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无赖行径, 佛洄禅书与四谛均是面色不动,静静看她,显然对她的答案并不认可。
不过佛洄禅书的反应比较快, 他当即笑哼一声, 身形一动, 便出现在了秘境之灵的面前, 温声笑道:“久闻道友大名,你之前对待三花的方法,我心甚喜。老夫觉得,我辈之人就应如此行事, 既有底线, 又能达到目的。”
秘境之灵:……这高帽戴得, 让她有点慌。
下一刻, 果真听到佛洄禅书话头一转, 转而道:“既为同类, 那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那山我要了, 你让那家伙离开, 我便不再破坏你的秘境环境,即便他再如何挑衅于我,我也会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直至我传送离开为止。”
全程都在被挑衅、被恶意糊脸、最后却被恶人先告状的四谛:……
他怒目横眉,眼看着那边佛洄禅书小人得志的模样,肃声铿锵:“你少胡扯!就算你说动了她让我挪,我也不会听!平白折腾!你和她商议没用!”
秘境之灵:……
眼见这人态度坚定,明显上来了轴劲儿,秘境之灵将和稀泥的想法果断拍散, 神情一敛,便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四谛身边,开口:
“我觉得四谛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山是我天骄秘境的,你若想拿走,便需有拿走的本事,而非在这边强言商议、妄走捷径。”
佛洄禅书斜眼瞟她:“我刚才不就是正在展露我拿走的本事嘛,若是小友不出现,我可能已经展露完,并将山拿走了。”
秘境之灵:……
她在被噎后,又迅速出声补充:“这附近的修士可都只有金丹修为呢,你能尊重一下这里的场合、不伤及无辜吗?”
佛洄禅书转身,茶白色的袈裟在空中划出一道舒缓的弧度,开口:“老夫自然是尊重的,我这不是没着白嘛。”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话题跳跃性太大,秘境之灵没听懂,四谛却是听懂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怒气渐缓,转头与秘境之灵道:“我也有所压制,否则下面那些小崽子绝对没有力气在那兴奋讨论。”
秘境之灵:……
她发现这位叫做四谛的器灵,确实有些不分敌我!
她现在只是对那笑脸和尚发难,他在这扯什么后腿儿,哔哔个什么劲儿。早知如此,她刚才还不如站在中立位置,继续和稀泥呢。
境灵羽睫轻眨,掩住眼底再次想要喷涌的怒火,笑言出声:“我的意思是,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我见两位道友也是深明大义,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徐徐解决问题。”
佛洄禅书眉梢微抬,带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声音放低,充满暗示:“问题是,他不肯与我好好商议。”
四谛面无表情瞥他:“他要与我商议的,是原则性的根本问题,不容更改,没得商议。”
秘境之灵:……
她胸腔的愤怒之火差点要压制不住得喷薄而出,但事到临头又被她硬生生忍住,她敛起笑意看着两个光溜溜的脑袋咬牙:“要么谈,要么我给你们送入其他空间对打,你们二选一吧。”
佛洄禅书与四谛:……
佛洄禅书想到了莫辞那道莫名虚弱的分魂,四谛想到了自己过来这里的经过。
两人短暂的寂静了一会儿,这次依旧没有对视,再开口时,却已异口同声:“那就给你这个面子。”
秘境之灵:……
一个和尚是秃驴,两个和尚就是想气死她的死秃驴!
真的是越来越生气!
慑人的威压来得突然,消失时也是毫无预兆。
等大家讨论着寻觅源头时,那道让人感觉无可匹敌的强大威压,已经瞬间消弭,消失在了众人的感应范围内,让人寻觅不到源头。
然而这种茫然不解、无从判断的想法只适用于其他人,既明却在短暂的震撼后,很快清晰明了了其人身份。
“是佛前辈。”既明轻声低语。
他与佛洄禅书在皇楼空间内的相处时间最长,佛洄禅书生气时向外挥洒的威压,他也是最为颇深。
“什么?竟然是佛前辈?
“那佛前辈刚才是在与人打起来了?”
就刚才的架势,明显是两个人,而且那两人的实力大概率还是相差无几,势均力敌。
既明颔首,他敛眉通过契约感应了会儿楼青茗那边的状态,半晌开口:“茗茗那边心境平和,暂时无法判断,但佛前辈大概率无碍。”
“怎么说?”
既明的神情瞬间微妙起来:“因为佛前辈的实力。”
佛前辈曾经说过,这世上凡是让他吃亏的人,不是已经飞升,就是已经死了。
能让他手下留情饶恕不死的,就是明面上他吃的那点亏,抵不过将要到手的利益的那种。
众人想想,深觉颇有道理。
乖宝晃晃尾巴,四处张望:“那咱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这里触目所及都是阵法。”
阮媚斟酌之后开口:“要么破阵,要么等待。不行咱们就在这里挖点桃树,我刚才看过了,这里的桃树也并非都是普通品种,还夹杂有不少稀缺的混在其中,甚至还有几株比较奇怪的,咱们可以在此研究看看。”
若锦突然拍手,兴致冲冲:“你准备挖完了,就种在那些变异酒殷桃树旁边吗?”
阮媚大力点头:“没错,我一定会对它们好好照看。”
另外一边,因为这突然而至的强大威压,虞勉与柏翀、江红叶的战局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在众人倒伏于地、抵挡威压时,关关之前收集的数据也已齐备,他从手中的小巧冰棺内取出两枚冰晶,丢在了柏翀与江红叶的身后。
瞬间,那两枚冰晶就分别转化为了柏翀与江红叶的模样,混迹在两人身旁,几乎分不出真假。
柏翀与江红叶大惊:“这是什么东西?”
幻象?却又好像不像。
伪装?他们又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突然出现的。
在短暂的惊恐过后,头顶上的威压倏然消失,那莫名出现的两人就对他们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他们的打法与他们一模一样,实力更是相差无几,让人很难分辨出其与真人的区别。
在打斗时,他们更是不分敌我地攻击所有人,以一打三,没多久就打散了柏翀与江红叶之间的联系,让他们分不清具体真伪,也跟着那两人一起以一打三,将周围人一起防备。
虞勉在旁边站着观察了一会儿,侧身对关关道:“为何不多变出几个,速战速决。”
关关面无表情看他:“因为变得多了,就会耗费力气,我会饿。”
虞勉:……
他打量着肩头小家伙的表情,莫名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温声询问:“你一般需要吃些什么?”
关关敛下睫羽,有些扭捏,稚声开口:“我的吃食倒不特殊,就是些冰灵晶,只是得多多益善。”
虞勉松出一口气,反手丢给他一枚储物袋:“给你,好好收着,不够吃的时候问我要。”
以他的身家,养一株冰棺圣树而已,还算在能力范围之内。
关关将神识探入储物袋内,眼神晶亮:“嘿,不愧是我一眼相中的人,我看你怎么就这么顺眼呢。”
虞勉看着他面上难得不困倦的鲜活表情,好笑地移开视线。
这个时候,他又忘了他当初拒绝自己的十八个理由了,不过小孩子心性嘛,可以理解。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逝去,距离天骄秘境的关闭时间越来越近,秘境内的修士们都在进行最后的探索历练。
佛洄禅书与四谛已经被秘境之灵请到了“几”字形山的山巅,迎着烈烈山风,在这里品了一个多月的茶。
至于原先秘境之灵所说的和谐商讨,就如佛洄禅书他们一开始所说的那般,并没有那么容易。
当一方的要求,与另外一方的底线达成冲突,双方就很难达成共识。
所幸这一点,秘境之灵早有准备。
她在这里坐镇,也不过是想糊弄糊弄,让他们多磨蹭些时间,直到终限来临,将那位闹事的和尚送出秘境,就是皆大欢喜。
就在她的心情越发轻松,眼见就要看到胜利曙光之际,在石桌对面正闷不吭声喝茶的四谛突然一拍桌子,开口:“我还是觉得你的行事有所偏差。”
秘境之灵怔了一下,她倏然直起身子,观察着对面二人的表情,直觉有哪里不对。
佛洄禅书笑眯眯抬头,哼笑一声:“死板教条!说吧,你又哪里感觉不合心意了?”
四谛:“这里的山头即便要搬,也得那小丫头自己出来动手。少年人的历练,你跟在后面一直掺和、帮她省却阻力,那算什么事儿。”
佛洄禅书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对此不以为意:“且不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外有没有亲自出手帮过,就说我与她既已相互契约,那就是一体。
“老夫不出现,那代表老夫想让她独立历练;老夫出现,则代表我不想让她吃亏,仅此而已,这本身并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秘境之灵迟疑出声:“……两位道友,你们怎么想起讨论这个来了?”
然而对于她的疑问,石桌上的另外两人却都没有回答,而是在继续忘我讨论。
四谛:“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看不上总是帮助契约者去走捷径的心软之辈。”
佛洄禅书:“时间推移,物是人非,老夫也是在成长。现在老夫懂得了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不像某人,依旧如之前那般死板教条,死都不知道是怎样死的。”
四谛面无表情看他,语气中带着抹意味深长:“器灵在世,若是没有原则,那最后才是死都不知道怎样死的。”
佛洄禅书眸光微闪,仿若知晓了他的意思,突然笑意舒展:“我游说了你一个月,你现在是考虑出答案了?”
秘境之灵再也忍耐不住,她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是,你们之前一个月都在背着我讨论?都讨论的什么,又是要考虑什么?咱们什么关系,何来得这般见外?!”
但是这次,她的问题两人照旧不理。
四谛坐姿笔直地坐在石桌旁,静静地垂首看着手中茶盏内,被山风吹得略显混乱的涟漪,以及其中自己凌乱的影像,半晌郑重颔首:“可以,我与你一起搬。”
秘境之灵:……
秘境之灵一口水差点没将自己呛死,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什么意思?四谛也要叛变,你的原则呢?”
四谛与佛洄禅书再度一起转身,异口同声:“这不是显而易见?!”
秘境之灵抚着自己的胸口,压抑住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咬牙:“我要听你自己说。”
四谛疑惑看她,但还是起身,向石桌旁的白衣女子俯身行了一个佛礼,开口:“就是我想要离开这里,出去寻觅复仇时机的意思,之前承蒙照顾,咱们后会有期。”
秘境之灵:“若我不允许呢?”
四谛纳罕:“我看那株冰棺圣树叛变时,你都全程没管,缘何单就只着我一个死磕?!可是老衲之前有得罪过你?!”
秘境之灵被他噎住,她看着四谛认真的表情,久久憋不出来话。
四谛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却似突然了解了她的意思,他再度向她行了一个礼,肃声开口:“若是怀念,你也尽可放心,之后我会再过来看你,告辞。”
说罢,他便转身与佛洄禅书一起离开。
秘境之灵:……
秘境之灵大力地拍了拍胸脯,她瞪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深恨自己为何不是真正的人,这个时候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法往外面吐。
眼见着那两个身着三衣的光头快要消失,她看着四谛的背影大喊:“你以后不许再回来了!我无需你看!”
四谛回头,拧眉看她:“境灵缘何如此绝情?!”
秘境之灵深深喘出几口气,将脊背挺得笔直:“我就是死,也不想看到你第二、第三次过来,带人搬空我的东西。”
四谛虽然不悦,声音却依旧正派有力:“……你该知道我的为人与品性,我不会,也干不出那般没品的事。”
秘境之灵却仍旧固执地抬头看他,目光灼灼:“就这一个要求。”
四谛静默了半晌,而后开口:“如你所愿。”
到最后佛洄禅书与四谛开始忙活着搬山的巨大工程时,秘境之灵并未在原地看到最后。
看多了也是伤心,还不如不看,让自己心情能松缓几天。
只要从亟待喷血的愤怒,转为伤心愤怒的憋闷,她就还能再多活两天。
“此次秘境开放,我着实太惨,平白损失了几个得力干将,几座宫殿,一座城池,还有一座山……”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边边角角的损失,根本不能细想,越想她就越是胸口疼。
“恐怕近一年间,不会有人比我更惨的了吧。”
这般感叹着,秘境之灵便随意地划动面前的一枚枚水镜,直到看到其中的一个黑脸女修,才来了精神。
水镜之内出现的,赫然正是段允的脸。
段允之前被空间裂缝吞噬进去以后,就在新空间内飞奔了一月有余,侥幸出了密林以后,方才进入了卯字宫;
结果之后在那卯字宫内的那一个月,也是白忙活,她那个月间,不仅什么好物都没得到,还往里搭了不少东西;
后来她尝试复刻虞勉碎掉的那枚传送阵盘,又花费了一个月,结果制作出来以后,其上确是闪有银蓝光芒,是好使的,但在传送出来以后,却被其外的阵壁所困,用尽一切手段出来,又花费了一个月……
现在她好容易出来了,正是天高海阔任她探索的绝佳时机,结果她自主探索的时间根本没有多久,就又掉入了陷阱,无法离开。
现在想来,她自进入这处天骄秘境以后,运气最好的一段时间,竟就是跟着安玥跑的时候。
“啊,这该死的运气,我发现我还是适应不了。”段允如斯感叹。
天骄秘境啊,这般好的历练地点,她却不是在被坑、就是在被坑的路上。
出去之后若是和族人说起,那估计又要被笑上一年!
“我真是太难了,应该不会有人比我惨了吧,我应该是最近一年的第一惨。”
秘境深处的境灵闻言,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我竟突然觉得,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呢。”
她又听了会儿段允一边刨坑、一边愤恨的自语念叨,只觉心情越来越舒爽,心态越来越平衡。
眼见着段允现在挖掘的位置,距离正确的位置竟刚好偏差出一个洞口的距离,她又为她深深地鞠上一捧同情泪,半晌叹息:“也罢,谁让你比我惨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谁也不用笑话谁。
说罢,她手指微弹,就将一道光影弹入了那坑洞底部,没多久,一直在咬牙挖洞的黑脸女修便挖出了一枚储物袋。
她在原地怔了一下,忙俯身将储物袋拾起,探入神识。
下一刻,段允的嘴角就是一个耷拉,先是咬牙切齿,最终又转为哭天抢地:“又是灵石!总是半路捡灵石!这样多没意思!”
“我是缺灵石的人吗?我不缺灵石啊!我灵石多得根本花不完啊!”
“放我出去,我要寻找机缘!我缺的是机缘啊啊啊!!!”
为期一年的天骄秘境即将结束,一直等在天骄群岛外的修士们也纷纷打起了精神,相继从入定中醒来,有了谈兴。
“我这一年来眼睁睁地看着百岁榜与千岁榜上,有数个名字来回变换,这竞争也忒过激烈。”
“自从天骄秘境开启后,再出现在百岁榜上的修士,就属最新的一轮,可以在下次天骄秘境开启时进入。”
“也是他们的运气好,在秘境开启前短暂出现在榜上的修士,已经没了进入的机会。”
“这话也不尽然,如果他们能在这之后再次上榜,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善济几人则凑在一起,研究之前楼青茗从几位混血魔族眼中点出的薄膜。
福禧对这些了解不多,并不掺乱,只是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周遭的浮岛上众人的面色,与善济传音:“看来这次也是有修士伤亡的。”
善济慈眉善目,笑意常挂唇边:“所谓伤亡,可能是来自秘境内部的危险,也可能是来自修士之间的。”
按照以往天骄秘境内修士的伤亡统计,能够伤及他们性命的大都是**,与秘境自身无关。
福禧赞同颔首,又与他继续念叨:“安玥那丫头应是出了事,安家那群人眼看着脸色都不是很好。不少与安家的有仇的世家,此时已经跃跃欲试,都准备随时保护好自家子弟,免得遭受安家的打杀。”
由此也可看出,安家的人缘到底有多不好。
一有安家人死亡,竟会有如此多的人怀疑是自家崽子动的手。
善济扯起嘴角:“这也真是有意思。”
他停下手中摆弄植物纤维的动作,跟着抬头,就发现浮岛上神情最为紧绷的,正是衡武大陆的段家。
这倒并非他们神情外露得太过明显,毕竟段家此番过来的修士修为都非常不错,阅历也是不俗,基本的心机都是有的,他们要怪只能怪他们的血脉给拖了后腿。
这一个个脸黑得都和锅底似的,一看就是已经在心里演练开了怼人话语,就连情绪都已经酝酿得到了位。
善济只观察了一会儿,便礼貌地移开视线,看向主岛结界内的方向。
“那看来待到秘境关闭时,就要有热闹可看了。”
群岛上的众人又等了数日,这日时至正午,百岁榜界碑的旁边就再次现出空间漩涡。
其灵气外泄,气势庄重,周遭还环绕着越来越多的玄奥符文,在仿似仙乐般的曲调声中,那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快,直至最后,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空间隧道。
在充盈浓郁灵气的洗礼下,一位又一位的修士被从其中喷吐而出。
这些修士中,有的早就计算着时间,有所准备,他们一被喷出,就在空中踏上了飞剑,面色镇定地俯视着下方群岛;
有的直接以灵气垫脚,施施然飘落于地,动作姿态极尽潇洒,还有功夫向远方的亲友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还有的则是像楼青茗这种,因为尚在顿悟未曾醒来,她正端坐在铜磬内,被铜磬牢牢地护在结界内,全程没有反应。
既明几个一经出来,就迅速锁定了楼青茗的位置,将她团团围绕起来。
若锦左右打量了一圈,传音询问依依:“依依,我怎么没看到八鑫?”
依依根据现在的状况,做出了合理的推测:“应该是被收入了皇楼空间,不要着急。”说着,她又观察了一下楼青茗现在的状况,唇畔笑意忍不住扩大,“少宗主果真厉害,运气也是不错。”
前后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进入天骄秘境的修士就相继被喷吐出来。
安家众人眼见着安玥连尸身都没出现,就知她定是被人毁尸灭迹,一个个面色越发难看。
至于魂灯尚且未熄的敦笺这次也未被从天骄秘境内吐出,他们对视一眼,深切怀疑对方应是与在场的某位修士契了约,依靠此种方法躲避他们的追查。
安江巡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只瓷瓶,伸手从其中蘸出一抹粘稠的黄色膏体,擦于眼帘,他端量了一会儿主岛结界内的众人,眉梢微扬。
“怎么样,族老?!”
安江巡的唇角保持着绷直的弧度,轻哼一声:“看来安玥那丫头,也是个有脑子的。”
“怎么说?”
安江巡:“薄暖那丫头就不用去动了,段家那丫头今儿个最好留下一条命来。”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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