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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要去和黑市那帮人精打交道,年轻的小厮心里就颤了几下。
“只要诸位哥哥相信我,我定当尽全力。”
这句话说的就很没有底气,所谓尽全力,这就说明,成不成功不是我能负责的。
不过,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然而,正当众人着急的想着兜底的办法的时候,另一个更危险的事实,正向他们袭来。
“你们听说了吗?”
“阿郎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几人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痣男子本是无意的说了一句,却没想到,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
“哪里收到的消息?”萧管家紧张的询问。
几人之中,最担忧的就是他,阿郎将这件事交给他,可是让他主办的,若是阿郎现在就回来,他岂不是被当场抓住?
别人还能有个借口,可是他却是无可推脱。
“这……”
见他这般紧张,黑痣男子反倒不敢直说了。
萧管家步步逼近,他只得吞吞吐吐道“虽然是昨天收到的消息,但听说,阿郎已经出发了,说不定这一两天就到了。”
什么!
萧管家蹭的一下跳起来,手中的酒盏也叮当落下,酒液倾洒在地,谁也不会知道它曾经的滋味。
“这么快?”
“你怎么不早说?”
萧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个兄弟虽然不是天天都见,但也从来没有断了联系。
这么重大的消息,为何不提前通气。
那些遗留在黑市里的铜料,群芳苑那些洞悉了内情的多余人士,到处都是漏洞。
他们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若不是今天他找上了门,说不定这些人个个都还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粉饰太平。
有一点需要说明,虽然大家都是在一家共事的,但是萧管家却在府外有自己的宅院。
大多时候,主人不在的时候,他也只是到院子里看一看,剩下的时候就独自在外面居住。
所以,他和日常都在府里居住的另外几人交流并不是很多,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失误,才让这么重大的消息逃过了萧管家的耳朵。
看来,必须迅速行动了!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
“现在阿郎也还没回来,不算太晚。”
“我们还有时间准备。”那黑痣的郎君,低下头喃喃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只得能推脱就推脱了。
“说的好听!”
“哪里还来得及!”
萧管家轰然坐下,四肢瘫软,办法,一时半刻他是想不出来的,为今之计,只能祈祷阿郎晚些回来,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但这注定是一个奢望。
一场酒席因为有了这个消息,变得索然无味,再好的酒菜也吃不出个味道来。
然而,不久更让他们惧怕的消息再度传来。
这家的主人,回来了!
几个里坊相隔的道术坊中,应了薛老板的邀请,裴范先干脆带着郭敏敏一起住在了群芳苑中。
用他的话来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人人都有秘密,在这里生活的人往往也会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绝对不会轻易议论那些看起来奇怪的事情。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化型人既然就是出入黑市的大户,那么在这里是最容易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的。
现在,裴范先最关心的就是如何打入他们宅院内部。
要想调查到铜料的真正去处,回收所有朝廷供给的原料,必须从内部着手。
可是如何打入内部,几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很久,不只是裴范先,就连自诩聪明过人的郭敏敏,也是一筹莫展。
“你确定那就是许自清家吗?”
裴范先思忖片刻,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这个主意非常冒险,他必须再度确定薛老板的说辞。
薛老板一脸困难,照理说,芍药在把这个差事交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情况。
他若是知道,这件事牵连到了长安的朝廷,事关重大,说不定第一时间就躲开了。
人嘛,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薛也不过是个在黑市里混生活的人,相比黑市里的一些人,他还算是有退路的。
老薛在地上也有店铺,卖的货品也都差不多,就算有些微违法犯罪吧,可绝对也算不上是情节恶劣。
若是处理得当,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而现在,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朝廷命官牵上了联系,说他心里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但是,事到如今,薛老板想的很清楚,只有和裴范先好好合作,才是出路。
做人,最忌讳的就是经常换大腿,也就是说,要认定一条大腿不撒手,这样才最稳妥。
就比如现在的情况,他已经被裴范先看成了自己人,那就干脆抱紧老裴的大腿。
如果老薛脑袋发懵,便会一边抱住范先的大腿,一边又拉着许自清的大腿。
毕竟,他现在是对两方都有利的人,然而,这般操作,老薛必定会死的很惨。
许自清那边就不用说了,坏事做尽,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薛老板若是选择跟他合作,不说是助纣为虐吧,最后也肯定会被他灭口。
而裴范先,虽然老薛并不知晓他具体的官职,但凭借他多年来的经验,他也能判断出,这一位必定是带着朝廷的命令来到洛阳的。
这就代表了正义,站在正义一方,绝对没有错处。
“我能确定,应该是许少监家没错。”
“那个小门,应该是他家花园后方的一个小小的偏门,这样看来,那位面皮白皙的郎君,应该是他家的管事。”
“那么至少可以肯定,有两个来买铜料的人都是来自许自清家了。”敏敏顺着他的话,做出了判断。
范先亦然“准是这样没错。”
“这样就可以说得通了,许在长安做手脚,敷衍了事,他谎称铜料被洛阳的维修河道的工程耽搁,运送不到长安。”
“而在洛阳,他又派人把从益州运来的铜料,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专门动用了洛阳的黑市,从中周转,然后,再派出自己的人,装模作样的到黑市去交易。”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许自清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敏敏的眼光看来,许自清即便要搞事情,都用自己的手搞就可以了,在两京,他也不是没有人脉。
可是,他却选择了和洛阳黑市合作,这不是多绕了一圈吗?平白增加了自己暴露的风险。
她将这一层怀疑说给范先听,裴范先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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