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耳边听着带逼字的气吼吼的声音,心里相当惬意,他倒不是肤浅地觉得被夸了就高兴,而是这吼声代表他已经初步在这些人里树立了威望,收拢了人心。
李援朝心里微微发苦,他这次彻底让张然站在他的肩膀爬上去了,他**在小混蛋手上栽了,人都被挟持了,相比他而言,张然的表现则亮眼得多,他不但一击击倒了不可一世让人闻风丧胆的小混蛋,还顺手救出了他李援朝,两厢一比较,谁高谁低,恐怕在大家心里自然有了定论。
但是李援朝还得对张然感恩戴德,毕竟是人家救了他。如果稍有微词,就会被千夫所指,骂他忘恩负义。
这滋味百味杂陈,让人郁郁。
李援朝目光所及,扫到了躺在地上的小混蛋身上,心里顿时无名火起,你大爷的,都是你丫惹的祸!
“砰!”李援朝走到小混蛋身边,朝着丫身上狠狠一脚踩下去。
小混蛋脸色巨变,疼得脸颊都扭曲了,不过这刺骨的疼痛恰好唤醒了他因为再次被张然击败而灰颓的心,抓起落在旁边的匕首,便朝李援朝腿上挥舞着削去。
李援朝吓了一跳,赶紧机警地退开。
这时,其他顽主发现小混蛋还敢行凶,顿时一个个都怒了,冲上去就是一顿狠揍。
小混蛋脸上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多少脚,匕首早被人一脚踢飞,他狰狞着嘶吼着,却没有求饶痛哭,就像一只受伤的孤狼。
“大家都停手吧!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张然此时在众顽主心中的份量已经截然不同,他的话还是有很多人听的,所有立马都住手。
正在这时,一个戴着蓝色棉帽穿着蓝色工装棉袄、长相粗狂的青年骑着自行车朝人群中冲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根弹簧锁挥舞劈摔,还真有几分张飞的勇猛。
顽主们一时不察有几个被弹簧锁打得生疼,下意识退开。
还真被此人冲进了包围圈,他把自行车一横,对躺在地上已经满脸鲜血的小混蛋急吼道:“小九儿,赶紧上车!”
小混蛋眼睛都被额头留下来的鲜血给糊了,隐约看到来人是谁,顿时惨笑道:“奎勇,你怎么来了?看来我小混蛋还是有兄弟的!”
“我昨天就看出你要做傻事了,早上一直骑车在后面跟着你呢!不要说废话,赶紧上车!”李奎勇说完回头冲着前方围过来的顽主们大吼道:“都丫给老子让开!”
李援朝冷哼道:“哥们儿,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小混蛋这次惹了大事儿,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小混蛋咧着嘴轻蔑道:“李援朝,你……你丫现在神气了,刚才被小爷拿到逼着的时候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找死!”李援朝眼神一冷,今天的事儿对他来说太屈辱了,他刚才站在一边就觉得丢了份儿,脸上不光彩,现在谁提这事他就是触他逆鳞。
“同志们!小混蛋作恶多端,今天我们就要为名除害!雷锋同志告诉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伟人教育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我们对待死不悔改的阶级敌人必要时必须从肉体对他们予以消灭!”
李援朝已经动了杀心,正在做动手前的理论演讲。
张然站在一边听着,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李援朝演讲水平不错,却是把搞政工的好手。
钟跃民在一旁急了,他已经认出来人是自己的小学同学铁哥们李奎勇了,两人虽然只做了半年同桌,但是关系一直很好。
如果大家等会儿要收拾小混蛋,李奎勇肯定会被殃及池鱼无法幸免。
但是现在这情形,他根本没法阻止,只能找张然。
“张然!”钟跃民在张然身边小声道:“那个人叫李奎勇,是我的铁哥们儿,你能不能出面让大家放他们一条生路?”
张然点点头,他也反对在这里杀人,虽然说法不责众,但是要真出了人命,谁都无法逃脱干系。
他正做着一天上亿收益的大生意,可不想进去关几年耽误了好时机。
更何况,对于李奎勇这个人不错,死了可惜了。
此人命运坎坷,却极重义气,一辈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一直在为了弟妹们死命撑着,到后来查出患了癌症,他却轻松地说总算解脱了,算是个悲情人物。
即使钟跃民不说话,他也正打算出面阻止。
“援朝,我能不能跟大家讲两句话?”
李援朝演讲被打断,心里有些不愉,但是对方是张然,他又不能发脾气,只能憋着。
当然李援朝是个极有城府的人物,这些情绪在他脸上一点没有体验出来,而是挂着得体又热情的微笑,说道:“当然可以,说实话,这次能抓住小混蛋多亏了你,就是我也得感谢你相救,所以有话尽管说!”
张然点点头,扫视一遍诸人,淡淡道:“各位兄弟,杀人是要坐牢的,大家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要去蹲苦窑吗?那种不能喳架不能拍婆子没有自由的日子,你们想要吗?现在毕竟不是老兵的时代了,别因为一时冲动做下后悔莫及的事情!小混蛋犯事儿,自然有治安官管,我们只需要把他扭送治安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