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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每个人的路程(五合一,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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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说,九幽众生坟场极大,若是按地域来分,修仙界诺大郡县比拟不上这里丝毫半点,寰宇无穷,则九幽众生坟场无穷,若不是分秒以光速向中心的世界树塌陷,并保持着一种无人能懂的法则的话,大概就算是仙人穷其一身都无法抵达一处目的地。

    有话说的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自然,九幽众生坟场大了,什么怪异也都有。

    但药师,他觉得自己遇见的这个血袍人算不上是怪异,因为这家伙听得懂人话,也说人话,而且还是标准的“亦国话”,这就让他很意外且很亲切,因为这个亦国话并非出自九幽众生坟场,也并非来源于修仙界,而是从遥远人间界那个五十万铁骑镇山河的“亦国”的通俗话语。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起码在九幽坟场里药师和那个血袍人撞见了,听见了熟悉的口语,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操起一口亦国话就说:这么巧啊老乡,你也迷路了啊。

    这就搞得准备杀人血袍人很懵逼,原本魔功都已经运转好了,就待把面前的这个肤白貌美,高高帅帅的男人给吸的渣滓都不剩下,但看着对方十分耿直的笑容,他愣是说什么都下不去手了。

    而且开门就自报家门是老乡这件事还真不是假的,因为血袍人也确实记得面前这个自名为药师的男人,因为曾经他们都攀爬过一座仙山,走过一条名为盘玉仙路的山路,在路上很多人发光发热,药师就是其中一位。

    只要见面没打起来,那么之后的事情都好说了。

    九幽众生坟场上,血袍人领路在前面走着,药师背着个药篓子跟在血袍人后面,不断的巴拉巴拉着白烂闲话。

    “老乡,一个人在这沙漠上走着就没碰到过其他人吗?”

    “老乡你闻起来怎么像没洗干净的猪肉。”

    “老乡啊老乡,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袍子都红了也不洗。”

    “老乡啊,你吃过破珏丹吗?那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吃起来味道不错像巧克力豆,只是吃了胃有点胀,我拉了三天肚子。”

    “老乡啊...我饿了。”

    血袍人一度被烦的想杀人,但每次回头准备下手,看见那张人畜无害的帅气脸庞又怎么也下不去手了,这个背着药篓子的家伙跟亲和力点满了一样,感觉他就算遇见怪异了也能和怪异聊天做朋友。

    再者说,血袍人有不杀药师的理由。

    只因为药师见到他时也没杀他。

    见血袍人不搭理自己,药师也不气不恼,乐得自在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口袋从里面摸出一颗又一颗墨色有云纹的小丹药往嘴里塞,边吃边点头称快,引得血袍人不住回头看去,在看清药师吃的是什么的时候血袍下万年不变的表情都抽搐了一下。

    “嗯?你要吃吗?我分你啊!”药师注意到了血袍人的视线,十分愉快的递出了一枚墨色丹药。

    血袍人站住了脚步沉默的接过了丹药细细看了看,沙哑的问道:“这是墨兰宗秘传的青墨影云丹,活死人药白骨,为一方圣药,而最大的效用还是能将气海崩碎的修士抢救过来,具有稳定筑基的效果......你拿它当糖豆吃?”

    药师此刻正塞了一颗进嘴里,咀嚼了两下看着血袍人有些愣,下意识点头说:“嗯...啊?我又没得什么重病,而且这玩意儿...挺好吃的,为什么不吃?”

    血袍人捏着那颗流传自外界能被拍卖行炒出天价,并且有价无市的丹药低声说:“青墨影云丹是墨兰宗的不传丹药,只有宗门的长老机密人员方能从丹阁里接触到,每一粒丹药流出都必须由宗主以及议会特批,你是从哪里搞来那么多青墨影云丹的?你洗劫了墨兰宗的丹阁?”

    “没有啊。”药师有些发怔,摇头说:“只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朋友?你的朋友洗劫了墨兰宗丹阁么?”

    “啊不是...她说她在墨兰宗说的上几句话,又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听说你们墨兰宗青墨影云丹是红烧鲤鱼味的,不知真假想尝几颗,她说好,然后就送了一瓶给我。”

    一瓶....

    血袍人看着药师掏出的玉瓷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粒丹药就能引发腥风血雨的玩意儿面前这个男人有一瓶,还拿来当糖豆吃。

    “可没想到真的吃过后却发现是糖醋味的,我真的很建议墨兰宗丹阁的那群人在炼丹的时候加两味草药,天性草和无土根,天性草去掉糖醋味,无土根配合丹药自有的成分可以作用反应成辛辣味儿,刚好就是红烧鲤鱼味儿了。”药师砸吧砸吧嘴说。

    血袍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一个月前,墨兰宗的宗主出郡访问武天教,反宗时遭遇三位无相期修士联手伏杀,从火鹤郡一路打到了苍蓝郡,最后身受重伤失踪在了百芳林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半个月后她又出现在了墨兰宗,完好无损甚至曾经的旧伤都痊愈了。”

    “啊,她是不是叫余兰儿?如果是的话那大概就是她了!”药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能搞得到那么多丹药啊,还问我需不需要更多,可以去墨兰宗常住。”

    血袍人忽然有些无言,墨兰宗宗主国色天香,风姿绝世,恍如天仙下凡,修为强劲,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同时又是出了名的讨厌男人,可为什么和现在自己面前的药师似乎又存在着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嘛,其实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出现在百芳林里,我正采药呢,哗啦一下她就从天上落下来砸我药篓子里了,我心说你又不是草药,钻我药篓子里干嘛,把她放下来发现她受伤了,琢磨着医者父母心,就把她治好了。”药师边磕丹药边以唠嗑的形式聊道:“我们两在百芳园的洞穴里待了大概十天吧,她的伤势很麻烦,不过刚好我药篓子里有草药,顺手就把她救了,看起来她也挺感激我的,大晚上的想脱我衣服以身相许什么的,我觉着乘人之危不是真君子,就婉拒了。”

    血袍人歪着头看了药师很久,才说:“我敬你是个男人。”

    “多谢多谢。”药师摸着后脑勺笑着说:“我昨天救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嘛,幸好你晚上没找我以身相许。”

    血袍人忽然又想杀人了。

    但想了想,他将那枚丹药收到了纳物戒指里原地坐了下来,药师见状微笑了一下,取下药篓子放下,也跟随着一起席地而坐,白茫沙地中无论是何处只要坐下来就便是一处歇息的地方。

    一团篝火生了起来,原地打坐调息的血袍人侧眸看了一眼生火的药师问:“你不怕引来其他怪异么?”

    药师边往火堆里丢木材边说:“怕什么,来了我就跟它们讲道理就是了,天下没有讲不了的道理,只要大家都可以互相理解,那么就没有那么多打打杀杀发生了。”

    血袍人残酷的笑了一下的盯着篝火说:“我很好奇你的师尊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来自十大仙门之一的七星阁,那处地方可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你这种与世无争的性子只会被那些争强好胜的人当做草籽踩在脚下上位。”

    “呀,你知道我是七星阁的啊。”药师有些意外的说:“不过阁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就是了,大家都很友善啊,师尊什么的也很喜欢我啊。”

    “我猜你的师父是七星阁的阁主北斗老人。”血袍人说。

    “啊不,我的师父是闫长老。”药师挠了挠头说。

    “哦?”篝火前血袍人有些意外:“我以为以你的医术以及对丹药、草药的认知程度,会是传说中七星阁的活神仙北斗老人的亲传弟子,这样七星阁的其他弟子自然无法找你的麻烦,见到你也只会尊称一声师叔。”

    “不啊,这样就乱了辈分了。”药师从纳物戒指里摸出了一串串好的羊肉烤着说道。

    “怎么会乱了辈分?”饶是一项话少下手狠的血袍人也忍不住出声问。

    “因为...我和北斗阁主同辈啊。”药师挠了挠头说:“如果我是北斗阁主弟子的话,他们就得叫我小师叔了,可...我的师父是北斗阁主的师父啊。”

    “......”血袍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闫长老人挺好的呀,每天和我去天枢山上抓天枢老人养的仙鹤吃,每次路过同门弟子的时候都会热情的招待他们一起吃,可那些同门师兄弟们都不敢吃,怕天枢老人找麻烦。”药师烤着妖兽血肉耸了耸肩说:“平时功课也挺轻松的,丢了本药典给我让我自己背,我花了三天时间背完了,然后整天就配着闫长老祸害其他七星山去了。”

    “你和你的闫长老也是奇人。”血袍人有些发愣。

    “还行啦,但老是被天玑师姐骂,闫长老也怕天玑师姐啊,毕竟北斗阁主都怕,他们两个人挺怕女人的,所以才选择把自己憋在炼丹房里没日没夜的炼丹。”药师说。

    血袍人隔着篝火看着那个穿着长袍留高发髻飘逸自然的男人有些发怔情不自禁问:“你呢?你怕女人吗?”

    两秒过后血袍人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

    “女人?还行吧,但我喜欢我的妹妹啊!你有妹妹吗?”药师精神抖擞了起来,拿着烤肉的手一抖一抖的。

    “没有。”血袍人脸皮抽动了一下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药师忽然亢奋起来了。

    “妹妹这种东西有三好啊,傲娇,近亲,很乖巧,我跟你说,有妹妹的人上辈子一定是十世大善人。”药师挥舞着烤肉说:“我妹妹就很乖,还是傲娇,每次说最讨厌哥哥了,背后都会悄悄的担心我生她气!晚上还来敲我的门!”

    血袍人有些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药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妹妹,说她漂亮的倾国倾城,又多才多艺,只恨不是天仙下凡,集尽天下所有美好于一身,是男人就该爱上她,而哪个男人爱上她,药师就磨刀霍霍把那个人宰了。

    血袍人听着药师说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问:“那么你的妹妹呢?”

    “在人间界啊。”药师说:“我没法带她来修仙界啊,这里多危险呢,负责的兄长就该照顾好妹妹的安全。”

    “你有想过此次一别可能是永远么?修仙者与凡人的鸿沟就与仙与我们的距离一般遥远,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血袍人淡淡的说。

    “怎么可能呀。”药师笑着说:“我都不担心你替我担心个什么劲儿,妹妹这种东西是没有保质期的啊,只要心不老就永远是那个可爱傲娇的妹妹。”

    血袍人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就保持了沉默。

    “来,把肉吃了。”药师把烤好的妖兽血肉递给了血袍人。

    “不吃。”血袍人瞥了一眼说。

    “总得吃些熟肉,天天用你那魔功吸来吸取不嫌膈应的慌?”药师撇了撇嘴把烤肉隔着篝火丢向了血袍人,血袍人无奈只能伸手接住了。

    “你知道我修炼的功法?”血袍人握着烤好的金灿灿的烤肉说。

    “知道啊,我在七星阁的卷宗室里借阅过很多书籍,其中看过一些历史书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古怪的事迹和典故,你施展的功法血气很足,在昨天治疗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气血和法力都很杂,明显的贪多嚼不烂的情况,一缕法力里混杂了数百种不同的气息,这让你很难把他精炼起来。”药师伸出双手烤着火注视着血袍人说:“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威镇修仙界,将恐怖的阴影遮蔽在每个修仙者头上足足百年的人。”

    血袍人无声的笑了,唇红齿白,却是笑的那么恐怖。

    “其实一开始我把你当做了邙山的血皇,但扒了衣服后发现不是。”药师看着血袍人轻声说。

    血袍人发出了瘆人的笑声:“为什么不是?我们同修的是一门法诀,杀人手段又是如此一致,披上了血色的外衣,我为什么不能是他?”

    药师盯着篝火挠了挠脸颊,最后认真的看着血袍人说道:“你的胸肌比他大块,还有沟,V字形的。”

    血袍人一下子噎住了,原本准备发出大反派式笑声卡在喉咙里差点憋死自己。

    “咳咳,开玩笑的,我认人很准的,单凭气息。”药师摆了摆手笑着说:“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邙山血皇,你是别的其他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获得与血皇同样功法的,但并不妨碍我推测出你修的是那喋血魔尊的功法...血影魔功是吧?”

    “七星阁的典籍很有趣,下次我会挑时间去拜访一下。”血袍人说。

    “唔,还是算了吧,卷宗室现在防御很森严的,上次我边吃烤仙鹤翅膀边看书,抹了一书的油水,被摇光长老抓到了,现在七星阁都严令禁止我进入了,而且三天两头的由摇光长老亲自巡逻,我师父想进去偷小黄书看都没辙了。”

    血袍人忽然有些想笑,但自身自带的阴森大反派光环又让他憋住笑意,可到头来还是没能惹出,笑出了声来。

    药师看着血袍人笑道:“你笑了。”

    “呵呵。”血袍人摇头道。

    “也不算什么坏事儿。”药师从篝火前坐起悄无声息的挪到了血袍人的身边。

    “你脱我衣服干嘛?”血袍人侧眼看着动手动脚的药师说:“想变成串串上的烤肉被我吃掉么?”

    “来,转个身儿,让我看看伤口。”药师双手搓了搓严肃的说道:“现在是就诊时间。”

    “不用了。”血袍人吃了一口烤肉说。

    “听话。”药师严肃道,同时伸手抢走了血袍人手中的烤肉自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受重伤就别吃油腻的东西,这点常识都不懂。”

    血袍人心说刚才是哪个缺心眼的让自己多吃熟食的。

    “要扒我衣服先洗手。”血袍人看着药师油乎乎的双手淡淡的说。

    “怕什么,你的袍子也见不得干净的到哪儿去。”药师咬了一大口肉串,把竹签咬在嘴里,双手在白沙地上蹭了蹭,就伸手去把血袍人后背的袍子掀了起来。

    血袍掀开的第一时间,紫色的雾气便争先恐后的从里面冒了出来,在血袍人的腰间赫然有着一张淡紫色的人脸,正闭着双眼嘴角不断的蠕动。

    “叫你别乱吃东西,血影魔功针对活的生灵可能是大杀器,但你用来吸收九幽众生坟场的怪异算是什么东西?”药师咬着肉串竹签含糊不清的抱怨道:“昨天你差点被这玩意儿给整个吞掉了,现在情况还算好了。”

    “能治吗?”血袍人面对着篝火面无表情的问。

    “你以为我是谁?”药师说。

    “治好了我就不杀你。”

    血袍人背后的药师白了他一眼说:“见过白眼狼,可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白的白眼狼。”

    血袍人盯着篝火发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昨天的时候遇见几乎被那紫色人脸给吞噬殆尽的自己,已经痛下杀手了,可他碰到的是背后的药师,见面就抓着自己的手老乡三连,然后一拳放倒自己美其名曰晕厥治疗。

    醒来时自己身上的紫色瘴气已经被压制到了小小的一团,而药师也还是没心没肺的在自己身边睡大觉,该说是神经大条还是只是一个白痴?他不知道。

    如今药师这家伙正叼着肉串开始动手治疗了,昂贵的草药不要钱的敷在紫色人脸上散发出淡淡的白烟,人脸不断作痛苦的模样扭曲着面孔,可以说是能让每个医者都头疼万分的疑难杂症在他的面前就只是边吃烤肉边随手治疗的消遣而已,也毫不介意救的人是否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大魔头还是什么。

    血袍人杀过太多的人了,为的也仅仅是对方的气血、法力,人做什么总要是为了什么,而药师救人为的不曾是报答,若是报答,血袍人自然可以忘恩负义的杀了他,可药师救人为的仅仅只是“兴致”,或者说是“爱好”,为救人而自喜的家伙,实在是让人敌对不起来。

    “差不多了。”

    药师拍了拍手,将最后一块草药给敷了上去:“这是极冰草,不算太昂贵的玩意儿,七星阁夏天拿这玩意儿当冰窖用,我师父经常往里面塞葡萄汁,冰镇的葡萄汁特别好喝。”

    “三阳极炎草也算是不太昂贵的玩意儿么?”血袍人淡淡的问。

    “哟,你还知道我用了三阳极炎草啊。”药师挑眉说:“这是我一个朋友从一处仙藏里带回来给我的,找时间介绍你认识一下,你可以叫他书生,很喜欢读书,我师父看的小黄书都是拜托他从卷宗室里偷偷带出来的。”

    “印象深刻。”血袍人说:“你的朋友大概很多。”

    “还行吧,不算太多,我朋友很少的,每次云游出去悬壶济世都是一个人。”药师把血袍人的袍子放了下来,伸手取下咬着的竹签,狠狠吃了一口烤肉:“修仙界很有意思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那为什么不在修仙界好好呆着要来万界之渊?以你的医术在七星阁迟早能成为七星长老之一。”血袍人说。

    “那就没意思了啊,趁着年轻要多走走啊。”药师处理完血袍人的伤口后就地躺在了篝火边吃着烤肉发牢骚:“你以为七星长老很舒服啊,每个长老都宅在阁里几十年不出门,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位长老,四男三女,也就天玑师姐和玉衡师兄看对眼在一起了,其他几位长老包括北斗掌门都还是单身呢。”

    “单身?”血袍人没反应的过来。

    “对啊,单身,明明都是互相喜欢的,天璇师姐喜欢天权师兄,天权师兄又喜欢摇光师姐,摇光师姐好死不死一心吊死在北斗掌门身上,天枢师兄最惨,喜欢了两百年的天玑师姐被玉衡师兄给拱了,开阳师兄喜欢的女孩死了这个没法说,而北斗掌门...北斗掌门压根不喜欢女人啊,他只喜欢丹药啊。”药师吃一口烤肉长吁短叹,好似在哀叹师门不幸:“所以窝在七星阁有什么好?还不如多出去看看,认几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当妹妹,请他们吃我最拿手的蜂蜜糖葫芦。”

    “那你来万界之渊也只是想找个干妹妹?”血袍人权衡了一下药师的心理问道。

    “啊不是,我是来找苍天不老果的。”

    收到了回答,血袍人无声的低笑了一下:“与世无争的你也想要再活五百年,与天齐寿吗?”

    药师咬着烤肉含糊不清的说:“哪里哪里,人活个两三百年就够了,该玩的玩了,该看的看了,漂亮妹妹守在我的棺材旁看着我入土,抓着我的手说哥哥你走好了,最好再露出一个微笑我就心满意足了,此生无憾啊。”

    “那为什么你还想要苍天不老果?师门所求?”血袍人问道。

    “狗屁嘞,我师父求爷爷告奶奶,联名七星阁七位长老制约我不准去,但我最后还是悄悄摸到了北斗阁主的房间里,找到了他珍藏多年的小金星师妹的写真集,威胁他把我安排到万界之渊前锋队的名单里。”药师躺在地上耸肩道:“我这不就来了?”

    “你不说七星阁阁主北斗老人不喜欢女人么?”

    “谁知道呢?我潜入北斗阁主的房间明明想翻点其他把柄出来的,可没想到找到了小金星师妹的写真集,鬼知道阁主居然是个后辈控。我就说摇光师姐那么漂亮,又知性,一身姹紫绫罗霓裳羽翼着身美的跟仙子一样,情系北斗阁主两百年,从屁大点孩子时的青梅竹马喜欢到现在无相大成,理应一块石头都该被感动了,可北斗阁主还是凛然不动,全阁都怀疑北斗阁主喜欢男人了!可没想到啊,阁主居然是年下控。”药师啧啧称奇着:“可金星小师妹...喜欢我啊。”

    血袍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几下才忍住。

    “为了不被北斗阁主悄悄殴打成猪头,我就只能跑路来万界之渊了呗。”药师翻了个白眼说:“而且我想要苍天不老果的原因很简单,史书上记载,修仙界曾有一强大的女修吃过此果,成功延寿与天同齐不论,最令人心驰神往的是那个女修评论苍天不老果是鲲鹏肉炖人参果味儿的,要知道鲲鹏肉和人参果都是珍品啊,两个我都没吃过,要是能吃到苍天不老果,我岂不是两个都能一起吃到了?”

    血袍人被这个理由给呆住了,他细细的想了很久,看着篝火前认真啃烤肉的药师,觉着这家伙并不是在骗人,心中暗想真他妈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吃鲲鹏炖人参果的奇葩自然也有,只有奇葩才和奇葩过不去,他又不是奇葩,为什么要和这家伙理论?况且他还等着这朵奇葩来给他治病呢。

    “那你又是为什么来万界之渊的,是为了苍天不老果?”药师看着沉默的血袍人反问道。

    “不是。”血袍人说:“是为了宣告。”

    “宣告什么?”药师下意识问。

    “宣告我的到来。”血袍人笑着说,笑的很狰狞,隔着血袍自带的阴影药师都仿佛能看见下面扭曲的表情。

    “你开心就好。”药师睁只眼闭只眼说道:“但明天还是记得把药敷了,我还得给你刮骨疗伤,扩散到全身的瘴气浓缩到一处坏处就是会烂到根里,我只能把那一块全部给你切了,大概会很疼你得忍住。”

    “哈。”血袍人说。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鬼知道多久才能到的了世界树,典籍上记载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九幽众生坟场以光速向世界树中心探索?光速,龟速还差不多嘞。”药师唉声叹气道:“唉,还和书生走丢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九幽众生坟场的哪个旮旯呢,希望别碰上怪人了,他细皮嫩肉的也经受不住两下折腾。”

    “不久了。”血袍人眺望了一眼无垠的白沙漠淡淡的说。

    “但愿吧。”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药师撑着脑袋熟睡了过去,血袍人瞥了一眼他,盯着燃烧的篝火无声的寂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九幽众生坟场的另外一处。

    同样的篝火,同样的两道人影,不过却不像是之前那一对那么和谐。

    白沙轰然炸裂,有人影从中跳起千丈高,数十把飞剑冲天而起带起数色弧光,剑气凌然与苍穹,化作剑阵笼罩而下!

    沙地之上,一人赤膊而立,如铁塔一般屹立原地,不甚高大的身躯却犹如山一般宏伟,那是凝聚为实体的气势,天空中万剑袭来,他凛然不动,右臂微曲环绕腰间,极致的武意凝在了拳中,再猛然间轰破气障对撞向从天而来的那一剑!

    白沙向四面八方荡然,湮灭了新点燃的篝火,剑气与拳风毁天灭地之势摧毁着地形,很那想象这是在被限制了归墟以下境界的万界之渊能发生的事,若是有他人巧遇碰上,定会以为是某两位怪异大打出手造成的余波。

    视线拉近,在轰然爆炸的最中心,剑如雨一般从天空落下,插入了白沙中,螺旋的剑阵最中心,身着白色长衣的男人单手持古剑,睥睨的看向极远处那毫发无损的黑衣男子。

    “0:0?”黑衣男子淡淡的说。

    “为什么不能是1:0。”白衣男人笑道。

    下一刻,黑衣男子周身边零落的长剑动了,那些剑落入地面并非随意而落,而是有心摆布成了一团剑阵!当剑阵起时,白光冲天,数百上千的剑气疾风骤雨之势杀向黑衣男子!

    “无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抬起右臂,猛然攥紧,豁然之间,高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团高山虚影,轰然坠落而下,将一切的剑气碾压成了齑粉,数十把长剑崩的向四面八方飞去,白衣男人摇了摇头任由那些飞剑散落在白沙地中。

    “你我都不入浩瀚,但体修与剑修最大的区别便是浩瀚之下,剑修不可御剑,无论你对剑阵多么专精,无法灵活御剑终究是敌不过自强躯体的体修我的。”黑衣男子注视着白衣男人淡淡的说。

    “哦?是吗?”白衣男人轻笑一声说:“浩瀚境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是想突破自然随时能迈入不过,不至至尊境真正巅峰,晋入浩瀚就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意思,你也不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修为么?至尊境第八层,离第九层距离已经不远了,浩瀚一成,你的宝体便可再精进,配合你修炼的“真武”,归墟之下鲜见敌手。”

    白衣男人摇了摇头道:“一路上我都很好奇你的名字,可你总是不说,以假皮面具示人,你的真武很强,领悟的意境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强,我只能推算出你是武天教的弟子,可究竟是武天教十大杰出弟子的第几位便不得而知了。”

    “你的剑意与剑阵也不错,但无法御剑是你最大的弊端,或许在浩瀚后你的实力会突飞猛进,但现在终究只是脱凡至尊境,不入浩瀚,你不如我。”黑衣男子淡淡的说:“那么不如尝试一下拔出你身后剑匣中的五柄剑?或者唤醒你手中古剑真正的力量?”

    “一路上你一直逼我用我的五把剑,我未尝也一直在试着让你使用出真正的宝体秘诀?真武固然是你最强的手段,但你一直隐而不发的是你一直用上古秘法淬炼的宝体吧?古时的宝体大概都有恐怖的第二形态,一旦使用出你会棘手数十倍。”

    “那么你拔剑,我用宝体,如何?”黑衣男子冷笑道。

    “算了,没这个精神,那么就0:1吧,算你赢好吧?”白衣男人忽然把古剑随手丢在空中,落下时不偏不倚插在了自己腰带见斜斜的挎着,他每个正形的伸了个懒腰,手随意一挥,腰间别着的小布囊洞开,散落在白沙地里的数十把飞剑受到招引缩小成剑丸没入其中。

    黑衣男子也从战斗状态恢复了常态,一路上他们都是这样打打杀杀过来的,他冷冷的看了白衣男人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人皮面具幻化了模样,声音也做过处理,彼此都无法知道互相的身份。

    “还是0:0,我侯罗是不会接受这种胜利的。”自称侯罗的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在白沙地里找到了熄灭的篝火残骸,划然之间重新将篝火点燃了,火光照亮了附近一片白沙地。

    “你说了算咯,侯罗兄。”白衣男人飒然一笑踱步走到了篝火前盘腿而坐。

    “我很期待你全力而为的时候,届时我们再毫无保留的好好打上一场。”黑衣男子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重新裹在了手臂上,并且服用了一些丹药。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切磋的,当哪一日我们真正的站在了对立面,大概你就能见到我真正的剑阵了吧。”白衣男人笑着将剑匣摆放在了篝火旁,里面五柄古老的剑柄散发着微光,隐隐约约间有异兽之魂在咆哮。

    “呵,很期待那一天。”黑衣男子说。

    “不用太过期待了,大概还有七天的样子,我们就会抵达目的地了。”白衣男人从纳物戒指里摸出了一壶酒喝了一口耸耸肩说。

    黑衣男子盯着喝酒的白衣男人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是七天?九幽众生坟场历来是典籍里记录最少的一个秘境,记载记录除了危险只有危险,别无其他,七天又从何谈起?”

    “你说的典籍是你们武天教的典籍吧,能被弟子看到的典籍大多都不会记载着有太重要的信息。”白衣男人随手将酒壶丢过篝火向黑衣男子,开始擦拭起了胸前挂着的那枚古朴戒指:“无论降临在九幽众生坟场的何处,七天之内必然会抵达最中心,因为九幽众生坟场坍缩完毕的时间刚好是七天,七天之内我们就能看见所谓的世界树以及...苍天不老果。”

    “很有用的讯息。”黑衣男子接过酒壶痛饮一番,再将酒壶抛还给了白衣男人。

    他们一路上总是这样,亦敌亦友,能坐下好好喝酒,也能站起痛苦的打一架。

    白衣男人将酒壶随意放在篝火前,边摩挲着戒指边说:“侯罗兄,到时候苍天不老果你有信心取得一颗吗?”

    黑衣男子没有看白衣男人,缠绕着绷带淡淡的说:“必然。”

    “为什么?也是为长生?”

    这次黑衣男子并没有回答的很爽快,缠绕绷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为她人。”

    白衣男人无言,只是举起酒壶敬了黑衣男子一下喝了一口。

    “你呢?”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下问。

    “为战斗!”白衣男子咧开嘴笑了一下,攥紧了胸口处的戒指说:“也是为他人。”

    “真是有趣,踏足此地者,寻求苍天不老果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它人,那些人可真幸运。”黑衣男子低声仿佛自嘲般笑了一声说。

    “那也是我们的幸运,能为了那些人而战,为了那些信念活下去,变得更强,这不是我们的幸运是什么?”白衣男子洒脱的笑道:“这样就好了,为目的而战,为他人而死。”

    “休息了。”黑衣男子没有搭理对方的畅然快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后面对篝火盘坐着阖上了眼睛。

    白衣男子看他这幅模样只能无奈的笑了一下,舒舒服服的侧躺在篝火前喝一口美酒闭上了眼睛,腰间的古剑蠢蠢欲动,0:0,路上可是经历过不止十次大战,每次都是0:0告终,他何尝不想分出一个胜负,但理智都让他收手了,他相信对方也是。

    篝火前,黑衣男子缠绕着绷带之下的皮肤泛起熔岩般的颜色,可转瞬即逝之间又被压抑了下去。

    无言的沉默。

    篝火燃烧殆尽之时,行程即将抵达终点,为的只是最终末之地,世界树,万界终焉。

    ps:五合一,万字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