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在那醉仙楼一通耽搁,池时到楚王府门前的时候,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
“九爷,你可算来了,我这眼睛珠子都快要望穿了。殿下更是,不知道问了多少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等人上门提亲呢!”
常康唤池时,花样百出,今日想来是真的等了久了,九爷都出来了。
池时对着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久乐,久乐忙从罐罐身上,摘下来一个锦盒,递给了常康。
常康一瞧,顿时大喜,“这莫不是给小人的见面礼?”
他说着,拿在手中摇了摇,“九爷,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哥哥装的。”池时理直气壮的说到,径直的进了门。
那楚王府门房一听,差点儿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哈哈,我猜就是。哥哥给殿下准备了吗?若是没有,把我这个给殿下,不然的话,殿下该恼了。”
池时询问的看向了久乐,久乐无奈的点了点头,你们两个缺心眼的玩意儿,是怎么可以继续这种对话的!
“哦,久乐说准备了,这个你就自己留着吧。常康,你救过楚王的命吗?”
常康一愣,停住了脚步,他惊呼出声,“九爷你这个都能算吗?所以你其实不是仵作,是算命的大仙儿吧?小时候,我们殿下遇刺,我护着他,被人捅了八刀。”
“陛下说我命硬,这样都捅不死,还活蹦乱跳的,便让我一直守着殿下了。”
池时并不意外,“嗯,可能那八刀,割掉了你脑子里的一根筋。”
常康闻言,哈哈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池时脚步一顿,一时有些语塞,她抬起手来,指了指北面的一个三层小楼。这小楼极其显眼,周围毫无遮挡之物,且通体漆黑,太阳光一照,像极了绿头苍蝇,隐隐约约发着一股子不祥的绿光。
尤其是,那上头,还冒着黑漆漆的烟,仔细嗅嗅,这空气中,仿佛还有一股子诡异的味道。
常康闻言,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了池时,“九爷,我给忘记了。我们楚王府的人,每个月都会服用一颗净毒丸,不然的话,在这里待得久了,怕不是要中毒的。”
“那小楼,是大药师沈观澜的住所,他日日在那里炼药。平日里,也没有这么黑。只不过最近几日,他惯用的那个药童,回家给祖母过生辰去了。”
“沈药师要自己炼药,这不就烟大了点。”
池时无语,这是烟大么?这都要赶上黑山老妖出场了。
“沈药师平日里住在楚王府?”
常康点了点头,并不隐瞒,“嗯,沈药师家中显贵,不然让做药师,他同家中大吵一架,搬来同我们王爷一起住。”
“说来也是奇事一桩,我们殿下十四岁的时候,陛下给建了这楚王府。本来要分出来住的,但是陛下舍不得,又留我们殿下多住了一年。这楚王府啊,头一个住进来的,不是楚王,而是沈药师。”
池时看了那小楼一眼,没有再问。常康倒是健谈,一路上见到什么,都叽叽喳喳的同池时说。
“我们楚王府办案,也就是汪仵作,沈药师,然后殿下,还有我四个人。汪仵作已经家去,不怎么来了。殿下在东面,建了个清白堂,不出门的时候,清白印就供奉在那里。”
“各种卷宗,还有仵作验尸的地方,都在清白堂里”,他说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池时,“其实我们楚王府,一般情况下,也不怎么接案子。”
“京城拢共这么一点儿地方,案子一发生,京兆府,刑部,大理寺,都能接手,那叫一个僧多肉少。以前汪仵作年纪大了,每次跑得都没有他们快,咱们统共也没有抢到几个案子。”
池时并不意外,她虽然对旁的事情不关心,但是对于这四个衙门的事情,也不是全无所知。
“因为案子少,殿下平日里偶尔要去上朝,陛下会给他一些国事处理。殿下已经交代了,说池仵作来了之后,我就带你去看卷宗。你若是有想翻的案子,就寻出来,等他回来了,再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殿下对案子的了解,不如池仵作,是以这清白堂的事情,日后便交给池仵作了。对了,沈药师平时除了试毒,就是炼药。”
“若是您有一日走在路上,瞧见了他跟个尸体似的躺在那里,也不会管他。只有在遇到的案子中,涉及毒物的时候,再去小楼寻他。”
池时点了点头,先前他在佑海的时候,还对沈观澜很有兴趣。不过现在,一个沈观澜,哪里比得过杀人签案?
那清白堂,离楚王府大门不远,走不多时,便到了。
常康显然有任务在身,将池时引去了仵作待的地方,便匆匆地走掉了。
“公子,楚王殿下待您还真不错,这里的摆设,应该调整过了,该在墙上,挂了您最喜欢的大纸呢。”
池时点了点头,走到了挂着白纸的墙边,傻傻的出神。
久乐伺候她多年,岂能不知道她如今在思考案情,只笑着撸起了袖子,给池时煮起茶来。
池时皱着眉头,想着杀人书上,关于孟夫子案以及苏小娘子案的记载。
这两个案子,是所有案子中,相隔最近的一个。那日中午,孟夫子诡异的死在了树上,尸体运回京兆府之后,苏仵作就一直在验尸,夜里下了很大的暴雨,苏仵作索性就没有回去。
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时候,苏仵作的娘子寻来了,告诉他说,苏小妹不见了,歹人将她绑走了,在茶壶底下,放着一个纸条儿。
孟夫子案,杀人书上是这般描述的。杀人者以无形之线,将人悬挂而起,其人藏于另外一处,猛拽绳索,人往上拽,然后剪短细绳之后,人朝下坠落,直接摔死。
藏在远处之人,可得人证明,从未去过死亡现场,继而脱身。
根据卷宗里的验尸结果,那孟夫子的腰间有一个很深的血痕,被细线所勒。他口中喊着一块布,所以没有办法呼救。最后的死因,乃是高空坠落,整个人砸在了树干上,所以才死的。
在那状元树不远地方,发现了他的轮椅,上头坐了一只打盹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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