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度,济度,这狗奴才真是岂有此理!居然也不救驾?”此时的顺治没有了往日的狂躁,竟然声泪俱下,鼻涕老长,眼泪和着鼻涕一起流下,全都糊在嘴巴上。但是,即便如此,顺治仍然咒骂不止。
“万岁爷,息怒啊,还是回去再收拾这狗奴才吧。”吴良辅说道,“追兵眼看就要到了。”
“朕已经骑不得马了!”顺治说道。
吴良辅说:“万岁爷,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让我扮做你的样子把追兵引开。你看前面有一个小沟,里面长满了荒草,万岁爷你委屈一下,在里面躲一躲。”
“良辅,良辅,你骑数一般,怎么逃了去?还不得让贼兵追上啊?”
“万岁爷,你放心,就算我逃不掉,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顺治还想再说些什么,吴良辅看事态紧急,便赶快帮着顺治把铠甲脱了下来。然后,把顺治扶到水沟之中,又捋了几把草散落在顺治身上。
把顺治藏好后,吴良辅跳出沟来,弄乱了沟边的痕迹,对着沟轻声说道:“万岁爷,奴才去了,你保重,他日复活了皇贵妃,记得给奴才记上一功。”说罢吴良辅慌慌张张骑上自己的疲马,径直向东跑去。
且说,王辅臣率领自己的家丁朝着赵无极等人便冲了过来。两军接着,清军绿营顿时陷入被动。明李骑兵没有使用骑兵墙战术,而是冲入清军骑阵之中和清军拼杀。凭借着人数优势很好地压制了清军。
赵无极用自己的长枪指着王辅臣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活吕布吗?”
“正是!”王辅臣大声回答。
赵无极立刻下令停止攻击,双方士兵立刻分成两边,此时清军已经损失了一半,而明军凭借精良的甲胄却仅仅几人受了轻伤而已。
“我看你胯下的确实是一匹好马!”赵无极说道。
“想要我的透骨龙需得有本事!”王辅臣对着赵无极怒目圆睁,准备挺枪奋战。老幺网 rg
赵无极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再好的透骨龙不过就是蒙古马和西域马匹的杂种,怎么和我的阿拉伯神驹相比?你那破玩意,我还不稀罕!”
王辅臣听得赵无极辱骂自己的透骨龙,当下额头青筋立起,心中怒火中烧。
赵无极看到王辅臣的表情,却又是一阵大笑说道:“王辅臣,人家都说你是活吕布,我看你缺少吕布的气概。一开始你是农民军,也算是为了天下百姓举义的人,后来跟了姜镶,我也可以觉得你是有心进取,还是披了一身官袍的。不过相比义军终究还是堕落了。再后来,你这孙子,居然投降了满清,给鞑子卖命。你看看你那副德行,脑袋后边拖着一根老鼠尾巴,一脸的奴才像。吕温侯就算再怎么不堪,终究没有给外族当奴才。你呢?”赵无极大笑说道,“居然当得理直气壮!”
“你休要小看我手中的长枪!”王辅臣大叫,“把你扎个对穿,我看你还怎么说我?”
赵无极笑着说道:“斗将的时候,我大哥没有让我们几个好手上,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使你们这群鞑子骄纵,你当真以为没有人能胜过你吗?”
“废话少说!我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南洋赵无极!”
“好!赵无极!拿命来!”
王辅臣大叫一声,举起豹尾枪,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赵无极便冲了过来。赵无极抖擞精神,举枪迎战。两个一直打了四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正在此时,关盛年率兵前来。见赵无极在和人单挑,大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干这个?鞑子皇帝早就逃远了!”
赵无极大喊:“这是活吕布,擒下来,献给大哥!而且,这狗东西是顺治护卫,擒了他自然知道鞑子皇帝下落。”
关盛年听说是王辅臣,当下丹凤眼一挑,美髯抖动,催动战马,舞动青龙刀,朝着王辅臣杀来。
王辅臣见有关羽模样的人来了,吓了一大跳。但是却并没有慌张,仍然努力舞动豹尾枪与两个人杀在一处,十五个回合不分胜负。
豹尾枪其名为枪,其实是单月牙的青龙戟。赵无极看准那月牙小枝的空隙,一枪刺出,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长枪正刺在那空隙中。
王辅臣膂力过人,此前斗将多次,伍彩凤由于臂力逊色始终无法锁住王辅臣,因此白景春和杨添秀两个没办法使王辅臣豹尾枪脱手,加上白景春用剑,杨添秀用双刀,兵器都太短,需得贴近克敌,所以终于使王辅臣一个打三个不落下风,大大涨了清军士气,也使他们骄横起来。
然而,此时与王辅臣对战的确实有“神枪”之称的赵无极。赵无极长枪刺出,锁住王辅臣的豹尾枪。王辅臣膂力过人,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抬不动豹尾枪。恰在此时,关盛年大喝一声,举起大刀朝着王辅臣头顶劈来。
王辅臣大叫一声,弃了长枪,身子一歪,躲开那大刀,拨马便逃。
绿营兵一看主将败了,纷纷也拨马逃命。
王辅臣在前面逃,赵无极和关盛年两个在后面追,行不到一里。突然听见“嗖”地一声响,王辅臣应声落马。紧接着一阵杀喊声传来,赶来的是何天骄的马队。
何天骄大笑着飞奔到王辅臣的落马处,跳下马来,把王辅臣提起。原来,这一箭没有射向王辅臣,而是设在透骨龙的后股上,那马吃痛摔倒,把王辅臣掀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何天骄到了跟前把王辅臣擒了,王辅臣两只眼还在打转,看不清东西。
几个人擒了王辅臣,何天骄把王辅臣五花大绑。王辅臣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大声说道:“以多欺少,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何天骄大声说道:“你个狗鞑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英雄吗?快说,鞑子皇帝哪里去了?”
王辅臣低头不语。
何天骄把大刀架在脖子上,恶狠狠地问:“三姓家奴,你说不说?”
这时突然关盛年大声说道:“别问他了,知道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原来是王辅臣的家丁怕死,被明军擒下后吐了个干净,说顺治已经往东逃了。于是众人上马继续往东追去。
顺治藏在沟中,好一会也没有动静,刚想出来,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吓得顺治一缩脖子,紧紧地贴在沟底。果然,不大一会就听见一群骑兵经过的声音。
受到此番惊吓,顺治再也不敢乱动。腋下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好在已经用棉布包好,流血不多,如今已经不甚疼痛了。就这样,顺治安静地在沟中趴着,等待天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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