳,那国公之位,还真的能够望一望,可如今,能捞到一个侯爵之位,汤和也就不奢望其他了。
再说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次国公虽说封了不少,可是多数都是很早就战死牺牲的,那些老友汤和也熟识不少,的确,若是活到现在,捞个国公之位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死后追封,一个国公之位,理所应当。
而活着的几位,哪位不是功勋卓著?令人心服口服?
就算是李善长这位文臣,虽说未曾在战场建功,可是,在军中的人,都知道李善长这个国公之位,实至名归。
其他的纵然说着侯爵里面有些人是他的子侄一辈,他汤和和这些人并列在一起有些尴尬,可这属实来说,是他自己不争气。
而就在此时,一位宫女走到汤和身边,低声道:“将军,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在后宫设宴,宴请将军,还请将军随奴婢来。”
汤和也是略微惊诧了一下,不过也是立马跟着宫女的步伐往乾清宫方向走去。
乾清宫中,宴席已经摆好,汤和一进去,看到老朱和马氏在那里,当即就拜。
却被老朱拉了起来,道:“汤和,这不是当着众臣,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今天咱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喝顿酒”
“皇上既然想找咱喝酒,臣自是遵命。”
连喝了几杯之后,老朱眼睛盯着汤和,脸上却是挂着笑容问道:“汤和,你对咱上午敕封的这些爵位名单,有什么看法?”
“臣哪敢有什么看法”汤和嘴上应承着。
他知道这会儿来到了关键时刻,此刻若是一个回答不慎,很容易就让人想偏,说不定会让老朱认为他心中不满
按道理来说和老朱的关系和交情,汤和自忖也是有的,毕竟危急关头,当年就是他挺了老朱一把,才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一刻。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汤和才格外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