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人,都没见过这种治病法子,全都一脸惊讶。
但这是在抢救人,大家心中好奇可没一人问。
没多久,卫三娘醒了过来。
她看到李玉竹坐在床前,哭着去拉李玉竹的手,“快去救森郎。”
李玉竹疑惑看她,“森郎?”
“我们……我们说好了一起的……”卫三娘哭得整个人颤抖不已。
“三妮儿,你没事吧?三妮儿?”卫家妇人扑到床前来,抓着女儿的手问道。
卫家其他人,也纷纷走来问情况。
卫三娘却闭了眼,将头扭过,不去看她的家人。
李玉竹说道,“她现在身子很弱,要多休息,体内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有些神质不清,你们不要跟她说话。”
李玉竹看到卫三娘不想跟家人说话,走来劝着卫家人。
卫家妇人点了点头,“好好好,那让她好好休息。”
李玉竹将围观的邻居们和卫家人全都劝走了,这才小声问着卫三娘,“卫三娘,你刚才说什么?”
卫三娘扭过头来,哭着道,“没用了,迟了。”
“森郎?是不是杨润森?”李玉竹问道。
“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死,可我活了……”卫三娘看着屋顶,“你为什么救活我……”
李玉竹大为震惊,这二人倒是刚烈。
她握着卫三娘的手,“我从村里经过,没听说杨家那边的事情,可见杨润森也没事,你好好养病,我替你去看看。”
卫三娘想知道杨润森的事,也不敢再寻死,她看着李三娘,“拜托了。”
李玉竹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
她对卫大郎和卫家妇人说道,“她精神不好,要多休息着,我去村里办点事,一会儿再来。”
卫家人千恩万谢。
卫大郎送了诊金,将她送到门外。
李玉竹悄悄催着穆元修快点赶车,两人又匆匆忙忙赶到了杨家。
杨家这里,也同样是乱成一团。
大门口,同样挤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李玉竹拉着其中一人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杨大郎不知怎么的,忽然吞了老鼠药。”一个老妇人摇摇头。
“可救活了?”李玉竹急忙问。
她心中说道,好家伙,这两人果然是在殉情。
“不知道啊,正在抢救呢。”老妇人摇摇头叹道,“杨大郎的命真苦哦。”
李玉竹挤进了杨家大门,往哭声那里跑去。
杨家一间屋子的门口,也站了好几人,屋里,杨母正在放声大哭。
屋里有着难闻的气味,和在卫家的一样。
李玉竹走过去,打量起床上的杨润森,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跟卫三娘一样。
她心中叹了口气,真是一对苦命人。
“让我看看吧。”李玉竹看一眼杨润森,对杨母说道。
村里的大夫,面对这种吞了毒药的病人,用的都是催吐的老法子。
用皂角泥揉成浓浓的汁往病人口里猛灌,逼迫病人吐药。
毒药药性不强,或是刚吞的,这种法子催吐有效,要是药性强的,吞得久的,只能听天由命。
而现代的治疗法子则是,往体内注射药物,对毒素进行干预。
杨家请的大夫,是村里的一位老头,只有半碗水的水平,他给杨润森催了好几回吐了,杨润森还是没有醒来。
他在盆里揉搓着皂角泥,喊着杨家人再给杨润森灌一碗进去。
李玉竹忽然走上前说话,让杨母又惊又喜,她回头来看,发现是李玉竹,是卫家东家裴慎言的小姨子。
虽然这只是卫家东家的亲戚,但必竟是跟卫家走得近的人,杨母不大乐意让李玉竹给杨润森瞧病。
“不必了,这不有大夫在吗?”杨母冷冷说道。
“这法子不行,再拖延下去,毒素进入五脏,哪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李玉竹说道。
杨母被她的话,吓得神色变了变。
一旁的杨父倒是同意李玉竹来救人。
他说道,“好,只要你救活我儿子,我诊金加倍。”
李玉竹看一眼老大夫,又说道,“已经催吐过了,不用再催了,杨大郎肚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现在重要是清除血液中的毒素。”
她从背包里拿出注射液出来,悬挂于帐子的挂钩上。
卷了袖子,走到床边,先来检查杨润森的五观。
杨润森中的毒比卫三娘的要厉害,整个人处于深度昏迷了,人也在抽搐。
李玉竹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后,杨润森有了些微的意识,为了不让他咬坏舌头,李玉竹捡起床边的布巾塞进他的嘴里给他咬着。
接着,李玉竹给他作了静脉注射。
同样,大家对李玉竹的治疗法子感到好奇。
那老大夫问李玉竹这个透明瓶子是哪来的,装的是什么。
李玉竹忙着看杨润森的中毒情况,她抽了点杨润森的血,正利用空间设备在作检查,只随口说道,“这是除毒的。”
“这不是白水吗?”老大夫很惊讶。
“里面加了特别的药物。”李玉竹道。
不像别的大夫,总会攻击李玉竹的怪意治疗法子,这老大夫则是一脸的敬佩,“后生可畏啊,我们年轻时学的医术,就没有这种法子。”
药物注射后,过了两刻时间,杨润森终于苏醒了。
杨家人很高兴,连声感谢李玉竹。
杨伯拿了一大串钱,表示感谢。
李玉竹说道,“他虽然醒了,但还要接着吃药,将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才叫痊愈。”
她又拿了些药丸给杨母,说了如何服用的法子,又说了如何食疗养胃。
呕吐过,吃的方面,得重新安排,难消化的统统不能吃。
“李三娘。”杨润森看到床前闹哄哄的家人,神情露着厌恶,他虚弱地喊了声李玉竹。
李玉竹走到床前来,“可有哪里不舒服?”
“有件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杨润森闭了下眼,虚弱说道。
李玉竹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杨家人,“你们回避下吧。”
她救醒了杨润森,杨家感激她,都按着她说的退到外面去了。
穆元修没有离开,在床前坐了下来。
他和李玉竹是一起的,杨润森看他一眼,没有说他。
李玉竹将门关上,走到床前来说道,“好了,没有其他人了,你说吧。”
“你去卫家看看卫三娘,她……”
“她没事。”李玉竹说道,“我们刚从她家过来,是她催我来看你的。”
杨润森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神色随之消失不见。
“不过,也不大好。”穆元修看着他,冷冷说道,“堂堂爷们,既然做不到保护心爱的女人,还不如远离她,可你这般招惹她,害得她险些死掉。”
杨润森的脸色,又一下子白了,“是我不好,……我也劝过三娘好几回劝她去嫁他人,可她不肯,她说除非我娶亲。而我……,因为以前三个未婚妻的事,我又一直相不上亲,这又给了她不死心的机会。”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李玉竹担心,这两个走进了死胡同的人,哪天想不开又会干傻事,“你们两家的父母,可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杨润森苦笑说道,“不仅仅不同意,我们两人只要还活着,卫杨两家的恩怨就不会消散,就会一直斗下去,这一回是因为田,下一回,可能又是别的,我们俩……,是别无选择。”
他叹了口气,向李玉竹和穆元修说起了两家的恩怨。
在杨润森三岁那年,有一天他跟着村里的同伴来卫家附近来玩。
其他同伴先回去了,他在卫家屋旁的沟里捞鱼玩到天黑才回。
他前脚回,卫家后脚找来,说家里死了三只鸡是他害死的。
杨母说他才三岁,什么事情都不懂,怎会打死卫家的三只大公鸡?
杨家不肯赔钱。
两家女人由对骂到对打。
从此,梁子结上了。
再过了几年,杨家稻田忽然一夜之间倒了大半,而卫家的田相安无事。
杨家说是卫家的人将杨家的稻谷扫倒了大片,两家又是由开骂到开打。
再后来,十六岁的杨润森订亲了。
订亲这天,卫家生了三女儿卫三娘,别的孩子生下就会大哭,可这孩子不哭,脸色还发青。
卫家请村里神婆来跳大神,神婆说是杨润森克卫家。
卫家怒火之下,将驱邪符挂到了杨家大门上。
当天夜里,卫家刚生的三女儿哭了起来,而和杨润森订婚的未婚妻家,却忽然着了火,未婚妻被火熏死了。
杨家知道卫家挂了神符的事,大骂卫家害死未婚妻。
两家的恩怨,从此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