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买不买票啊？”售票员急了，售票开始十几分钟了，结果那么长的买票队伍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她一张票没售出去。

    售票员再也做不住了，赶紧进去找院长了。

    张然和李援朝站在一边，售票员这么一搞，倒是让共同进退的两人有了一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张然以赞叹的口吻对李援朝说道：“援朝在顽主圈里果然威望很高啊，你一句话大家几乎跟军队一样令行禁止了！”

    李援朝看了张然一眼，微笑道：“张然，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看大家不动恐怕是迫于你的威慑！再者，说到令行禁止，谁能比得过你张然？什刹海冰场一句话，让那地方成了谁也不敢喳架的世外桃源了！”

    张然突然道：“援朝，我们这样互相触碰对方，是不是有点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感觉啊！”

    “你是想说天下英雄唯我李援朝和你张然吗？”李援朝眼睛一亮，这话听着很有感觉啊。

    张然摇摇头笑道：“我张然就是一个顽主，哪敢说这种大话！”

    李援朝闻弦歌知雅意：“明白了，那就改一改，天下顽主唯使君与援朝尔！”

    钟跃民袁军以及李援朝的跟班都听到这个说法都有种参与历史的厚重感，表情兴奋和庄严交织。

    张然明白，不久后恐怕四九城的顽主圈里就会流传出一个关于李援朝和张然在人民剧院外排队论英雄的版本，然后在大家心里，张然和李援朝就是四九城顽主里唯二的两个大人物了。

    但是谁第一谁第二，以李援朝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威望，恐怕张然不占优势。

    但是张然不想当老二。

    所以他必须在这场买票的争夺战中获胜，借此扳回几分。

    张然表情真诚语气由衷地感叹道：“援朝，俗话说英雄惜英雄，哥们儿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李援朝道：“你张然是个人物，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那能不能看在朋友的份儿上，给几分面子，成全哥们儿对女朋友的承诺？”

    张然打蛇随棍上的作风，弄得李援朝愕然又好笑。

    李援朝脑子可不笨，静静地看了张然一会儿，突然低声道：“哥们儿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恐怕不是什么第一张芭蕾舞票，因为第一张票和第十张票根本没有差别，你要的是我李援朝也得给你面子这件事儿！好吧，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那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张然想了想，说道：“你能得到我的友谊！”

    赵小兵在后面本来想嗤笑一句，你的友谊值什么？

    李援朝沉吟了一下，笑呵呵地答应了：“成交！”他之所以答应，一来，这么跟张然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因为他们两个导致没有敢买票，从而毁了一场芭蕾舞演出，那风波就闹大了。

    这不符合他现在需要低调的诉求。

    因为前一段时间他家老爷子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现在环境复杂，出头的鸟儿早挨枪，李援朝在顽主圈几乎是无冕之王，这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政敌惦记上，所以低调才是王道。

    李援朝被老爷子要求必须沉下来，真正的人物都是懂得张扬又懂得沉寂的人。

    那些太高调的虽然看起来可能一时风光无两，但都死得快！

    李援朝刚才已经想通了，既然张然要拔这个头筹，那索性让给他吧！

    更何况，还能借此收获一份友谊。

    在见到张然以前，李援朝不太把他当回事，但是现在他对张然彻底改观了，这个人身手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么厉害且不论，单凭其他也不是个易于之辈。

    光凭这份算计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未来说不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他的友谊值了！

    事情终于商量出了眉目，钟跃民吐了口压在心里的浊气。

    袁军喜笑颜开。

    赵小兵等虽然不情不愿，但既然李援朝做了决定，他们也不好再质疑。

    “那大家买票！援朝，今天你们这拨人的芭蕾舞票哥们儿请了！”张然走过去在售票窗口排在第一位，后面是钟跃民袁军，再后面是李援朝的人。

    后面的顽主们一看，顿时都惊讶了，怎么回事？李援朝居然退缩了？张然这么牛啊！

    “哎？售票员那丫跑哪去了？”张然一看售票窗后面居然没人，顿时郁闷了。

    等了几分钟，售票和一个戴着眼镜胸兜插着钢笔的矮胖男人进来。

    张然皱眉道：“你这售票员怎么擅离职守啊？”

    售票员满心委屈：“还不是你们……”

    “住嘴！”院长瞪了售票员一眼，低声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别再节外生枝，真惹恼了这帮顽主，我也护不住你！”说完他亲自走到窗口，脸上挂笑冲张然问道：“小同志，买几张票？”

    “二十张！”张然这边八个人，李援朝那边十二个人。

    “一张五毛钱！”

    张然递了十块钱过去，拿到二十张票，分了十二张给李援朝，然后走到一边等候的周晓白那里分票去了。

    李援朝暗赞张然会做事，然后走到另一旁角落，拿着票刚要给底下的人分，突然旁边窜过来一个穿蓝色工装的青年，抓住李援朝的胳膊，匕首指他的背部，寒声道：“李援朝是吧？把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