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向樊圭的长剑还在滴血。
樊圭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爹是樊於期,他不相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杀自己。
至于倒在地上的护卫?
死了最好。
技不如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我见过你吗?”
樊圭总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那儿见过。
动手之前他想先盘盘道。
少年嗤笑一声,然后一脸玩味的说道。
“你不逢人便说要杀我全家吗?
这种传讯方式太落后了。
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却老也不见来。
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樊圭瞬间明白,这人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他和自己的仇人秦禹有五分相似!
秦家的长子秦舜!
仇人见面自然分为眼红!
当天秦禹打断樊圭的手臂断臂刺穿了皮肉,即便是后来他老子花大代价请人将其接好。
但医者的医术即便再高超,对寸断的经脉也是毫无办法。
伤愈之后日常生活虽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武道一途从此断绝。
这对樊圭的打击很大。
甚至大过于身体上的疼痛。
暂时杀不了秦禹,能把秦家长子杀了也行。
这三个月来,心中郁结的怨气让他有些失去理智。
完全不考虑杀人之后的结果。
又或者他觉得,自己父亲现在行了。
在大秦朝堂又站起来了。
些许小事能料理了。
“十三!”
十三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瘦小,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刺客从院子里的梨树上跳了出来。
兔起鹘落之间就来到秦舜面前。
干脆利落就是一剑,直刺咽喉。
在场的众人惊骇不已。
梨树上什么时候藏了一个人?
秦二狗和杨瘦虎一个抄着酒壶一个攥着从沫儿姑娘头上拔下的金簪。
一左一右同时攻向黑衣刺客。
动作很快,但终究还是敌不过这毫无防备的一剑。
就在众人以为秦舜会血溅当场的时候。
秦舜侧身,然后出刀。
黑袍刺客的剑顺着秦舜的颈动脉险之又险的划过。
毫厘之差。
秦舜保住了一条命。
黑袍刺客剑被一刀两断。
一半在手,另一半擦着王轩的头皮钉在墙上。
电光火石之间。
黑袍刺客伸手便从背后又拔出一柄剑。
先是劈碎秦二狗扔过来的酒壶,然后转圈顺势撩过杨瘦虎,在断手和认怂的两难选择之下。
杨瘦虎果断缩手。
刺客最后选择和秦舜再硬拼一记。
不出意外,青铜剑又断做两节。
然后就见他不慌不忙从背后又拔出一柄和之前相同长度的青铜剑。
这是背了多少把剑?
怎么还没完了?
刺客没有再妄动,而是把樊圭护在身后,提剑和秦舜三人对峙。
秦舜他们也不敢动!
这刺客身法也太快了,转起来跟踏马陀螺一样。
要不是秦舜占了兵器的便宜,这会儿三人说不定都已经横尸当场了。
拢着袖子的中年人歪头对一旁的布衣老者说道。
“说什么来着,就樊於期做事瞻前顾后的谨慎模样。
怎么会不给自己儿子身边留个杀手锏?
啧啧……
能请动剑阁排名第十三位的刺客给他儿子当护卫,这老王八也算是下血本了。”
老者点点头,然后轻声问到。
“看样子,秦舜不是这人对手,你不准备帮忙?
毕竟他现在是你的人。
他死了你脸上不光彩不说还得重新选择继承人。
有些不太划算!”
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
“死不死谁儿子?
老子是给他站场撑腰的。
你什么时候见小孩子打架,大人下场帮手的?
都不够丢人钱!
反正下场是不可能下场的。
最多打不赢,老子勉为其难帮他收个尸”
灰衣老者摇摇头准备再劝劝。
不料中年人又说到。
“老子不能下场没错,但你没关系啊,你一介江湖人,在大秦又没有什么身份。
再说江湖人对江湖人。
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灰衣老者满头黑线。
江湖人吃你家大米啦?
那包钢的长刀你也拿了!
为什么就成了老子出力?
你在一旁看戏?
欺负老实人,这还有王法吗?
可最终他还是向前一步。
秦舜今天是来找茬的。
就依这小子的性子,找茬找不明白,回去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吃饭沙子磕牙,睡觉被偷窗户。
还不如提前把事儿办明白了。
话再说回来,人家请他们两个出来站场子,也是提前支付了酬金的。
江湖人嘛。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一步六丈。
灰衣老者落地之后单手负在身后,伸出左手对着刺客做了一个请打我的姿势。
一时之间,高手气质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