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烎等骑便靠近汉津港,此港位于汉水之上,距离竟陵城池不远,乃是汉水入长江前的第一大港,算是荆州水运的枢纽核心之一。
而刘烎却没有直接进入汉津港,而是先让几骑斥候靠近侦查。
很快,斥候便返回禀告道,将军,汉津港外满地血迹,还有许多尸体散落,无论军民皆有,而汉津港内有不少人马,其中还有几十个骑兵,以及不少的弓弩手。
港内人马可有挂立旌旗?刘烎蹙眉问道。
斥候摇头道:并没有。
如此看来,这伙人不是荆州军,亦不是普通的山贼或水匪,而是荆州的悍寇。刘烎立刻做出了判断,又对着斥候问道,那帮贼寇有多少人?
我等不敢过于靠近港口,不过看港口内的动静,至少有千余人兵马!斥候回道。
刘烎点了点头,看向参军步骘,问道:子山,你觉得我军该当如何?是假装未见而绕道,还是突袭汉津港,消灭这帮贼寇?
听着刘烎的询问,步骘神态也严肃起来。
他知道这是刘烎有意考教自己。
于是步骘并未匆忙回答,而是稍微思考了片刻,才谨慎地回道:将军此来荆州,乃是为说服刘表,共举益州刘璋为帝。
无论任何,此皆可谓有求于人,若能为刘表除悍贼,持贼首头颅往襄阳,也算是提礼上门,说服刘表也更宜开口!
步骘继续言道:故学生以为,理当前往汉津港,扫荡此等凶恶贼寇。
刘烎闻言再次点头,笑道:子山所言颇有道理。
此外,子山可知这些贼寇是何来路?刘烎又问道。
步骘摇了摇头,尴尬地回道:这却是不知。
刘烎向着步骘解释道:子山,汉津港乃荆州大港,此港又驻军七八百,堪比一些县城,若无两千人以上的兵马,根本无法攻破汉津港。
而汉津港地势也颇险峻,只从水面、或是陆地进攻,都很难迅速攻下港口。
若不能快速攻取港口,这附近城池的荆州军,必然能够快速驰援。
整个荆州之地,拥有两千以上精锐战兵,而且如此熟悉汉津港的贼寇,唯有盘踞绿林山的张武、陈孙。
张武、陈孙?!
步骘满脸疑惑,他从未来过荆州,也没关注过荆州,对于这两个名字,实在是感到陌生。
刘烎继续解释道:此二人本是荆州宗帅,亦是刘表麾下的悍将,后来却背叛于刘表,盘踞于绿林山之中。
绿林山地势极为复杂,又北靠随县、西临宜都、南近江夏,如悬在襄阳东境的利剑。
刘表曾多次派军围剿,不但未能攻破绿林山,反而多次被二贼取胜,使刘表大失颜面。
随着袁术称帝后,二贼也响应袁术,袁术封陈孙为荆州牧,张武为征南将军,更是在刘表心头插刀子。
此时,绿林军攻打汉津港,虽不知二贼是否前来,但若是能在此大破绿林军,则刘表必定极为感激我军。
若是运气好些,那二贼也在汉津港的话,将二贼一并诛杀之后,刘表必奉我等为上宾,联推新帝之事也更稳了。
听着刘烎的解释,步骘可谓彻底叹服,想不到刘烎对荆州,有着如此详尽的了解。
虽然二人攻港破贼的想法相同,但刘烎所讲究的原由更具说服力。
这让身为随行参军的步骘,也感到了无比的汗颜。
多谢院长指教!步骘恭敬地一礼。
刘烎笑了笑,又问道:子山可懂骑战?
还算精通。步骘点头应道。
那且随我一起破贼!
刘烎大笑一声,留下五十骑看管辎重,便带着步骘等数百骑,朝着汉津港疾驰杀去。
汉津港。
老大!这次咱们发达了!港口内货物、粮草、财帛,简直是不计其数,足够弟兄们挥霍三五年!一名贼头对着张武激动地禀告道。
张武却是神色一板,喝道:你这厮自己掌嘴!还敢叫我老大?某现在是大仲的征南将军!
啪啪啪~
这贼头见张武发怒,连忙用力自打巴掌,叫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
好了,停手吧!
张武蔑看了一眼,又言道:还有,这次攻港夺取的辎重,不可能随意拿来挥霍,却是本将用来招兵买马。
如此,咱们绿林山的兵马,才能攻取整个荆州!张武补充道。
对于张武、陈孙而言,自从他们反叛刘表后,便被打上了贼寇之名,这让豪族出身的张武,心中可谓甚是不愿意。
而随着袁术代汉称帝后,张武、陈孙也抓到了一个机会,迅速派人往许都联络,表示彻底投靠于大仲朝。
袁术亦没亏待二人,命人刻印送往荆州,封二人位荆州牧和征南将军,二人算是拥有了官身。
但是,只要荆州有刘表存在,他二人就依旧还是贼,如果能把刘表击败诛灭,荆州何人不,天下谁敢说他们是贼!
所以,张武心中怀有野心,他不能再肆意挥霍,他要用劫掠的辎重,据徐招兵买马、扩张实力,从此成为荆州之主,真正的镇南将军!
而不是一个贼!
此刻,听着张武的话语,那名贼头明显愣住。
张武抓着他的衣领,斥喝道:以后,你等也将目光看远点,我们不是占山为王的贼,而是要名流史家、立碑述文的开国将臣!
是!是!是!
这名贼头连忙点头应和。
对了,那塌鼻豁牙的小儿呢?张武松开贼头,突然开口问道。
贼头立即回道:老大将军放心!那家伙弟兄们没给抹脖,丢在马厩里跟战马睡觉呢!
哈哈!庞氏嫡脉子弟给本将看马,快哉!快哉!张武也不禁大笑道。
贼头立刻拍着马屁,说道:将军的战马乃绝世良驹,庞氏子弟来当马夫才相配,只是那庞氏子弟太丑了,却有些碍将军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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