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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驾车前往寇氏宅院的时候,南方的各大世家也都在偷偷观望,寇氏的表现虽说让这些家伙进入了混乱期,可就算是混乱了,这些家族也知道自家目前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眼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前代大长公主,钟繇心下暗骂了两句,还是躬身见礼了,就当没看到这老妖婆算了。
实际上益阳大长公主最近也有些飘,谁让她儿子的路数这么野,以前靠家室,她哥是皇帝,她是大长公主,后来靠夫家,开国侯门楣也不低,可这些靠起来都没有靠儿子开心啊!
至少靠兄长的时候得撒撒娇,靠老公的时候得卖卖萌,靠儿子的时候,呼来喝去就行了,这就是母亲的爱啊!
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益阳大长公主,迅速的开始了年轻化,原本正史因为儿子先走一步,忧思成疾迅速上路的这位,按照最近这个情况应该能和以前的那些大长公主一样活到七十多岁,接近八十岁。
“钟尚书,坐吧。”益阳大长公主并没有因为钟繇的眼神而感觉到不满,实际上就算是被叫做老妖婆,这位也不在乎,反正最近挺开心的,前两年他还担心自己儿子死了呢,今年她儿子已经逆天了。
“多谢殿下。”钟繇欠身入席,然后将贺礼送上,之后说了一些恭喜的话,便入了主题,因为对方明显有些不耐。
“不知殿下对于朱罗一事有何看法。”钟繇带着恭谨询问道。
“我现在姓寇啊,你问我看法,我当然高兴了。”老公主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寇氏不会捣乱,我儿的性格比较软弱,不会主动去惹事的。”
钟繇闻言腹诽,你是在逗我呢是吧,你儿子还软弱,你儿子都将朱罗王朝给铲平了,还软弱,这要是软弱,其他家族还混不。
不过老实话不能这么说,钟繇还是需要很恭敬的表示,“商乡侯为人老成持重,我等也心中有数,只是听闻目前朱罗百废待兴,尚且还欠缺不少的人力物力,需得各家团结一致才能解决。”
益阳大长公主瞟了一眼钟繇,其实她也清楚钟繇其实就是来稳定局势了,寇氏不冒头也就罢了,可寇氏冒头了,就必须要有一个能代表长安的人来说合一下。
毕竟寇氏的成分很复杂,是开国侯,外戚加公主的复合体,只要她本人还活着,寇氏和皇室的关系就断不了联系,而这些都需要考虑。
这些关系结合在一起,如果寇氏伸手对南方世家执行兼并,以南方世家的抵抗程度,十有八九会投靠寇氏,这么一来,就会迅速出现一个以寇氏为中心的大型王国。
然而这么做的话,南方世家的开拓计划基本就完蛋了,可问题在于这么做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符合规定的,但是对于整体的开拓是不利的,故而钟繇以及钟繇背后的汉室中央朝堂都不大会同意。
实际上这件事就是一个意外,整个中原根本没人想过,某个南方世家靠自己一家之力,将朱罗王朝铲平了,就算是最强大的邓氏,处在最巅峰的状态,十几脉合一都是做不到的,然而现实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讲理的,寇氏上手将朱罗铲了。
以至于这边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失误,也就是寇氏可以拉着南方世家组建以寇氏为中心的邦联国,这种松散集合虽说问题很大,可是在短时间足够让寇氏腾飞,至于说南方其它的世家,以及新的开拓方向,自然可以认定为全灭了。
“尚书打算支援什么。”益阳大长公主端起茶杯,她知道钟繇担心的是什么,实际上寇氏从上到下根本没做好准备,就连她本人也是在这几天才发现她儿子这么厉害。
“可以给你们援助一部分的人口,但是需要进行交换。”钟繇也没有推诿的意思,既然要谈,那就拿出诚意来。
“比例怎么计算?”益阳大长公主茶也不喝了,这个消息好啊。
“以朱罗的情况,还需要计算比例?反倒是我这边需要限额的。”钟繇平淡的说道,谈比例那是找刺激呢,就算是十比一,寇氏那达利特那些废人来换丹阳人迁居,寇氏也敢换个十几万的丹阳人。
可钟繇敢这么换吗?换个屁。
“这样啊,那你去和商乡侯谈吧。”益阳大长公主挥了挥手说道,这话说的不客气,就像是直说让钟繇不够资格,只能和她儿子去谈,实际上这话已经相当于答应了。
“多谢殿下。”钟繇拱了拱手,然后犹豫了两下,“殿下可否告知一下在下,这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繇其实也奇怪的很,寇氏搞了十七万,还是十九万大军,乱糟糟出击的时候钟繇是知道的,但钟繇寻思着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毕竟达利特已经立国两年了,虽说搞内政一团糟,搞建设也是垃圾的不行,坐吃山空,堕落的相当快,可达利特-朱罗王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优点,那就是任何达利特抵达版图,立马变成朱罗百姓。
故而所有的达利特都是拥护这个国家的,再加上达利特虽说有心想要学着婆罗门搞什么上下尊卑,但还是因为普通的达利特太多,而且大家都是最底层,最后搞了绝对公平制度。
这里需要说一点,绝对的公平是找死的,因为这种公平是不存在的,但大体上达利特确实是公平的,说实话,如果库斯罗伊来的时候是这个时间点,这家伙绝对不会心碎。
因为在这种制度下就算是有大量的社会问题,但至少在理论上是公平的,而库斯罗伊本身就是一个理想主义,对于有执行性的理想主义而言,哪怕现实有问题,可确实是在朝最终目标靠拢,那他不仅不会因为当前的社会问题而动摇,反而变得更为坚定。
可惜库斯罗伊来的太早,那个时候达利特-朱罗王朝正在制度模仿阶段,而达利特的眼界决定了他们所能模仿的制度,以至于库斯罗伊看到的制度是屠龙者化为恶龙,而且比之前更为罪恶。
故而库斯罗伊心碎了,然后离开了。
后面达利特-朱罗王朝不断地试错,跌跌撞撞的摸索出来了一条路,当然这里得说一句,也亏达利特已经够惨了,否则换个正常的国家这么试错,人民早就崩了。
这也是为什么,库斯罗伊会逐渐的恢复,因为库斯罗伊也在关注着这个国家,哪怕是错误,是罪恶,这也是第一次的验证,就算库斯罗伊再怎么愤怒,他也会看着这个国家。
最后库斯罗伊看到达利特-朱罗王朝走向了公平的制度,然后爆发出更多的问题,国内运转一沓糊涂,可在他眼中至少是向好的。
钟繇同样也关注着达利特-朱罗王朝,毕竟这个由李优建立起来的靶子,在失去了效果之后,已经开始出现负面效果,接下来也该将这个国家铲掉了。
可在钟繇的认知之中,这个国家是需要由汉室出动主力进行剿灭的,毕竟达利特的绝对公平制度,能上位为将帅的,至少是达利特之中算是优秀的人选,就算有矮子之中拔高个的意思,这些将校也确实是达到了名为将校的下限。
终归是两三百万人之中选拔出来的,哪怕没有兵书,没有经验,也没有传承,纯粹靠着感觉、天赋这些不靠谱的东西也有一些能指挥几百人上千人的将校。
这些人只需要一个机会,见识一下正确的指挥方式,很快就能指挥两三千人,再加上库斯罗伊当初留下来的部分曙光士卒,在达利特-朱罗王国选择走绝对公平这条死路之后,也自发的扩张了起来。
哪怕不如库斯罗伊原本的曙光精锐,可只要认识到达利特-朱罗王国是他们归宿,是他们的家,就有很可能引导出来那强横的意志。
实际上钟繇当时看着达利特-朱罗王朝是有些发憷的,因为达利特-朱罗王朝的玩法让钟繇看到了民族主义这个概念。
要知道二世纪,民族主义还不是后世人人喊打的东西,实际上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民族主义觉醒都是一个国家革命和觉醒的标志,而在二世纪,这玩意儿只有两个国家有概念,一个是罗马对于公民的爱国教育,一个是诸夏一体大一统概念。
故而钟繇在发觉达利特觉醒的方向之后,就心生不妙,对于寇氏组建的十九万征讨大军也颇为担心,然而鬼知道怎么打的,寇氏将看起来挺有些战斗力的达利特-朱罗王朝铲平了。
“这个尚书愿意听的话,我倒也不介意将我知道的讲给钟尚书。”益阳大长公主颇为平淡的说道。
说自己儿子的故事?好啊,没问题,我最喜欢给别人讲我儿子的高光时刻了,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儿子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殿下请讲,繇自是洗耳恭听。”钟繇恭敬的一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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