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我理解你不想在这场交易里牵扯到你朋友的名字,但这取决于明天公司和最后达成的协议,总之我会向上层转达你的诉求。”
离开会议室,引着南正勋在公司里参观,朴静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南正勋聊天,心思却在另一件事上。
南正勋的反差感。
一方面,他具备成熟的艺人思想,不是心里还抱着美好幻想的愣头青。
但是另一方面,他却让朴静玄刚才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固执。
比如,“林允儿”这个名字。
“哦对了,你之前说你想要一个练习室,公司给你准备好了。”
刚刚踏进艺人楼层,朴静玄看见走廊里的标牌,想到了这件事。
南正勋似乎很看重练习室,准备合约的时候还专门提了出来。
虽然en拨出来一间空房收拾成练习室没什么难度,但是模特做出这种要求还是很少见的。
“谢谢,我想要一间练习室已经很久了。”
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微笑,南正勋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肩膀,就像年少时练习前的准备一样。
熟悉南正勋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实打实的“练习狂魔”,从来不会偷懒,久而久之就练成了习惯,如果不练习就感觉生活里少了一点什么。
这几年没有练习室的时光确实让他憋坏了。
“你以前练习的时候是走的dane&nbp;&nbp;e?而且,还给你报了演技班的课?”
没有亲眼见识过南正勋的身手,朴静玄对新艺人的了解还只停留在平面上。
不是说不好,能迈进一线门槛就自然有底子在,但是只当模特的话,路子太狭窄了。
“是的,从前是希望以主舞的定位努力争取出道的。”
尽管知道en对艺人的态度一贯“放养”,但南正勋仍然选择了签约,就是看中了职业规划的多元化。
老东家虽然好,但是限制太大了。
“老实说,你的舞蹈怎么样?”
想到了自己带的另一个私下里开玩笑自称是舞蹈机器的艺人,朴静玄不无乐趣地看着南正勋。
此刻,窗外的阳光正拢着这个人的身影,像是给记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把那些棱角分明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站在自己练习室的门口,李知恩眨了眨眼睛,感觉那个被jyp淘汰的中午又在眼前重演了一次。
五年的时间,超过一百封没有寄出去的手写信,一个喜欢在夜晚抱着吉他、跳不好舞的人。
今天,阳光真的很好。
“ppa你今天躲在公司偷懒吗?”
毫不客气的一句话,穿着宽松运动服的李知恩摸了摸自己的“丸子头”发型,踢踏着棉拖鞋,没有半点前辈样子地走了过去,走进了那片阳光里。
“什么偷懒,知恩啊,这是南正勋,咱们公司新签的艺人,以后也是我在带。”
看着那张不上妆的时候像是没长大一样的小脸,朴静玄再看看身边的南正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李知恩还不是后来那个粉丝们口中的“牛奶皮肤”,站在“冷白皮”的南正勋面前,颜色反差有些大。
“前辈您好!我是南正勋。”
没有任何迟滞,南正勋利索地弯下腰鞠了一躬。
那个唱《好日子》的iu?
南正勋看着地面,脑子快速运转起来,但是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了《好日子》这首歌。
“嗯,你好。”
少见的,没有初遇陌生人的拘谨,李知恩顶着那张在车上画好了妆,但是进了公司以后就又洗掉妆的脸,从口袋掏出一只棒棒糖塞到了朴静玄的手里。
与有礼相比,她更在意故人是不是能认出自己。
朴静玄捏了捏手里的棒棒糖,疑惑地挑着眉毛。
李知恩平时见了陌生人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前辈请你喝牛奶。”
看着起身以后也不看向自己眼睛的南正勋,李知恩轻轻拍了拍巴掌。
你这孩子倒是抬起眼睛往前看一眼啊,我有那么难看吗?公司教的礼仪都是这么古板的吗?
到目前为止,南正勋没有任何认出她的迹象。
“正勋啊!”
从身后传出一声洪亮的嗓门,南正勋刚回头,就被人拦腰扛了起来。
也就是en的艺人少,但凡多一点就不敢有人在这一层的走廊里这么大声。
“哥?哥哥哥,放我下来!”
和以前在营地里的时候一样,刚从经纪部过来的郑韩特突然出现,一把扛起了南正勋。
对于朴静玄来说,南正勋是新来的、正准备开始熟悉的陌生人。
但是对于郑韩特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阳光晒在身上,有一份懒洋洋的感觉。
朴静玄微微眯起眼睛,像是一个哥哥在看家里其他孩子们玩闹一样,不想参与到小孩子的游戏里,但又喜欢这种氛围,他靠着窗沿,剥开了糖纸,把棒棒糖咬在了嘴里。
郑韩特扛着南正勋转了两圈,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南正勋手足无措地想要下来,却只能任由力气大的郑韩特扛着自己转圈。
这一刻,光与影从视觉上匆匆跑过去,时间仿佛也被拉长了。
在摇晃的世界里,南正勋看到了李知恩的眼睛。
——你是jyp的练习生吗?
一幕模糊的画面掉落在转眼即逝的闪念里,伴随着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散在了空气中。
就像从指间溜走的童年;
就像忘了细节的年少;
就像一场走上舞台的梦,在梦醒之前,一个背着吉他的小女孩轻轻拽了一下时光的衣角,然后被记忆盖上了安睡的被子。
“前辈,请你喝牛奶。”
有一点沙哑的嗓音。
同样的字词,不同的断句。
刚才是艺人前辈的李知恩说给艺人后辈的南正勋,前辈请后辈喝一杯初遇的牛奶。
现在是练习生后辈的李知恩说给练习生前辈的南正勋,后辈请前辈接受一份迟来的谢意。
年少时无意中扶了自己一把,也被自己多年当作凭空的笔友,面对这样的人,李知恩慢慢垮掉了肩膀的线条,纵容自己露出了疲惫的笑。
如同提笔写下那超过一百封没有寄出去的手写信时一样,困倦了一般疲惫的,找不到支点那样寄望的,脚尖抵着界线,站在岸边,期待着再看到一次扬起的风帆。
风帆上,有黎明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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