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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啊?
厉星璨沉默了。
在这阖家团圆的大年三十,她脑子里全是她女儿陈阳阳的影子。
在病痛的极度折磨里,她甚至出现了幻听。
听到了她女儿在叫她。
“妈妈~”
“妈妈~”
这让厉星璨喜的猛的看向门口,但是空荡荡的,她的世界只有一片黑灰色。
“小星星,你一直看门口干什么?是想出去了吗?”
“乖,现在外面太冷了,等过几天天暖和了,你感冒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去。”
陈易慎一直以为厉星璨这一冬天身体虚弱,是缠缠绵绵的感冒,他就一直嘱咐她多休息,多喝热水。
“小星星,你还没有提你的新年愿望呢,赶快想一想,将来我可是过时不候了。”
厉星璨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陈易慎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嗯……对了,前几天我在国外给你拍了一条欧洲皇室流出来的宝石项链,价值连城,等过些时候办完了手续,我就把它送给你。”
“送给你当新年礼物好不好?”
“到时候,我家小星星戴上肯定很贵气好看。”
陈易慎想象着,厉星璨戴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珠宝他拍了一整套,给了厉星璨项链,白音音的则是手镯和戒指。
但这些东西对于生命所剩无几的厉星璨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还不如给她换一套被子,给她布置一下房间,给她买个喜庆的小礼物能讨她欢心。
“小星星?小星星?嗯?这么快就睡着了吗?”
陈易慎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紧闭着双眼的厉星璨,低头轻笑“可真是个贪睡的小猫咪。”
厉星璨没有睡着。
她只是很累,累的不想睁开眼睛。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陈易慎摸着她的头,亲着她的脸。
用磁性低沉的声音,对她道“小星星啊,我是来陪你跨年的,明年就是新的一年了,我想跟你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你别胡闹脾气,我也会对你很温柔,像对音音一样温柔……”
陈易慎这是终于肯将对白音音的温柔和耐心分一点给厉星璨了。
但可惜厉星璨无福消受。
“砰砰砰——”
新的一年开始了倒计时,新年零点,外面噼里啪啦的全是炮竹声和烟花声。
厉星璨吃力的睁开了眼。
看向窗外。
还是一如从前过年那般热闹。
这不禁让她又想起养父母来,以前每年她们都会在院子里放很多的烟花。
很多的,很好看的烟花。
“璨璨。”
当时,厉父和厉母放完烟花,穿着很厚的羽绒服,就在院子里陪厉星璨放孔明灯。
“宝贝女儿,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啊?我许的……哼,我才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哈哈,我们家璨璨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是不是想要男朋友了?就在刚刚,还有一个姓许的小男生打家里的电话,跟我提前拜年呢!”
“宝贝女儿说实话,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你?你呢,你喜不喜欢他?”
“啊,才不是!”厉星璨十六七岁的年纪,第一次被父母说破心事,害羞的捂住了脸。
“唉呀!女大不中留啊!”
厉父叹着气打趣“将来我的宝贝女儿又知道没有便宜谁家的臭小子了!”
“啊啊啊~”
厉星璨害羞的直跺脚,后面她才将手指张开一条缝,发现爸爸妈妈全都在笑吟吟的看着她。
厉星璨小脸更红了。
她哼一声,开始转移话题,打趣厉父。
“爸爸,别光说我了,你说,你许的什么愿望啊?”
“我当然许的是让我家璨璨将来所遇良人啊。”
厉父笑着继续道“希望我的宝贝女儿将来能找一个疼你的爱你的,代替爸爸妈妈对宠你一辈子的男人。”
“哼!我才不要!我要陪爸爸妈妈一辈子!”
“傻女儿,哪有陪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将来爸爸妈妈不一定哪一天就突然走了,你不能一直一个人啊。”
厉父真是一语成戳。
他们走的是那样的毫无征兆,让当时的厉星璨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当然的种种在脑海中犹如昨日。
厉星璨看着烟花看着烟花,突然眼角就开始止不住在流泪。
今天的烟花很漂亮。
但是它遮住了天上的星星。
厉父曾经给厉星璨取名字的时候说,希望他的宝贝女儿一辈子如满天繁星一样璀璨耀眼。
但她终于还是让厉父失望了。
想到这么多年的遭遇,厉星璨悲从中来,捂着嘴巴,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她这短暂的二十多年的一生,荒唐堕落肮脏。
跟厉父所愿背道而驰。
而且她还替仇人生了个女儿,跟了仇人很多年……
厉星璨越想越觉得自己死后,都无颜面对九泉下的父母。
陈易慎睡眠很浅,在黑夜中,听到厉星璨的小声哽咽啜泣,赶紧慌张的从后面抱着她。
“小星星,小星星你怎么了?”
厉星璨背对着他,只是一直蜷缩发抖,没有说一句话。
“是做噩梦了吗?乖,我在,我抱抱就不怕了~”
陈易慎说话间,紧紧的将厉星璨圈在自己的有力的怀抱里。
厉星璨没有动。
也没有反抗。
她这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新年过后,日子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大概是过年很忙,陈易慎过完年后的几天倒是没有再来过。
但是初一那天,他给厉星璨准备了压岁钱,很厚的一沓。
他说,他以后要重新好好宠他家小星星。
秘书把压岁钱送过来并把话带过来时,厉星璨毫无表情。
秘书将红包放到厉星璨的床头上,就一直在床头,厉星璨看都没有看过一眼。
后来大年初六。
秘书又过来“厉小姐,七爷问您想不想出去透透气,说商场那边刚开业,挺热闹,您看您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
“没有。”
厉星璨倚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不过回眸又看到她床上的白色床单被褥。
她再次提出来“这一床被褥给我换个喜庆点的吧,我盖着觉得冷。”
秘书不明白,同样的被子换个颜色就能不冷了吗?
于是,他擅作主张的,给厉星璨又拿了一条被子。
厉星璨看着同样的白,唇角微微上扬自嘲,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换被套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
厉星璨几乎不能下床了,她每天就闭着眼睛,就在这宾馆一样冰冷的房间里,慢慢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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