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天慢慢暗了下来。
手机导航显示的行驶距离——16.2KM。
“啊~哈~”
“一个下午开了16公里,不错。”
牧尘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车内。
刘白晴还在熟睡,似乎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只是她的额头满是汗水,柳眉轻皱,像是不舒服一样。
“看来,她还在做噩梦,也是,刚死里逃生的人,都会做噩梦,醒来缓两天就好了。”
牧尘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丝毫没有觉得在八月份,给别人盖冬天的外套有什么不妥。
好在,
牧尘习惯开着空调盖被子睡觉。
不管夏天还是冬天,盖着被子给人感觉很舒服。
刚闭上眼睛没几秒,
牧尘就陷入了沉睡。
时间,在睡眠中飞速的流逝。
.......
“嗯.....不要追我.....不要咬我......”
“我好几天不洗澡了,不要咬我......”
迷迷糊糊间,牧尘听到有人在说话,连忙坐直了身体,条件反射的将手伸进裤兜,然后看向窗外。
“呼~噼噼啪啪~”
狂风吹过,夹带着砂石击打着公交车。
“没人?”
牧尘谨慎的看了好几遍。
外面,灰暗阴沉。
只能听到沙尘暴的动静,没有生物的身影。
“呜呜呜~”
“我要变成丧尸了,呜呜~”
声音,从车内传来。
牧尘回过头,才想起车上多了一个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独自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连宠物都没有,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突然有一个人在身边,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
“凌晨1点多了啊。”
牧尘喝了口水,拿出一块丝滑巧克力补充体能。
身后的呢喃不断传来。
牧尘一口将巧克力吃完,站起身来到刘白晴身边,低头凑近,
才发现刘白晴的脸颊有些红,头发,也被汗水打湿,
被捆住的身躯不安的扭动着,似乎在梦里被什么东西追逐。
“还好纸巾买的多。”
牧尘拿出一包湿巾,替刘白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以及脸上的泪痕。
可当他触碰到刘白晴的额头时,却发现她的额头额外的烫人。
牧尘连忙来到她的脑后蹲下,用他的额头贴在刘白晴的额头上,滚烫的感觉传来。
“发烧了。”
牧尘脸色有点难看。
现在是末日,一点疾病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更何况,刘白晴的体内,也存在着花粉。
几乎所有人,身体里面有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个变异的花粉,
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变成丧尸,有的人不受影响,牧尘不知道。
但不妨碍他现在怀疑,刘白晴的发烧,可能跟花粉有关。
外面已经天黑,车内的灯肯定是不能开的,
可车内一团乱,要找药,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
牧尘再次拿出一条湿巾,将刘白晴身上的汗水擦干,
然后重新拿一条湿巾,贴在她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
牧尘才转身去找退烧药。
黑暗中,车内响起不止一次碰撞的声音。
牧尘用手包住手机,防止光线外泄引来丧尸,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在车内寻找的药品箱。
每过大概十分钟,就转身给刘白晴换一条湿巾。
两个小时后,牧尘终于找到了退烧药,连忙碾碎混进水中,喂给刘白晴。
这一晚,又是不眠之夜。
......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刘白晴的烧才退下不少,
还没有完全好。
牧尘想了想,便起身给刘白晴做一份早餐。
车内的发电机,终于派上了用途。
牧尘买的是10KW的静音汽油发电机,尺寸不大不小,只占一个立方左右的空间,能带得动电磁炉就足够了。
说是静音,其实声音还是挺大的。
好在外面的风沙更大,也不用担心招来什么东西。
食材有限。
刘白晴的早餐,是鸡蛋瘦肉粥。
鸡蛋,是牧尘最喜欢的食材,几乎每餐都会做,也买了十盒。
要不是觉得不方便存放,都想买多几箱了。
牧尘则给自己做的腊肉饭和蒸鸡蛋。
只是公交车只有一个通风口,那就是驾驶座旁边的车窗,以至于整辆车内弥漫着香气。
刘白晴下意识的嗅了嗅,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处,
是一个铁盒.....车顶?
“嗯~”
刘白晴只感觉浑身上下特别难受,像是在炎炎夏日,穿着棉袄晒太阳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
盯着车顶看了两三分钟,才略微缓过神来。
只是对昨天的记忆有些模糊。
刘白晴隐约记得,
当时胸很闷,脑袋晕晕沉沉的,然后休息室进来了一个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就把她拖走了。
根据脑海马赛克般的记忆,刘白晴的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
“我没有死?”
“我没有被感染?”
“太好了,没有变成那恐怖的东西,太好了。”
刘白晴现在无比庆幸。
不是庆幸活下来,而是庆幸自己的面容没有被毁掉。
往往越好看的女人,就越珍惜自己的脸蛋。
刘白晴,
也是女人,
还是极其漂亮的女人。
“嗯?!”
刘白晴精神好了很多,想要揉一揉干涩的眼睛,
抬手时,却发现双手动弹不得。
连忙低头看去,只见一条结实的尼龙绳将她固定在折叠床上.......
联想到昨天被人拖走,
刘白晴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她是医生,很清楚人在死亡面前,通常会失去道德底线,被内心的欲望支配。
如今外面的生存环境,死亡威胁极大。
秩序,也失去了作用。
在没有秩序的情况下,又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人类的黑暗面,将会不断被放大。
刘白晴意识到,她可能遇上什么坏人了。
并且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男士外套,
这让刘白晴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在八月中旬给人披这种外套的人,肯定不是一个正常人。
甚至有着一些什么特殊的癖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骗人的。”
刘白晴的双眼失去了光彩,直愣愣的盯着车顶,耳边不时传来男人的声音,
“干巴巴的肉就是不好切,得换一把锋利一点的菜刀才行.....”
“可惜没有青菜,光有肉吃的有点腻......”
“还是新鲜的肉好吃,.......”
“吸溜~,嘿嘿嘿......”
从那自语的声音中,刘白晴能听出声音的主人,似乎对现在的伙食不太满意,甚至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后发出猥琐的笑声。
脸皮都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在馋我的身体?”
“他真·馋我的身体?!”
似乎为了证实刘白晴的想法,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醒了?”
语气中带着惊喜。
难道是担心我死了以后,身上的肉就不新鲜了吗?
刘白晴苦涩的想着,没有回答他。
“踏~”
“踏~”
“踏~”
皮靴踩在铁皮上的声音,在刘白晴的耳边不断放大。
他来了。
刘白晴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