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果果被人看作是怪小孩,李玉竹建议,这件事情不要对更多的人说,将来等果果大了些,再慢慢对身边人说。
李兴茂点头,“三妹想得很周到,她还是个孩子,要是让坏人知道她的这个本事,会利用她的。”
李玉竹笑道,“我便是这么想的。”
穆元修看一眼豹子那里,说道,“豹子食量大,我再去打几只野味来喂。”
李兴茂拍拍穆元修的肩头,“辛苦你了,元修。”
“反正也是闲着。”穆元修笑着摆摆手,取弓箭去了。
李玉竹和李兴茂来到北院正屋这里,果果和李景,正逗着小花狗玩得开心。
李兴茂走过去,将果果抱了起来,“果果。”
“爹。”果果笑着拍拍李兴茂的脸。
李兴茂没对她笑,拿下她的手,一脸严肃看着她,“下次不管做什么事,不管去哪里,都得跟家里大人说,再不能单独离开,听到没有?这会让我们担心的。”
庐陵王妃从屋里走来,“我刚才已经狠狠说了她一顿,这孩子,比玉玟小时候还要胆大,一声不吭就不见了。”
她沉着脸,走到果果跟前,狠狠瞪着果果。
“果果要听话,不然小姑也不喜欢你了。”李玉竹也沉着脸看她。
三个人一起看着果果,表情严肃。
果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敢咧嘴笑了。
她眨了眨黑葡萄的大眼睛,很认真地点头,“嗯,果果听话。”
“听话就喜欢。”李兴茂将她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豹子头帽子,“玩去吧。”
果果被李景拉着玩去了。
庐陵王妃摇摇头,“孩子玩性大,她说不会了,可不一定不会,老大,玉竹,这孩子得盯紧点。”
“知道了,娘。”李兴茂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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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忽然来的豹子,虽然听果果的话,但李兴茂还是不放心豹子。
豹子要是晚上出来行走,吓走了其他人怎么办?
他将果果的羊,和那几只鸡鸭移进宅子里,安在豹子蹲过的柴草堆旁,让豹子住进了羊圈里。
为了照顾这只救了果果小命的羊,李兴茂对羊照顾得很好,给羊住的羊圈搭建得十分的牢固,有厚厚的茅草顶,棚子里还铺着成堆的干草。
李兴茂将穆元修打的三只野鸡和四只斑鸠丢在豹子的面前。
豹子美美地吃着。
果果看到豹子被赶到屋外去了,伤心地说道,“爹,大猫猫不咬人,它在外面会冷。”
李兴茂抱着她,安慰她说道,“果果,可是其他人怕大猫猫,等过些日子,家里人和大猫猫熟悉起来后,爹再让他住进家里去,好不好?”
果果眨了眨眼,“嗯。”
李兴茂看一眼棚子那里,又说道,“果果放心,爹爹不会让它受冻的,爹爹会堆很多的干草给它做被子。”
果果也看一眼豹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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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一只豹子的事情,到下午时,全家都知道了。
柴娥英吓了一大跳,不相信豹子会听果果的话,连连说着要果果听话,不能随便跑到外面去玩。
其他人也是各有惊讶。
但李兴安见识过果果指挥豹子,他并没有太惊讶。
李兴安的风寒病来得太猛,他的烧是渐渐地退了一些,但头重脚轻,鼻子塞,浑身酸软,让他起不了床。
庐陵王妃命他就在家里住,不要去山上。
李玉竹和穆元修,则依旧住山上。
他们中午下山来陪家人吃饭,其他时间,他们自己做饭。
反正也住得近,她不回来,庐陵王夫妇也是放心的。
西边间的窗子被风吹跑了,穆元修和李玉竹忙着修补呢。
两人没时间山上山下来回跑。
只有两人吃饭,做饭就简单了。
穆元修将打来的野兔,杀洗干净后,抹上盐巴,和李玉竹一边烤火一边烤兔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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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这一天,李玉玟裴慎言两口子没有回来。
不过,裴慎言的小仆倒是骑马来了,送了些年货鱼肉来,说是送给庐陵王夫妇的小年礼。
两口子今天不回来,明天会来李家吃年饭。
带来的年货中,除了鱼肉还有酒。
把庐陵王高兴得笑起来,他对裴福生说,“明天家里备小年饭宴席,叫他们早些回来。”
庐陵王妃还抓了把钱给裴福生,叫他买果子吃去。
好大一把钱,裴福生喜得说道,“李老爷,李太太,小的一定将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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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家准备小年饭时,二郡主李玉恩和娄承业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镇安府。
其实还在李家时,娄大公子已提前派了人,先行回家来传话给家里。
他亲自写了信,叫随从送来给了父亲娄知府,告诉父亲李家的真实身份。
娄知府看到信,很是吃了一惊。
那个乡下的夫子,竟然是庐陵王?
五儿子看中的姑娘,竟是庐陵王的二女儿?
娄知府开始坐立不安了。
这亲也提了,喜贴也撒了,不娶也得娶了。
虽说庐陵王被削了爵位,但并没有除族,没准有朝一天回到京城也是说不准的事。
他可不能得罪了。
庐陵王既然说自己是个夫子的身份,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真正身份的意思。
那么他们娄家,也不能对外乱传庐陵王的事情。
这个儿媳妇娶进门,可务必得好好的对待。
娄知府将信烧掉了。
他左思右想之下,亲自来过问五儿子的亲事安排。
娄夫人就怕娄知府太过看中五儿子的乡下媳妇,让其他几个儿媳难堪,但她也不想惹着娄知府生气,撒谎着说道,“全都安排好了,新房也安排好了,仆人也安排好了。”
还将安排好的仆人带来给娄知府看。
两个机灵的丫头和两个干练的婆子。
娄知府很满意。
他又亲自看了小两口的新房。
娄知府不怎么来这处后宅,他并不知道这里不宜住人。
只查看屋子里的家具是不是新的,院子的里里外外是不是都清扫过。
看见窗户上尘土不染,院里院外红梅开得喜庆,娄知府这才放心下来。
而娄夫人,也更是放心下来。
她轻轻一笑,一个乡下村姑,值得老爷亲自过问么?
未免太过于抬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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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大公子一行人来到娄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两家都不想夜长梦多,娄大公子和送嫁的李兴盛商议好,直接安排今天拜堂。
所以这时候的娄家,里里外外喜庆一团。
宅子门大开着,一阵爆竹巨响之后,马上有几个喜娘和管事娘子走到李玉恩的马车旁唱喜。
李玉恩坐了一路的马车,又困又饿,听到外面唱喜,一点都不感兴趣。
陪嫁来的刘二娘子,挑了帘子看了眼外面,小声说道,“二姑娘,咱们不忙着下马车。”
李玉恩想快点下车去睡觉,她打着哈欠,“为什么呀?”
“只有喜娘和管事前来,不见娄家妯娌前来,这可不像话。”刘二娘子不认得娄家的妯娌们,但她记着庐陵王妃讲过高门的规矩。
走来的几个妇人,穿红戴花的是喜娘,没有穿红但穿着不俗,头上却没有步摇的,只是府里的管事娘子。
管事娘子手里再有钱,顶多插两只粗一点的金钗,没有戴步摇的资格。
只有女主子们才戴步摇。
这几个富人的衣裳料子全是绸缎,却没有戴一只步摇,头上饰物也简单。可见,只是府里的管事娘子。
新妇上门,只叫管事娘子相迎,娄家分明没李玉恩放在眼里。
李玉恩睁着睡眼,听着刘二娘子的分析,十分赞同的点头。
“她们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她们呢,不能惯着她们。我不下车了,我在车里先睡会儿,什么能时候下车,什么时候再叫醒我。”李玉恩伸了个懒腰,将头上的盖头一丢,倒在软垫上接着睡。
刘二妞扯过羊毛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刘三妞悄悄扯开帘子往外看,外面的妇人,又走来说话,“请新人下车。”
刘三妞将帘子放下,不理会。
刘二娘子也放下另一边的帘子,不理会。
但那几个妇人,喋喋不休地仍然站在车外说着,“请新人下车。”
刘二娘子看一眼捂着耳朵的李玉恩,朝车外笑了笑,“几位娄少奶奶,不好意思,我们姑娘睡着了,我这便去喊她醒来。”
娄家的几个管事娘子互相看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李家妈妈错了,我们是娄家的管事娘子,不是娄少奶奶。”
几个人心说乡下人就是眼拙,看人都不会看的。
刘二娘子咦了一声,“咦,这是府城的规矩吗?迎亲的不是主子,改成仆人了?难不成,让我们姑娘嫁仆人?”
几个管事娘子们,吓得马上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