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飞扶起夜鹭,想要帮她疗伤。可是她却趁顾小飞不注意的时候,拔出他腰间的刀,一把刺向自己的心脏!
顾小飞和胡鹤琦一惊“为什么?”
“我是恨。。。可是。。。太累了。。。我。。。”她痛苦的扯出一抹微笑“我想去找他了。。。。”说完紧紧的抓住顾小飞的衣服,挣扎了一会,最后化成黑烟和那个婴儿一起消失了。
夜鹭的话,听得胡鹤琦心里七上八下的。
仇恨是什么?
生命又是什么?
难道因为仇恨,真的可以漠视生命吗?
原谅一个人,真的很难做到吗?
那夜他站在楼下很久,看着姑获鸟消失的地方,眼睛能看见东西,又好像什么也看不见。。。。
姑获鸟的事情让胡鹤琦好几天都浑浑噩噩的,不是被吓到了,而且他突然觉得人真的比鬼可怕!他开始怀疑以前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都错了?
顾小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带着他和黑无常出去转转。
路上胡鹤琦没了往日的活泼好动,一路上都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存在于真实世界中。
胡鹤琦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连绵不绝的山路。看着窗外黑暗中的山景,车子驶进山区的腹地,周围满是说不上来名字的高大植物。
月光夹杂在繁茂的树影中,斑驳的影子在窗户上飞闪而过,树叶在夜风的拂动下‘簌簌’乱动,像是一具具站立的尸体左摇右摆。
胡鹤琦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难道真的是最近经历的事太多了?看个树都觉得像尸体。不由得浑身发冷,胡鹤琦紧了紧毛毯,准备强迫自己睡过去。
忽然,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胡鹤琦收势不住,脑袋撞向前座,疼的很。
捂着脑袋,抬头看去,因为坐在后排所以看的有些不真切,依稀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车前。胡鹤琦揉了揉眼睛,往中间坐了坐仔细一看,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惨白色的月光下,有两个人笔直的站在路中央,默然地注视着他们。
“木头人?”黑无常看着前面两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木头人。
胡鹤琦看着两个木头人,如果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或许只会被吓一跳,不会感觉有什么,但是在这层层大山的腹地,蜿蜒山路中,深夜遇到两个木头人,这气氛实在就非同一般了。
是谁把它们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胡鹤琦双眼一疼,空气中像是有两根针刺入眼睛,直接从后脑灌出般的疼痛。胡鹤琦痛苦的捂着眼睛,视线模糊中,他清楚了疼痛的来源“那两个木头人。。。在看我!”
顾小飞看着木头人,从木头人的眼睛中,竟然射出了碧绿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穿过车窗,刺入胡鹤琦的眼睛。
顾小飞看着眼前木头人的模样————脸非常长,几乎占了全身三分之一的长度,短小的身体上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双手几乎垂到地上,两条腿却只有手掌长短,活脱脱两只变异的狒狒。
眼皮上刺刺的感觉,让胡鹤琦知道它们还在盯着他,他想挣脱,可是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脑子有种被烧红的铁丝搅动的剧痛感。耳朵里‘嗡嗡’乱响,只听到快要爆掉的心脏挤压着大量血液直冲大脑,满是血液在血管里激烈穿梭的‘簌簌’声。
车里灯一亮,顾小飞打开了灯,紧接着胡鹤琦眼前一黑,他抬头,原来是黑无常挡在了他的面前。眼皮上的刺痛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全身高度紧张后肌肉放松下来的酸痛感。
他往边上挪了挪,别过头看着窗外。车外各种虫子吟唱,月光细细碎碎的洒落树叶间,除了那两个木头人,一切如常。
顾小飞打开远光,视野瞬间开阔不少“草鬼?”
“草鬼?”黑无常看着眼前的木头人“这里怎么会有?”
相传,草鬼是苗族的一种蛊,俗称‘草鬼’,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而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而制作草鬼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入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造蛊者可用蛊术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死亡。
在天朝宋朝,宋仁宗庆历八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就连《诸病源候论》《千金方》《本草纲目》里面也有最中蛊症状的细致分析和治疗医方。
正当胡鹤琦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车厢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到了车辆上。
车子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可是外面分明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害怕,可是有顾小飞和黑无常在,胡鹤琦心里的不安很快就被平复了。
胡鹤琦来不及多想,车子又剧烈晃动起来“不用害怕,有我们在!”黑无常说完起身下车。
下车后,黑无常四处看了看,双手一甩手里多出两把冒着火光的刀。胡鹤琦在车里看的清清楚楚,黑无常拿着刀一个闪现来到木头人面前,双手一挥,木头人没有想象中的一刀两断,而是直接消失了。
黑无常收起刀“在别人面前装装逼可以,跟我装?劳资弄死你!”说完把刀往地上一扔,刀插在地上后像是棉花遇到了火,瞬间向车子的方向一路燃烧。
胡鹤琦心里一惊“他在干嘛?”
“没事!”顾小飞一句话就让胡鹤琦变得很安心。
那火过来的很快,火光燃烧到车身周围的时候胡鹤琦听到车外各种奇怪的惨叫“什么东西?”
“不知道谁种的蛊,在这害人。”顾小飞看着窗外“这些都是被蛊害死的冤魂,死了都不能安生只能为蛊主所用。”
“一个破蛊,也想拦我。”黑无常上车后不屑的看着木头人消失的地方。一伸手,刀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化成光飞向黑无常。
“中蛊以后会怎么样?”胡鹤琦问。顾小飞重新启动车子“要么解蛊,要么就等死!”
车子重新在山路飞驰,经过刚刚那么一闹胡鹤琦这下也没什么困意了“那你刚刚解了吗?”
“解?解什么?解蛊吗?”黑无常回头看了胡鹤琦一眼“碰到我,直接一刀弄死,费那事干嘛!”
胡鹤琦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问“我们去哪?”
“瞎走,哪里风景好就是哪。”顾小飞说。
就这样三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久顾小飞抬眼,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胡鹤琦说“还在想姑获鸟的事情吗?”
胡鹤琦看了一眼顾小飞“她是不是就这么消失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只会留下姑获鸟害人的传说,而真相就这么被传说掩盖!”
“她只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至于传说和真相,对于现代人来说,还重要吗?”顾小飞反问。
是啊,一个流传了千百年的传说,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也不会在意吧!
见胡鹤琦没有说话,顾小飞又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带着你吗?”
“不就是因为你跟我祖先的承诺嘛。”
“那只是其中一点。”顾小飞瞥了他一眼“当初我发现你命不久矣,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带你,并没有确定,可是后来几天的接触,我发现你知命不惧,日日自新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他,所以我找人打扫了房间,带你出来了!”
“他?”胡鹤琦看着顾小飞。
“就是胡洋,你的祖先,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可是他没有颓废堕落,反而更加珍惜活着的日子。。。。”顾小飞顿了顿说“太像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姑获鸟的事情确实让人遗憾,可是她有她自己的选择,那么多年的经历她已经心力交瘁了,既然她不愿意做个神明,那我们又何必强求!”顾小飞停下车回头看着胡鹤琦“我想说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意!”
“他说的对。”黑无常说“有些事断是断不了,离又离不开。每个人能学会的,只有一个字————舍!有舍才有得,夜鹭舍去了成佛的机会,得到了跟白偃破镜重圆的机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胡鹤琦没有说话,顾小飞重新启动车子,只是这次,重新启动的不单单是这辆车,还有胡鹤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