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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王孜
    “小妹谢过兄长。”

    此时鸦头还不知自家手里这份玉筒的含金量,但即便李锦什么都不送,她已然是欣喜若狂了。

    如今的大魏时局乱得很,北风镇虽然不在大魏境内,但和大魏比邻,天灾煞气可以避免,的修士肆虐,却难以逃脱。

    在这等大巨变之中,鸦头深感自己的能力修为不足,仅凭她一个,根本护不了王家周全,先前的北风镇镇长屠戮刺头富户满门还历历在目。

    用前车之鉴,鸦头只觉得自家就跟案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

    她所求不多,既没有成仙了道的大志,也没有称霸一方的能力,更不想,不忍心,残害那些无辜生灵。

    其只求和王文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然而如此渺小的心愿,在当今时局中,却也成了奢望。

    关于那个儿子拗筋,李锦和王文的誓约,鸦头并不担心,即便李锦不除,此物在日后也会被鸦头除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鸦头还是懂得的,一个有些悲惨童年,且修炼多年,从风尘之所长大,时时受到母亲虐待的妖狐,其心智远非王文能够想象。

    鸦头是妖,她了解修士会对一切能够助自家成道的资源是什么态度。

    修真界中每日每夜都有因修炼资源的分配,而厮杀不停的修士。

    在凡人眼里,他们是高来高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仙人”,可谁又能想到,“仙人”之间的生存法则,远比世俗血淋淋得多。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修真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或许便是天道对这些无视自己法则的生灵,下达的诅咒吧!

    不管此时的李锦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有这个顺水推舟的名分,鸦头便知足了。

    这名分便是能在关键时刻,保她和夫君,儿子的一道“平安符”。

    天元界广大,修士万千,金丹修士虽然千修无一,但基数大,人数自然也不少。

    鸦头虽然修为不高,连炼脉期都没有达到,但若是她有心想要依附哪个金丹修士的话,原先也不是没有机会。

    远的不说,就说这北风镇镇长便是一位修为高深,颇有背景实力,手段强横的金丹修士。

    只是虽同为金丹修士,但每个人的品性不同,北风镇镇长为人理智,狠辣,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杀死几个凡人的全家,鸦头便对其有如此判定。

    他们一家刚到北风镇的那天,正好碰见北风镇镇长当街斩杀他的亲儿子和爱妾。

    虎毒尚且不食子,当时的王文一家自然不知缘故,待落户之后,在鸦头有心的打探下,这点人尽皆知的秘密,自然是瞒不住她的。

    北风镇镇长何北风,杀子的前一天正是他的三百正寿,席间北风镇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到场祝贺,世俗凡人和修士共聚一堂。

    宴会整整持续了一天,待到夜深之时,歌舞依旧,众人皆有些醉态。

    平日里何北风的儿子何方,便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花花少爷,其修为平平,就知道享乐。

    何北风对此再说过几次后,见自家儿子仍不知悔改,便也就不再管他了。

    今夜何方喝了不少,平日里他就看上何北风的爱妾柳姬了,当介于他们两者的身份关系,这小子一直是有贼心,没贼胆。

    按理说这小子,平日里女人也玩过不少,虽然今天喝了点酒,但也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的事。

    可有道是无巧不成书,正当其因为喝得太多,准备回房歇一会的时候,其一推开房门,正看见柳姬身穿薄纱衣裙躺在他的床上。

    此时节柳姬媚眼如丝,春波留恋,若是何方脑子但凡清醒一些的话,都会发现柳姬的不正常。

    可有道是,酒是色的媒,平日里何方便是色中饿鬼,且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这般诸多因由,让何方在呆愣了片刻后,便关上了自家的房门,宽衣上床,享受去了。

    何方到底是个修士,其体力还不错,昨晚也卖力气,一夜没让柳姬消停,直到日上三竿,柳姬的药劲过了,他们方才停歇。

    还不待柳姬明白琢磨怎么回事儿,何方的房门便被人大力推开了,来人正是他的父亲何北风。

    何北风处理此事的手段,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当街将两人咔嚓了。

    这事若仅是到此为止,鸦头还不觉得有什么。

    变故就发生在何方死了的三天之后,自大魏境内,来了三名邪道大能。

    这三人悬浮在北风镇的半空中,点名到姓要见何北风。

    何北风自然不能不出来应对,毕竟他是一镇之长,其今日做了缩头乌龟,多年的威望便也就一扫而空了。

    三位邪道修士当着众人面,同何北风说明了自家的来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为了抢地盘。

    这北风镇自煞气爆发后,已然成了一块宝地,眼馋的人不少,之前来得都是些小喽喽,何北风都没出面,镇上的修士为了向何北风卖好,三五成群一联合,便直接给解决了。

    可今日这三人不同于以往,能够修炼之人,就没有真正的傻子,且北风镇上的修士,一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主,方圆万里,除了北风镇以外,其他地方的凡人,小国,都是他们的劫掠,奴役对象。

    来的这三位邪道修士,也没有丝毫遮遮掩掩的意思,其气息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散播于整个北风镇,说白了就是没把他何北风放在眼里。

    整个北风镇,水浅王八多,藏龙卧虎之辈也不少,明里暗里之中,金丹修士绝对不止何北风一人。

    但他们都不是北风镇的主事,没好处就想让他们帮忙自然是不可能,若是今日何北风求救,那整个北风镇跟别眼下这三位修士夺了去也没什么分别了。

    有本事的不出手,没本事的小喽喽,早就被这三股气息震慑住了,别说是帮忙了,就是将身体移动逃跑,都困难得很。

    几乎所有北风镇的人,都不看好何北风,但接下来的事,谁都没想到。

    对方来者不善,何北风也没和他们废话,出手觉厉的很,一招便要了他们三人的性命,让其瞬间魂飞魄散,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让当时在场修士很是意外,但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何北风使用的术法。

    底下不是没有见多识广的高人,且何北风的这招术法,虽然厉害,但并不是什么太过隐匿的绝学。

    此术名为“三亲灭魂咒”,要练成此咒便要杀三个至亲至爱之人,将其神魂以神魂日夜熬炼,保留其神智,融入自身体内,化为刺青。

    折磨得时间越久,威力就越大。

    此时何北风的三亲灭魂咒,还未大成,因为他儿子,爱姬死得时间太短,不过其已然是威力惊人了,若是再让他练上个百年,怕是元婴修士,其都有把握灭杀。

    此事可见何北风的心性,这也是先前富户刺头出来反对他的原因之一。

    大家着实被他这一手给吓到了,如今北风镇能这么“和谐”,便是因为各行各业的领头人,皆是人人自危。

    连自己的儿子,爱姬都能说杀就杀得人,鸦头又怎么去投靠,还指望他能够护自己一家周全?

    两相比较,李锦就要比他好太多了。

    从当年李锦出手救下鸦头这一事上,便可知他心性一二。

    在鸦头眼里,李锦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当年虽然张嘴闭嘴的不乐意,不想多管闲事,但却管不住自己的手。

    鸦头和李锦萍水相逢,说是无欲和尚的主意也好,他自己心软也罢,反正在修真界,像李锦这样的修炼已然不多了。

    若是人与人之间,或许那些自诩正道的名门修士,会过来管一管,但若是看见鸦头这只狐妖,他们不将其一家子全端了,就算是好的了。

    因为这缘故,在鸦头心里,李锦和其他修士便不同,故而其在不得已的情况,将自身一家的安危,托付在李锦身上,还算是比较放心的。

    “你这做哥哥的出手阔绰,我这当嫂子也不能寒酸了。这枚玉簪和妹妹倒是相配得很,嫂子我就送于妹妹你,当作见面礼。”

    秦湘的兜里比李锦富裕得多,在半步多其没少淘换,这一次拿出手的玉簪也不是凡品,有此物傍身,金丹之下,等闲修士,一招撂倒。

    不得不说半步多,能够在各界屹立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里面的东西,虽然价格都高得很,但却是个顶个的好货。

    若不是李锦有门扎纸人的手艺,秦湘也不可能再其中一通买买买。

    “谢谢嫂嫂!”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鸦头修为不高,眼力却不俗,狐妖算是天下间传承极为完善的妖族了。

    鸦头将手中玉簪收好,心中更是欣喜不已,收到的礼物越珍贵,便说明李锦夫妇对他们越重视,其所预想的,也越正确。

    秦湘混迹修真界多年,尔虞我诈见多了,就刚刚鸦头这些小心机,她如何看不出来?

    之所以她如此配合鸦头,只因为今天她着实高兴。

    她和李锦的婚礼办得寒酸,没有客人,自成婚到现在,秦湘还没听见一句恭喜的话呢!

    外人根本不在意她和李锦如何,燕赤霞这方面又是个大老粗,加上之前时间干得很,大家天天都忙着出生入死,即便有心也没时间说。

    今日鸦头一见秦湘,那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哄得秦湘是开心不已。

    秦湘不注重那些虚的,但是有的话,还是会让她很开心。

    这一点李锦也是知晓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挺亏欠秦湘的。

    人家跟着她,什么好处没捞到,出生入死却是次次没拉下。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锦也是心疼秦湘,今天顺水推舟收下鸦头,便是为了哄秦湘高兴。

    男人毕竟是男人,即便是夫妻,有些话,有些事,也做不好,想不到。

    此时李锦的心里已经打算待日后淮安府稳定后,便让鸦头他们一家过来。

    有这么个聪明姑娘,闲暇时陪着秦湘散散心,解解闷子,却是再好不过了。

    几人皆大欢喜,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大厅,分宾主落座后,还不待王文开口。

    李锦瞧了瞧跟前的茶杯,茶壶直接了当的对着王文询问。

    “我那侄儿何在?快叫他出来给我这个当舅舅的瞧瞧。”

    王文闻言,当即心中便是一禁,别看李锦刚刚和他们相处得不错,但到底他们并未太过于深交,且他心中依旧没有放下对于李锦挑筋戒备,思虑多时后,王文几乎是咬着牙回道。

    “这孩子野得很,我和他娘都管不住他,大哥想见,我马上让人去找。”

    王文说完便挥了挥手,厅外站在门口伺候的丫鬟,老妈子看见了,立马快步赶了过来。

    “去!把少爷叫回来,这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跑惹祸。”

    “诺!”

    “爹,娘!我回来!你们快看我逮到什么了?”

    王文刚吩咐完,这几名丫鬟,老妈子,还没等走出客厅呢,厅外便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喊叫声,就在众人错愕之际,穿着开裆裤,手里拎着一只兔子耳朵的孩童,便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孜儿,快过来,这是你舅舅,舅妈,赶紧去见礼。”

    鸦头的儿子王孜,虽然天生拗筋,比寻常孩童早熟的很,但突然看见家里来了客人,也是一愣,手里一松,兔子掉落在地,直接像向门外跑去。

    正这时,鸦头起身走上前抱起儿子,对着他介绍李锦和秦湘。

    “孜儿拜见舅舅,舅妈!”

    虎头虎脑的王孜,乖巧的在鸦头怀里,冲着李锦给秦湘,低头作揖,给李锦看得很是高兴,秦湘更甚。

    其一见王孜,女人母性便上来了,故而也起身便要来抱王孜。

    鸦头见此和自家夫君王文对视了一眼,王文眼中满是担忧,可鸦头却一点犹疑都没有,刚刚算是给自家夫君打过招呼后,便立马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秦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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