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束眉端着甜点盘子跑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不是教堂,也不是酒店,也没有布置成婚礼现场的样子。奇怪,那现在到底是什么场合?束眉回头去找厨师服装的妇人,却发现她也不见了。束眉只身一个人走到操场上去,白雾笼罩的操场没有什么声响,束眉边走边看,也没有看到人影。束眉想大声问“有人吗?有人吗?”但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束眉清了清嗓子,重新试了好几次,就是发不出声音。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进入了别人的梦境?
束眉记得小时候奶奶跟她讲过的一个故事。如果一个人不小心地进入另外一个人的梦境,那她只能看,说不了话也做不了什么,仅仅只能看看而已。看到好的事情跟自己无关,看到糟心的危急情况也使不上劲,这时候应该放松下来好好琢磨清楚这是谁的梦境,然后怎么把梦境的内容转换了为自己可用的线索。想到这里,束眉深呼了一口气,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那天在福叔家里让换的青色汉服,看来这梦境跟那天的情况有关。束眉放慢了脚步,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她看到前面操场上有一个女生在跳绳,旁边有一个教练在板着脸坐在小凳子计数。女生的表情很痛苦,仿佛她根本不喜欢跳绳,但是教练的表情一脸不可商量。女生只能一直坚持跳,似乎生无可恋又无可奈可。等等,这个女生她好像见过,在福叔家里,对了,她就是欢欢,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表情。
欢欢看到了束眉,痛苦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啊,看样子能看到束眉。束眉继续在两人面前走了一圈,教练根本没有注意到束眉,看来只有欢欢能看到束眉,所以这应该是欢欢的梦境。奇怪,欢欢不是去福建的道观了吗?她怎么还在学校,还在做体育考核?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阿哲说过要去福建南城的道观里面去找欢欢,她还没能找到时机过去,欢欢就呼唤束眉入她的梦境了?
欢欢跳了很久,教练似乎累了,做一个手势说暂停休息一下,然后就走开了。欢欢留在原地,收拾好跳绳,计时器还有教练坐的凳子,准备搬往旁边的小房间去。束眉有点好奇,跟着欢欢走进了小房间,里面放满了体育用具,有哑铃,跳绳,足球,羽毛球还有篮球,乒乓球,毽子等。欢欢认真地把所有的体育用具都摆好了,然后拿出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拭里面的桌椅还有运动器材。这个不应该是大家一起分工完成的吗,怎么让欢欢一个人来做?束眉觉得这个学校的人有点欺负欢欢了。但欢欢的表情是很轻松的,仿佛自己很愿意做这些事情。她不紧不慢地依次擦拭着,突然她擦拭的东西都发光了,光并不是很大,但是明显亮堂了好多,有点像现在的美颜相机的闪亮效果。有点好玩了,束眉心想,继续观察下去。
欢欢擦到了一个废弃的篮球框,一块大玻璃上面有一个焊在上面的铁篮筐。擦完玻璃后,玻璃上出现了一行小字“眉兮眉兮奈若何”,欢欢也发现了,她一直反复擦拭着玻璃,似乎想把那一行字都擦掉,但是那一行字只是越来越亮,光芒越来越刺眼,不久束眉的眼睛就已经受不了了。她打算拉着欢欢出去,不要管这个了,这个光芒感觉不久就要把她们两个人灼伤。欢欢回过头看着束眉,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力把束眉一推,束眉被推出了小房间门外,欢欢随即关上了门。然后束眉透过窗户看到小房间被黄光覆盖了,什么都看不到,欢欢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束眉想打开门,发现根本使不上劲,束眉想起来了,这是欢欢的梦境,束眉什么都做不了。
束眉一直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黄光慢慢暗淡下去,然后门从里面打开了,哦,是欢欢!谢天谢地她没事!等束眉走近了一看,然而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欢欢,而是那个之前跟孩子一起那个妇人,而且妇人的头发被烧焦,衣服都烧破了有股糊味,她看到束眉后很惊讶,不像之前欢欢的眼神那么期盼跟欣喜。但是她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对着束眉鞠了一躬,然后就打算离开。
不行,束眉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她紧跟着妇人走去,但是妇人越走越快,马上就消失在白雾里面。束眉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无奈,束眉又回到之前那个放体育用具的小房间,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经过了一场大火,但是一点灰烬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