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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惊雷弓好用是好用,威力之大还在李锦的意料之外,可就是实在太费法力,体力了。

    装一逼,李锦的身体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比和自家夫人秦湘大战两天两夜还要累。

    秦湘见自家夫君李锦大展神威,立马化身迷妹,满眼都是他。

    好半天李锦都没动地方,也不说话,只是手拄着惊雷弓,屹立在城隍庙院内。

    秦湘感觉有些不对,便快步来到了李锦的身前。

    “扶着我,别露出惊讶的神情,我现在身体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赶紧进大殿。”

    李锦低声跟秦湘说着话,身形放浪地涌到秦湘的怀中,好好吃了一会豆腐。

    若是外人不知细情,皆会忍不住暗地里啐他一口。

    “李兄弟神威,有此宝物,淮安无忧矣!”

    燕赤霞粗中有细,他应该是在场四人之中,最先察觉到李锦的不对劲。

    其脸上不露声色,言语恭维着李锦,不慌不忙来到他的身旁,以壮硕的身躯,帮李锦挡住了他背后的模样。

    “哈哈哈!待今日咱们弟兄酒足饭饱之后,便用这惊雷弓,扫平淮安府!”

    李锦顺着燕赤霞的话,自顾自的吹嘘着,身形在秦湘的依托下,缓缓向大殿走去,说到兴起之时,还不时将手上的惊雷弓,冲着天空比划一番。

    如此模样,无论让谁看见了,都得道一声,好人“小人得志”。

    王亮倒是没说什么,他瞧着李锦的架势要进大殿,其便转身先行一步,算是给他们开路吧!

    李锦如此小心,自然不是怕在那些根本看不见他模样的灾民面前丢脸。

    他在城隍庙院内,大门禁闭,那些灾民又不是修士,哪里能够透过大门,看见院内李锦模样。

    李锦如此小心,是防止隔墙有耳。

    天劫这么大动静,怕是不仅淮安府,就是临近的三个州府境内的修士,都有所感应。

    如今他还没摸透周边的势力分布,谁也不知道在暗中隐藏着多少伺机而动的修士。

    这些人若是正道的还好,邪道的也罢!就怕其中掺杂着异修高手。

    惊雷弓的威力,有目共睹,这玩意儿是对付谁的,更不比多说。

    那些暗中宵小,自然不会放任这么一个有自身安危有极大威胁的法宝流落在他人之手。

    只不过如今的淮安府城外罩香火愿力,虽然刚刚这罩子被天劫劈出了破绽,但现在天劫散了,罩子又恢复原状了。

    他们想要趁此时强攻的话,不说李锦还能不能拉得动惊雷弓,就是突破香火愿力的罩子,便需花费不少的时间和伤害。

    再则说,他们那些人,原本都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没多少人有李锦的胆量,敢于跟正在受劫的人和物打交道,甚至于傻呵呵的替劫主,拔去这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是看热闹的,又怕来得晚了赶不上精彩部分,故而即便现在周围有异修探查情况,也不是真身前来。

    毕竟大多数修士皆是一条命,玩完可就只能堕入鬼道,或是转世重修,或是修成鬼仙,在地府弄个职位干干。

    不管哪条路,非迫不得已,都不会有修士去选择。

    天劫之威,就算没有经历,也听说过,君子不立危墙,那些邪祟,虽然不是君子,但把自家的小命还是看得很重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李锦还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

    “冯瘸子,下面的小子,炼制出这么个玩意儿,恐怕今后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咱们现在趁他元气未复,冲杀下去,毁了那劳什子弓箭,血洗淮安府城如何?”

    “呵呵!李老歪,你说得倒是轻巧的很,你若是打头阵,我冯某人,倒是可以陪你走一趟,不过你要是想拿我老头子做挡箭牌,怕不是选错了人。”

    “冯瘸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必然是你我共进共退,此城中城隍,前些时日,耗费香火愿力颇多,一时间根本得不到补充,现在就跟纸糊的一样。

    防护淮安府城的罩子,刚刚又被天劫神雷,打了几下,别看现在表面上完好如初,但你我都知道,这就是纸老虎,吓唬人用的,一戳就破。

    下面的几个,这般算起来,也就那个剑修有些本事,但他双拳难敌四手,咱们这除了你我,看热闹的同道也不少,他们见了肉,还能不吃?

    只要你我将血腥味散出去,闻到味的馋鬼,必然会一拥而上,到那时这淮安府城,还不就是你我的猎场么?”

    任李老歪计划得再天衣无缝,冯瘸子就还是那一个要求,让他打头阵,否则一切免谈,其化身的黑气骷髅头,悬浮在淮安府城外不远处,晃来晃去,就是不松口。

    而李老歪同样如此,他一再退步,甚至许诺事成之后,淮安府城的灾民其一个不要,而且还能帮着冯瘸子抓他们,并驱赶其他想来分一杯羹的修士。

    可他说出花来,却始终没有答应自己打头阵,先去杀掉李锦,即便他刚刚的许诺,冯瘸子都一样可以答应他,并还加倍,仍然如此。

    就这般,两人争执不下,口水仗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一旁有人却是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冯瘸子,李老歪,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有上千岁了,却还是这般胆小如鼠,果真废物到什么时候,都是废物,这大好煞气,滋补在你们的身上,真是浪费。”

    冯瘸子和李老歪,听见来人言语,默不作声,两者心照不宣的退到一旁。

    若是别人刚如此,他们早就翻脸了,别看他们之前言谈,蝇营狗苟的,但放眼整个大魏境内的异鬼煞修,能稳赢他们的,不过五指之数。

    今天很不巧,这五指之数的“鬼新娘”便是出言调笑他们之人。

    在场影影绰绰,看天劫热闹的十几个煞修中,只有鬼新娘一人是真身前来。

    凭这一点,便足够让冯瘸子和李老歪心服口服的了。

    大家平日里都是混迹淮安及周边州府的,彼此之间虽说不上是知根知底,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了解。

    尤其似鬼新娘这种风云人物,其真正的底细,众人不知,但是这么多年大家风言风语的也听了不少。

    所说五指煞之间,谁的本事最高,手段最强,大家一时间还不好下结论,但要说谁脑子最不正常,最疯癫,那非是鬼新娘莫属。

    凡是异鬼煞修,本身皆是不正常,脑子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在寻常修士眼里,他们就是一群怀胎。

    之前煞气没爆发之前,他们与其他修士无异,实力多数也不出众,但是在煞气爆发后,他们敢于以自身融合煞气,并活下来成为煞修,实力大涨,行事狠辣,方才在大魏境内,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一群神经病里的神经病,可想而知,鬼新娘已经疯癫到什么程度。

    原本她也就是个普通的村姑,长相秀丽,但称不上绝美,家境贫寒,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三个弟弟,父母双全。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鬼新娘一家人,除了她娘就她一个女人,她的哥哥,弟弟都是正值壮年,且因为家贫,大家肚子里都没啥油水,吃起土豆什么的粗粮,量就大得很。

    即便如此,一家人紧紧巴巴的也能过,她哥哥去给别人做短工,弟弟们跟着父亲种地放牛,她和母亲接一些,给人浆洗衣服,缝缝补补的活计。

    这变故嘛,就要从他大哥,二哥要娶媳妇说起了。

    年岁大了,情窦就开了,那个年岁,村里人的日子,几乎都一样,好日子仅存在少数人的人生中。

    他们家就两间房,加一个牛棚,平日里鬼新娘和三个弟弟睡一屋,一个炕上拉了帘子。

    大哥,二哥,他爹娘睡一屋。

    这不娶亲,一家人这样也就算了,可老大,老二要娶媳妇,新媳妇虽说也是穷苦人出身,但人家可不愿意和弟弟,公公婆婆挤在一张床上。

    那年头盖房子的地方有的是,材料什么也好说,老大,老大,外加其三个弟弟,都有膀子力气。

    盖不了砖瓦房,整个茅草屋还是没啥问题的。

    酒宴什么的,能省也就省了,家里人紧一紧,两场婚事便一场,老大,老二一起办。

    这些都好说,可是彩礼怎么办?

    嫁过来的是一对亲姐妹,那家老两口就这两个闺女,虽说日子也不咋地,但是人家愿意倾家荡产,给自家闺女置办陪嫁,就为了来到婆家不受欺负。

    一个闺女三石白面,鬼新娘他们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半石白面,唯一能敞开了吃的,就是年三十晚上那顿饺子了。

    因为吃饺子,他们最小的六弟,小时候差一点没撑死。

    这事也不是做父母的偏心,怪只怪,他们两个是哥哥,年岁长,有力气,能挣口粮。

    鬼新娘她爹的年岁快五十了,基本上地里的活计干不了什么,她三个弟弟年岁还小,最大的不满十二岁,平日里给他们父亲打打下手还行,真让他们自己单独干,准保颗粒无收。

    鬼新娘的父母,倒是不怎么在乎她三个弟弟的死活,当年老六要撑死的时候,也就鬼新娘彻夜照顾着。

    按说日子过成这样,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可鬼新娘的爹娘,偏偏相反,两人都五十了,在村子里算是高寿的了,且越活越想活,贪生得很。

    给不出彩礼倒也行,两个儿子就要去倒插门了,对于这一点,老大,老二,皆没什么意见。

    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家的媳妇了,且老丈人家人口少,除了他们就只有老两口,少了两张嘴,凭借他们挣得口粮,加上再种点地,日子肯定比在他们亲爹亲娘那好得多,毕竟少了三个干饭机器,他们也能吃饱饭了。

    可他们要是有了,鬼新娘的爹娘,估计就只能饿死了。

    她爹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地自己中不了,又不能给你当长工,短工,那他靠什么吃饭?

    沿街乞讨,但家家都没啥余粮,有钱的大户人家,也不可能天天开粥厂。

    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鬼新娘的爹娘跟自家的大儿子,二儿子都商量好了,说啥也把六石白面给他们凑上。

    话说出去了,她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几个小儿子都太小了,主意打不到他们身上,家里就剩下鬼新娘一个“吃白饭”的了,且今年她都正好十四,也是时候嫁人了。

    村里的大户,生了个病秧子儿子,二十多了,动不动就咳血,走路都得用人抬着。

    但人家命好,家里有钱,媳妇找了好几个,最后都便宜他老爹了。

    其亲娘天天吃斋念佛,对男女之事心思淡了,也管不了自家老头子。

    可儿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哪里又不心疼的道理?

    眼看着自家儿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老婆子便想到了一个冲喜的主意。

    也不知道她从来找来了一个江湖术士,掐算一番后,鬼新娘的生辰八字正好和病秧子少爷相辅相成。

    至于她的生辰八字是如何到了江湖术士手里的,自然是其老爹拿来换白面了。

    那些白面也已经进了他们一家人的肚子里了。

    若不是富户老婆子,差人跟鬼新娘的老爹,商量她的价钱,她老爹都忘了自家把闺女的生辰八字,卖个别人的事了。

    管家跟老爹一说,事就成了,她娘还有些不忍心,但为了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在一旁咬咬牙,也没吭声反对。

    富户老婆子,出手阔绰,老爹要八石白面,人家给十石。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当天鬼新娘就被管家带走了。

    鬼新娘自然是不愿意,但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她身上的麻绳,可是她两位亲哥哥,一起给绑上的。

    打得绳结,是绑猪用的,五花大绑,别说鬼新娘一个文弱小姑娘了,就是八尺壮汉也得认栽。

    到了富户家中的鬼新娘,吃了她人生中最好的一顿饭菜,此时其觉得嫁到这里也不错。

    可谁又能想到,厄运专找苦命人,鬼新娘还是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其悲催如同地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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