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冷的犹如梅花一样的香味,窜进了皇帝的鼻子里面。
皇帝只觉得脑袋有些眩晕,他伸手轻轻的扶住脑袋,看到面前人可怜兮兮的模样,方才心中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
到底是他亲自封的香妃,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确实是惹人怜爱。
而且不知者无罪嘛。
他在心里面这样为梨棠开脱,脑海之中属于皇后的身影也消散了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理好了圣旨,让他们悄悄的接了旨,不过由于之前七王妃失踪,那丫头实在担心,便想多留在王府之中,多陪陪七王妃,所以这件事情便让朕给压了下来,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也不怪你。”皇帝大度的摆摆手。
他弯腰亲自将梨棠给扶了起来:“你是朕亲自封为的妃子,没必要在朕的面前动不动就下跪起来吧,你这样朕看了也心疼。”
皇帝轻轻的摸着她的手,凑过去着迷的秀着她脖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身上怎么就这么香,可真是让朕闻了神魂颠倒。”
皇帝的本意是感叹,可是却让梨棠越发的惶恐起来。
如今看来皇帝离不开的是她身上的这香味,而并非是她他这个人,可是这香味若是以后慢慢的散了,那皇帝岂不是就对她的宠爱不在了?
梨棠顺手抱着皇帝的后背,解开了他的腰带,娇羞道:“皇上。”
可是她的心中却冰凉一片。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芙蓉暖帐春宵度,声音难免克制不住。
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小宫女们都忍不住红了耳朵,就连德喜公公这根老油条也实在是受不住了,默默的从自己的兜中掏出两团棉花塞进了耳朵里面,顺便给下面的人发了一点。
其他人都对德喜公公投去感激的目光。
德喜公公身后有一条尾巴悄悄的翘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还得多学着一点,他可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
不过他这还没得意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皇后正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边。
德喜公公心中一惊,正要跪下去皇后吹一抬手,冲着他们摇了摇头:“不必多礼。”
这些人又不得不抬起了自己的膝盖。
德喜公公小跑着上前:“皇后娘娘,您这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这个地方我也来不得了?”皇后反问。
德喜公公:“不,不是……”
饶是他舌灿莲花,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皇后心中清楚,苦涩的笑了一下,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充斥着悲哀。
她默默的看着那紧闭上的大门,双眼之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哀莫大于心死”。
德喜公公心中咯噔一下,陪着笑脸道:“您是皇后娘娘,自然什么时候来都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只怕是皇上不欢迎我了。”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十年之前的皇帝也是犹如现在一样如此孟浪,可自从无意之间有了十二皇子之后,皇帝便收敛了许多。
她过了十年的好日子,便以为有些人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是皇后却不曾想到,其实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德喜公公是他们身边的老人了,也知道帝后两人的不容易,心中其实也不是滋味,可是如今这证据都赤裸裸的摆在皇后的面前了,他就算是替皇帝说再多的好话,那也是无济于事。
只端看皇后娘娘相信不相信了。
但这场景,就是傻子也不相信啊。
皇后收敛了神情,淡淡道:“皇上这些年身体不大行了,本宫让御膳房的做了一些药膳,替皇上温养着身子,不过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平日里面不爱吃那些东西,你替本宫多看着点儿。”
德喜公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您放心吧,奴才一定将这些药材给放到皇上的面前。”
那屋子里面的声音不绝于耳的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面,皇后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德喜公公瞧着她的背影默默的跪了下来,冲着地上匍匐一拜:“恭送皇后娘娘。”
他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是皇后娘娘保了他的一条命,皇后娘娘这些年对他也不薄,在他的心中,皇后就只有一个。
屋子里面的那位再受宠,那也只有一个皇后。
梨棠受宠是船上的这些人都有目可睹的,这事情传到了大臣的耳朵里面之后,有些大臣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连摇头。
“依照我看啊,那就是一个祸国妖妃,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听说这人不是七王妃身边的丫鬟吗?该不会七王妃……”
“咳咳。”有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拳头抵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没听说吗,当日那丫鬟受了宠幸之后便去挑衅七王妃,不过就是一条背主的白眼狼罢了。”
那些臣子更鄙夷了。
背主,都该死!
梨棠此时正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她知道那些大臣们是怎么说她的,不过她却并不在意。
风吹拂过她的脸颊,撩起她的发丝,她眯起了眼睛。
顾承景就站在她的旁边提醒道:“你悠着一点,别到时候真的落到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就算是本王也保不了你。”
“只要皇上一日喜欢我,那么就算是祸国妖妃,这些人也耐不得我作何。”梨棠眼中闪过一丝野心,“三王爷,既然你想要我去吹枕边风,那么是不是应该将那香囊多给我一些?”
她措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句,就连顾承景都有些错愕。
“你还想要?”顾承景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那药有什么副作用?如果用多了之后,不仅仅会对我父皇的身体有所损害,你自己的寿命也将会缩减十年甚至是二十年。”
“那又如何?”梨棠反问他。
她那清秀的小脸上面全是野心勃勃,“如果我没有皇上的宠爱,那么到时候你的计划会失败,而我想过的日子也会骤然终止,死亡算是什么可怕的?只要在我死之前,这些人都匍匐在我的脚边,就已经足够了。”
顾承景看着她的侧脸,觉得这女人心,海底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