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暄怕她生气,安慰她道,“女儿啊,父皇不是那个意思,父皇只是好奇,他堂堂北燕皇子,还是北燕先皇的独子,好好的皇帝不去做,为何一直在那山上住着?要不是北燕太后惹事,他是不是一直在赵国当一个驸马?甘愿被人嘲笑山野村夫?这不合常理嘛。”
李兴安也说道,“是啊,三妹,我和爹的意思是一样的,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有皇帝不做,偏偏做山野小子,做咱们的上门女婿,还被京城人嘲笑,这是傻子行为,可他看着又不傻。”
李玉竹沉着脸,“有皇帝不做,偏偏跑去当山野村夫的,咱家也有一位。三哥,你别忘记了,咱家有位不当太子跑村里当农夫去的大哥!”
李兴安一噎,怎么忘记了老大?
他不好意思憨憨笑道,“对对对,咱们家也有一位。”
“是嘛,不想当皇帝的多着呢,又不是只有元修一人,当皇帝可是件辛苦的事情,有人天生不想太操劳,这不能强求,人各有志。”李玉竹又说道。
李伯暄点头,表示理解。
对对对,三女儿说的话太对了,要不是实在没人当得好皇帝,万一找个更废物的,他们一家不是又得被人欺负着?
为了不让人欺负他的儿孙妻女,他舍弃最快活的夫子生活,硬着头皮来当这皇帝,每天批不完的折子,为了偷个懒,还得跟御使大夫斗智斗勇。
想湖吃海喝,却被内务司的管事盯着,说是吃坏了伤身子。
当皇帝生不如死,难怪大儿子跑了。
“对对对,人各有志,玉竹说得对。”李伯暄赞同。
韦氏道,“都别猜来猜去的了,等北燕和亲队到,到时候再问问北燕使臣们,元修的情况。”
果然如果果说的,二十天后,北燕的使臣队来京城了。
这时候,已入秋了。
在临近京城还有三十来里远的时候,他们派了人先来城中递国书。
陪同前来的,是百里璜派来的手下,凉州同知。
李伯暄安排礼部知事接收国书,又安排李兴安带着礼部侍郎前往百来里远的地方,去迎接北燕和亲队。
北燕使臣跟着礼部官员和凉州同知进了宫,觐见李伯暄。
李伯暄接收了国书。
看到国书上,那熟悉的字迹,李伯暄心中五味繁杂。
这是穆元修写的字。
国书上,一半用北燕文,一半是赵国文字。
他果真是北燕人!
李伯暄收了国书,问着北燕使臣,“你们皇上,曾在我赵国居住过,你们可知?”
使臣微笑着恭敬回礼,“是的,皇帝陛下,他还是您的女婿。”
“是入赘的女婿。”李伯暄强调。
使臣微笑道,“吾皇陛下才特意命我等,前来赵国迎接贵国三公主,和一双儿女去北燕。”
使臣心说,凉州百里的小公子不是送了信来吗?
皇帝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还问个啥呀?
他北燕皇帝娶您赵国皇帝的女儿,没亏待您女儿呀?
您问得怎么阴阳怪气的?
李伯暄沉着脸,心说老夫当然知穆元修是他女婿,俩外孙还在宫里住着呢,他是想问,北燕人就不好奇,北燕皇帝怎么就甘愿做赵国的上门女婿呢?
算了,估计也问不出来,这位前来送国书的官职太低,还是问后面的官员吧。
次日一早,北燕的一众使臣们,进了赵国的京城。
太子李兴盛,带着礼部的尚书,和东宫的几位幕僚,以及内务司的内侍们,在城门外迎接。
不少城中百姓们,也围在城门口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